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规模其实不大,罗广派遣自己的心腹渠帅,一方数千人,五千人不到,从南岸北渡,成功上岸后,与北岸的丰州守军进行了交战,由于人数不如对方,战败而亡。
“将军,抓了三个丰州军斥候。”一名校尉打马过来,向这支从北岸上岸的渠帅万真汇报道。
“现在就审。”万真令道。
万真是跟着天师罗广起事的老人了,原是道观的一名道童,跟着罗广一路征战北地,占据整个北地后,罗广大加封赏,他也得了渠帅之职,是罗广最为信任的心腹之一。
此番南下攻丰州,他便被认命为先锋之一,作为突袭的先锋,在双方主力交战的情况下,他率马步军四千余人潜行渡河,驱逐可能出现的丰州官军,掩护天师主力从北岸渡河。
午后,天师军首领罗广同两名大方渠帅,率五万步卒依次过了河,万真上前禀告。
至此,整个丰州北岸完全被天师军占据,越来越多的渠帅,率领麾下军队,从北岸依次上岸,且在三天不到的时间,攻下丰州四大重城。
丰州知府、防御使、以及先前朝廷支援过来的中郎将,全都被天师军围困在其中。
罗广没有下令强攻,而是用大军将他们团团围困了起来,驱使对方投降。
围困期间,罗广甚至还有心思去询问勤王大军的情况如何。
丰州能派谍衣渗透到青州来,罗广也早就派遣了大量天师教的信徒于南方。
所以,即便是天师军的触手还没伸到南方,但对于勤王大军的消息,还是了解一二的。
负责情报的渠帅道:“前方探子刚来报,勤王大军在梁家的支持下,打下了河东和河西,整个河东之地,有十万勤王大军盘据,徐国忠的军队,已经连连败退,几乎没有打过一场胜仗,想必要不了多久,勤王大军就能打到天川了。”
罗广嗤笑一声:“徐国忠不是皇室宗亲,根本无法调动地底龙脉之气,一旦勤王大军打到天川,徐国忠必败。”
罗广清楚,一旦徐国忠战败,无论后续朝廷为谁所掌,但凡有一统天下的野心,势必会将矛头对准天师军。
而天师军目前的实力,根本不是勤王大军的对手,所以,徐国忠不能败,起码不能败得这么快。
他必须给勤王大军上点压力。
十一月五日,罗广开始了强攻,也在这一天,彻底歼灭了丰州主力。
十一月六日晚,丰州知府、防御使等一众五品、六品官员的妻妾、女儿被押至天师军大营,罗广邀众将残虐淫乐了一晚上,最后将被淫乐完的“战利品”,赏给了帐下亲兵。
十一月十日,罗广从南线抽调出大量天师军士卒,组成突击营,通过淮河,奇袭淮王的大本营淮州,给勤王大军上点压力。
因为有船只帮忙运送辎重、粮草,天师军行动非常迅速,十八日傍晚时分,淮州斥候得知了贼军的意图,连忙派人去通知淮王。
虽然淮州留守的军队足够多,但为了安全起见,抽调出了一支精兵,护送淮王妃等之众家眷前去江南避祸。
十一月二十五日。
淮王得知大本营遇袭,连忙从东线抽掉了大量兵马回援。
徐国忠见状,立马调遣大军,主动与勤王大军开战,取得了初步胜利,抢回河东数县。
天气越发的寒冷,多方势力暂时止戈。
丰州。
“陈墨乃何人?”天师罗广指着一封战报,问道。
“天师您忘了,就是上次全军通报加嘉奖的十七岁小将,乃杨名贵麾下将领。”帐下谋士回道。
“噢,是他呀。”最近发生的事太多,由他忙活的事情也特别多,让罗广有些忘了,重新记起,罗广连忙拿起陈墨递交上来的战报看了起来。
越看,罗广眉头皱的越紧,看完后,战报啪得一声拍在面前的桌案上,道:“好一个梁松,是贫道小瞧了他。”
他不仅小瞧了梁松,也小瞧了陈墨。
在他看来,连一个十七岁的小将都能重创梁松,认为这梁家骄子,也不过如此,所以只派了一个大方,三个小方去支援,没派一支主力前去。
却不成想,四方渠帅全都阵亡,所剩兵马不过万。
“天师,出什么事了?”看到罗广拍桌子,帐下的一众渠帅面色微变的询问了起来。
“虞州战事失利,卢永刚阵亡了,梁松用我们天师军的人头在虞州的坠马城,筑了一座京观,五方军队,几乎全军覆没。”罗广沉声道。
此话一出,众人闻之一震。
要知道,天师可是先后派了十三四万军队攻打虞州,可先是杨名贵部失利,几乎全军覆没,现在又几乎全军覆没,他们攻下丰州,死伤的人马都没这么多。
“卢永刚都阵亡了,那小将还活着?”有渠帅问。
“不仅活着,还活得好好的,并在坠马城救下残军近万,目前已撤至天水镇,请求我们派兵增援。”罗广道。
众渠帅吸了口凉气,作为四品武者的卢永刚都战死了,一个六品武者的小将,居然还活着。
万真眼珠子转了转,道:“如今我等大军已经渡河,若赶去支援,少说也要一个多月的时间,且现以入冬,年底将近,再起战事,怕是不妥,不如让他撤回青州,防止梁松北上。”
多方渠帅闻言赶紧符合,道:“万渠帅此言有理,天寒地冻,不宜作战。”他们好不容易打到丰州,坐了下来,还没好好的休息一会,才不愿意在这大冬天转战去虞州呢。
罗广岂不知下面人的想法,旋即道:“这封战报上,陈墨有意收编那近万残军为帅,不知尔等有何想法?”
