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依旧很令人欢喜了。
回到城中,刚进衙门,张河和孙孟便是找了过来。
陈墨考察了孙孟十几天,见他还算顺从,便放开了一些他,让他坐守衙门,也是为了看着点夏家姐妹。
“出什么事了?”陈墨看到了张河脸上的焦急,便率先询问起了他。
这段时间,三千守备军也是建立了起来,陈墨把张河还有苏文、苏武、苏器几人抽调了出来,负责训练这群守备军,四人中以张河为首。
据张河所说,这三千守备军中,都不是来自一个地方,有着形形色色的人,还有一些人,是袁又春底下的天师军投靠过来的。
这群人没有接受过训练,就是一群痞子,还是一群打家劫舍过的痞子,导致军队里的习气不太好,渐渐影响到了原本老实的士兵,特别是当他们绘声绘色地讲了如何劫掠的“痛快事”之后,其他人也有点蠢蠢欲动的感觉。
若不是目前担任守备军组长、队长的都是神勇卫的老人的话,张河都担心失去这支守备军的控制力。
闻言,陈墨明白了。
说罢,就是要整顿,他不需要不听话的危险分子。
这些人之所以投靠他,无非就是现在天师军按兵不动,之前劫掠的“痛快事”做不了了,而没有了劫掠的痛快事,天师军的待遇其实很差了,所以听说平庭县的待遇好后,当即就“跳槽”了。
“将这些不老实的,找出来,全部杀了。为了不引起哗变,我会让韩武调几队神勇卫过去镇压。”陈墨面露杀意。
野狗吃过人肉就必须杀死,不然永远会想着吃人肉,而这群老鼠屎也必须尽快清除干净,若不然就会弄坏一锅粥。
“诺。”张河浑身一震,县城二十多天的温和,让张河一时有些忘了陈墨那杀伐果断的狠辣,现在听到这话,让他知道眼前这少年一点都没有变。
随后,陈墨让人叫来了韩武,让他配合张河行事。
两人下去后,孙孟道:“县长,刘泽能下床了,恢复良好,我们是不是该将他控制住。”
刘泽,夏家姐妹身边的那名七品护卫,被陈墨打伤后,一直卧病在床,现在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
“无需,此人是夏家的家将,忠心于夏家,夏家两位小姐在衙门,他就不会乱来,况且两女已经是我的女人了,完全可以将他收拢过来,先跟他说明缘由,然后带他去见两位小姐便可。”
陈墨有一套连招等着刘泽呢,若不然也不会把他留到现在。
孙孟点了点头,旋即说道:“县长,夏林那边给您来信了。属下将信放在您平时办事的案桌上。”
来到正堂,陈墨看完信,眉头紧皱。
这信是杨名贵让人写的,上面盖了他的大印,虽然信上写得很含蓄,但就是一句话,要钱,越多越好。
从信上得知,杨名贵正在对夏林衙门进行扩建,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
之所以陈墨得出他管自己要钱,是因为信上说,杨名贵要建一座宫殿,且特意给他留了一间,但建造宫殿需要花费大量的钱财,所以让陈墨出一部分资金。
具体多少信上没写,但建一座宫殿,显然花费极大。
以陈墨有限的历史经验来多,大多数农民起义,失败的原因大多都有一点,那就是在中后期便贪图享受,日益腐败,脱离民众。
看来天师军也走上这条路了。
手指轻轻敲打着桌子,陈墨在思索这钱要不要给,给的话,给多少好?陈墨找到了赵道先,把信给他看了,询问他有什么主意没。
赵道先虽是落魄秀才,但好歹活了大半辈子,一些人情世故还是明白的,道:
“县长既然需要天师军这杆大旗,那么这钱还是要给的,若是不给,一是会迁怒对方,二是可能会打破目前县城的安宁。”
“那依赵主薄之见,该给多少为好?”陈墨摆弄着桌上的惊堂木,沉思道。
“不应为多,若不然对方定然知晓我县之富庶,后面必然隔三差五的管我们要钱。”
赵道先当上主薄之后,第一时间便是研读起了之前常远处理过的政务档案,这些天下来,也懂了一些为官之道。
他继续说道:“县长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
“我需要夏林县的赤铜。”陈墨道。
