程世发点点头：“应该是了。旅长说过，李云龙那个家伙最近请回来一尊财神，发了大财，子弹多到打不完。这次战斗，那位财神还送了迫击炮来。”
说着，这位772团团长的眼里，闪过了羡慕的神色。
就在刚刚，部队在漳峪附近听到了枪声，发现新一团的部队正在围歼一伙鬼子。旅长让补充团参与战斗，补充团在和新一团交流情况时，忽然发现了一件恐怖的事情——战斗了一天一夜的新一团，平均每个战士手里的子弹仍有四十余发。
打了一天一夜，子弹居然还比他们刚刚赶到的部队还多好几倍！这特娘的富裕到什么程度了啊！全旅都眼红了啊！“旅长让我们先行一步，如果遇见出城的鬼子，务必断其归路。”程世发打开地图看了看：“一营长，派两个侦察组去看看战场的情况，部队继续前进，绕到战场后面去。让战士们注意隐蔽，尽量不要被发现。”
“是！”
“特务连跟我来，我要去见见李云龙那个狗东西。今天不从他那薅点羊毛，我还就不走了！”
很快，程世发就带着特务连从东边摸到了战场边缘。然而场上的情况看得他目瞪口呆——百来个伪军疯了一般，打到了山头阵地三五十米的位置，鬼子一边用枪指着伪军，一边机枪压制掷弹筒支援。而新一团的战士们却连头也不露，一个劲往阵地外撇手榴弹，掷弹筒和迫击炮也对着外边招呼。
一时间，地雷的爆炸，手榴弹的爆炸，掷弹筒榴弹的爆炸，迫击炮弹的爆炸……不同的武器，不同的装药，大大小小的爆炸将小半个战场完全覆盖。而那些冲在最前面的伪军，此刻已经吃满了德造手榴弹的伤害，几乎是成片的倒下。
如果说爆炸就是艺术的话，那么现在这片战场就是艺术的海洋……
短短一分钟，伪军的攻势就被彻底摧毁，三十多个人连滚带爬的溃退下来。钟云鹤黑着脸在一旁收拢部队，今川弘一看着这伙伪军，也陷入了沉默。
之前过第一道雷区的时候，伪军的伤亡就超过了四成。至于现在……也就几个一直缩在掩体后边的军官，还有一个运气超好的幸运儿没有受伤了。死亡人数更是直接破百，士气已经彻底崩溃，皇军用枪指着都没用，在那股凶残的八路面前，他们还是溃退了下来。
这支部队已经彻底废了。
“钟君，麻烦你带重伤员后退一千米，退到八路迫击炮的射程之外，暂作休息吧。”今川弘一拍了拍钟云鹤的肩膀。
炮灰用完了就用完了吧，反正他也从来没指望过这群炮灰。光靠伪军，那是什么仗也打不成的。
现在只要不挡路就好。
“是，是。”钟云鹤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安排。随后他便一挥手：“快撤！”
伪军们早就等着这命令了。此刻轻伤的抬着重伤的，脚步飞快，生怕小鬼子又改了主意。一直跑出几百米去，一群残兵败将才放缓脚步，歇了口气。
“团长，这活咱不干了，平时受气就受气吧，打仗了还让咱们送死。咱把这身狗皮扒了，带着枪去干土匪也比这强啊！”
钟云鹤看向了说话的人。这人原本是城里的一个泼皮，见到伪军在城里横行霸道，欺压良善，便主动参加了伪军。
这种人在伪军里也算是挺罕见的。别的伪军，要么是成建制投降的，要么是被收编的土匪、家丁，要么是被鬼子抓来的壮丁。他倒好，主动来投伪军，当炮灰来了。
这下知道什么叫战争的残酷了吧？不过想让他回去干土匪，那是不可能的。土匪的日子也不好过，大部分时候都是从附近的老百姓手里抢粮食，可老百姓的粮早被各方势力征走了，也没多少，干土匪也还是饿肚子。
相比之下，还是干伪军更舒服点，有军饷，平时还能抢一点，完全不用担心把自己饿死。
就是有两点不好，一是要和八路玩命，二是平日里一直矮鬼子一头，得听人家指挥。至于果军……
你猜他们军饷哪来的？再说了，要是现在回去干土匪，那不是白卖国了？白当狗了？除了得罪八路，他还捞着啥了？
“我就是狼卧沟大当家的，你觉得是你懂土匪还是我懂土匪？”钟云鹤白了这货一眼：“尽想好事！干土匪比你想的还苦，天天都在想下一顿在哪，而且一样是掉脑袋的活！”
“可是，再怎么样也不会比今天还惨吧？刚刚那些爆炸您也看见了，我耳朵到现在还有些鸣呢……下次日本人还叫咱们当炮灰怎么办？”
“怎么办？”
钟云鹤也沉默了。即使他有胆子让人打通讯员黑枪，那又能怎样？只要他还是伪军，这事情就跑不了的，不过是换个人来传递消息罢了。
他要真有胆子明着对鬼子开火，也不至于来干了伪军。
就在钟云鹤不知怎么回答时，他的副官站了出来：“别想这事了。现在弟兄们几乎人人带伤，就算要走，也得把伤养好了再走。日本人对伤药管的严，咱们也没多少钱，你一走了之，弟兄们怎么办？”
“有劲搁这胡思乱想，不如使点力气快点离开八路的炮击范围。别一会儿日本人也败下阵了，人家连你一起轰！”
于是一众伪军又安静下来，抬着重伤员的脚步愈发快速，很快就撤出了一千米还多，只能远远听见东边的枪炮声。
“就在这休息吧，你们找些平坦地方，把重伤员放下。轻伤的负责周围警戒，八路神出鬼没，千万别被偷袭了。另外……”
话音未落，只听一声大喝，四面八方忽然钻出数百个八路来。上百条枪拉栓上弹，几挺机枪直接架在了钟云鹤的面前。
“偷袭已经来了，就不劳您来布置防御了。”七七二团的一营长站了起来，走到钟云鹤面前，下了他的枪。
“不错嘛，花口橹子。”一营长掂了掂枪，对着钟云鹤露出笑容：“你们运气真好啊，这么大片的空地，偏偏能走到我脸上来！”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