三十六方渠帅,是罗广早就定下的,若是有渠帅战死,则须剩下的渠帅一起坐下来商量,由谁来接替。
“不妥,他才六品,而我等渠帅,实力最低也是五品,况且他资历尚低,又年轻,不足以掌握一支大军。”
“此言差异,正因他年轻,说明未来的潜力大,加之人家上次能斩敌五千,俘敌六千,能逃脱梁松的追捕,说明其有勇有谋,至于资历低,各位谁不是一战又一战成长起来的。”
“说的不错,况且我们都过河了,那支残军也确实得让人来统率,且目前阵亡了不少渠帅,也得有人去补。”
“……”
众渠帅你一言我一语,各持己见。
更多的意见是同意的。
主要的还是他们看不上这支残军,加上离得又远,还不如卖个人情。
罗广看向没有说话的万真,询问他的想法。
万真则是问了一句:“杨渠帅也是大方渠帅,他人呢?”
“杨名贵已向贫道告病,说身体有恙,需要调养一段时间。”罗广道。
“既然如此,青州得需要有人统帅,属下也同意陈墨为帅。”万真道。
罗广手指轻轻敲打了下桌子,旋即说道:“如此,那贫道就拟令陈墨接认宋牛的小方渠帅之职。”
……
十一月二十八日,陈墨带着百余骑,以及所有战马,赶往平庭县。
从天水镇撤出后,他带着军队撤回到了泉阳县,在泉阳县驻扎了下来,他们还在虞州境内,加之陈墨隐藏了行踪,也不算临阵脱逃。
且让耿松甫从平庭县运来了冬衣,发放给了八营。
眼见还有一个月就过年了,上面还没有回信,所以陈墨就自作主张的带着百余名神勇卫,先回平庭县看看。
将孙孟、刘泽、绍金能、苏武等人留在泉阳县看守。
……
平庭县城。
“师傅,给我来个糖人。”
易诗言穿着一身厚实的青色棉衣,棉衣的下摆和裙裳一样,肩上披着狐裘,对面前的摊贩说道。
易诗言已经嫁为人妾了,不是未出阁的少女,所以即便再外抛头露面,也没什么。
“嫂嫂,你要吗?”易诗言偏头看了眼身旁的韩安娘。
韩安娘和易诗言一样,穿着一身厚实的棉衣,由于易诗言的身材过于娇小,而韩安娘身段丰腴,即便是穿着厚实,也能看出其如葫芦般的身段儿,加之打扮成熟稳重,两人站起一起,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是母女呢。
韩安娘摇了摇头:“我不吃,外面天冷,叔叔来信,近两天应该就会回来,我们还是抓紧采办一些年货回去吧。”
“嗯。”
易诗言付了糖人的钱,两人迈步前往了“福泽楼”。
所谓的福泽楼,就是从福泽村迁到县城的杂货铺。
在耿松甫大刀阔斧的改革下,杂货铺变成了楼,所以干脆起名为福泽楼。
福泽楼中,一楼是卖杂物百货的。
二楼是卖衣服、胭脂。
三楼则是高端店了,香水、细盐、肉干等都可以在三楼购买到。
四楼则是吃饭的地方。
而想要在福泽楼里开店,就得向福泽楼的所有者,缴纳租金和押金。
福泽楼外,有许多小贩围着福泽楼售卖物品。
如今的福泽楼,显然已经成了平庭县城的商业中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