“那县长可以先写一封信过去哭穷,道明我军之困难,希望得到他的帮助,若是他拒绝,我们便提出购买一批赤铜,若是他加价也好,不加价也罢。他得到了钱,我们也得到了赤铜,并且我们也解决了此信的问题。”
赵道先斟酌了一番后,道。
陈墨一拍桌子,夸道:“此计甚妙。”
若是杨名贵同意帮助他们的话,那更好,他可以白得到一批赤铜,最后再把钱运过去,当做支持杨名贵修宫殿的资金,还是可以将这问题解决。
“那就劳烦赵主薄亲自动笔,为我写上一封。”陈墨道。
“为县长办事,应该的。”
赵道先没有一丝怨言的说道。
年少时,他之所以读书,想要考取功名,不就是想当官,报效国家,为民做主吗。
只是天不如人愿,考上秀才后,之后的乡试屡考不中,后来年纪大了,心灰意冷之下,他也就绝了这门心思。而现在,陈墨给了他这个机会。
他很想在生命最后的时光中,证明自己,秀才怎么了?自己未必差那些考上的同窗。
在赵道先写信的时候,陈墨唤来了胡强,这时赵道先正好写完,陈墨让胡强收拾一下,即刻动身前往夏林。
……
清亭县。
城门敞开,几个瘦弱的天师军士兵扛着一杆破枪,瘫坐在阴凉处打盹。
敞开的衣襟里,能清晰看到几根肋巴条。
听到马蹄声,几个士兵微微睁开眼,当看清来人后,这才晃悠悠的站起身,道了声:“何统领。”
就在这时,绑在马上的麻袋里面发出几声女子的呜呜声,几个士兵顿时表情怪异了起来。
马上的何进武看都没看几人一眼,打马朝着城中走去。
等何进武走远了,几个士兵方才敢低声议论:“这肯定又是从外面掳来的小娘子。”
“啧啧,这是第几个了?”
“已经第七个了,之前六个被他掳进府的六个小娘子,听说全都受虐惨死了。”
“我表哥是何统领身边的亲兵,他跟我说,那六个小娘子,里面还有一个孕妇,受虐的时候,何统领还让对方的丈夫在旁边看着。”
“…”
何进武回到府上,所谓府上,不过是天师军攻占清亭县后,所抢的一个士族的宅子,何进武刚吩咐底下的人把麻袋扛进府里,一名士兵便急匆匆的走了过来,道:“何统领,将军找你。”
此刻的清亭县衙门,袁又春正在后院的厢房里吃酒耍乐,只见一名曾经是清亭县县令小妾,身着薄纱的俏丽女子,正翩翩起舞。
还有一名女子则躺在袁又春的怀中,此女是小妾的女儿,正忐忑的捻起一颗果脯,送入袁又春的口中。
忽地,房门敲响,得到袁又春的回应后,一道身影迈步走了进来。
“义父,您找我?”何进武的目光在起舞的女子身上扫过,眼中不由的浮现出一抹火热,害怕被袁又春发现,很快便低下了头。
天师军中,收义子的事很常见。
何进武是袁又春的义子,而袁又春又是杨名贵的义子,且杨名贵底下的五名大将,有三名都是杨名贵的义子。
而袁又春的实力,是杨名贵三个义子中最强的,要不然,拥有盐湖的清亭县,可轮不到袁又春的手里。
“进武,来了。”
袁又春挥了挥手,两名女子立刻小跑似的走了出去。
何进武走到近前坐下。
袁又春给何进武倒了杯酒,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袋子,扔给了何进武。
“义父,这是?”
“你打开蘸一点尝尝就知道了。”
何进武打开袋子照做,随后眉头一皱:“是盐?”
“没错,准确的来说,是细盐,是我们的探子从泉阳县带回来的。”袁又春道。
闻言,何进武神色一惊:“竟有如此精细的盐,这盐作价几何?”
袁又春伸出两根手指:“一吊半一斤。”
“嘶。”何进武吸了一口凉气,现在市场上的粗盐,也才一百多文一斤,最高不超过两百文,而细盐,居然比粗盐贵十倍。
“探子说,这细盐来自平庭县,而这段时间,平庭县那边,从我们这里购买了大批的粗盐,我怀疑这细盐,和从我们这里购买的粗盐有关。”袁又春道。
闻言,何进武再次一震,这若是真的有关,那平庭县得赚多少?
说来,何进武跟现在平庭县县令陈墨是有仇的。
若不是那小子忽然投靠渠帅,现在平庭县估计就归他了。
“那义父找我是?”
“我想让你去平庭县打探一下,看看这细盐是不是真的源自平庭县。”袁又春道。
“放心吧义父,交给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