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萧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有些擦黑，酒店门外除了迎宾小姐，还站着秦臻和顾总。大冷的天儿，秦臻懂得双手通红，但出于礼貌也不好拿出手套戴上。

顾总是“总”，当然不会跟她一起受冻，虽然同是等人，但顾总就一直都坐在大堂内，而她则要站在门口，俨然酒店的迎宾。

她一直觉得，像顾总这种倒下去都能压死好几个人的身躯，有厚厚的脂肪作为后盾，应该是不怕冷的。但这种话她也只是想想，虽然心头有怨气，但却丝毫都不敢表现出来。

而按照顾总的吩咐，杨子萧到的时候跟他打个手势。结果，好不容易等来了杨子萧，功劳便又让那老狐狸全占了去。

握手的时候，还拿出一副诚意十足，几乎在冷风中瑟瑟颤栗成望夫石的讨好的模样。秦臻看在眼里，却早已在心头把顾总那老狐狸鄙视了一万八千遍。

跟着顾总来的除了秦臻，还有一位经理和一位项目主管，然后就是他们各自的秘书。而杨子萧倒是潇洒，大有独身一人闯虎穴的架势。

秦臻作为中间人，本以为把双方介绍了就完事儿。没想到杨子萧接下来就问了句让她吐血的话：“给女儿打电话了吗？”

顿时，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秦臻身上。

秦臻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才磕磕巴巴地回答：“下、下班的时候打了。”

恰好此时身后有人叫自己：“小臻。”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秦臻终于在心里稍稍舒了口气。转身，方杰正从不远处向他们这边走来。

秦臻心里一紧，赶紧去看顾总，顾总的眼神有些不豫。但秦臻也顾不得那么多，上前几步向方杰走过去。

“不是说好一会儿联系吗？”

方杰却笑得安然，“我正好路过。”然后又向秦臻身后看了看，问道，“哪位是杨总？”

秦臻尴尬得连头都不敢回，将方杰往后推了几步：“我们的私事儿待会儿我找机会给杨总说好吗？”

“怎么了？”方杰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只是过去打个招呼。这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能仰仗杨总帮忙，以后我也能给你和洛洛一个更好的生活。”

“方杰，我们靠自己不行吗？”秦臻突然情绪就有些上来了。和方杰认识这么久，她们从来没吵过架，平日双方连重话都不会说一句。

在这以前，方杰说这些话她只觉得感动，可现在她却莫名的觉得有些生气。

“小臻……”沉默半晌，方杰上前一步扶住她的肩，“我当然想靠自己，可这个社会就这么现实，除了能力更在乎关系。”

然后他又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秦臻：“再说，我也是不想让你跟着我受苦。只这回，就帮我这回，行吗？”

“可是……”

“小臻，相信我，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方杰的语气越发诚恳。

此时顾总已经对杨子萧做出了“请”的姿势，方杰大约也是急了，秦臻还没点头，他就拉着她的手跟了过去。

也不知是在外面吹了风的缘故，还是太过尴尬，秦臻的双颊红得像熟透的苹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