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忆怔了怔,喃喃反问:“叙利亚?就是那个……以战争和沙漠闻名的好……叙利亚?”
从这里跳下去,很有可能是落在沙漠或者战场,无论是落在哪里,都不会是个好选择。特别是沙漠……一旦掉进去了,就再也不可能出来了。
千万年来,太多人被埋尸黄沙。
“对,叙利亚。”
最后一丝幻想被彻底捻灭!
她面色苍白,目光游离在驾驶冒着烟的仪表盘上,心,一横!
“调整飞机的飞行高度,帝少梵,我们赌吧!”她勉强扯出一丝笑容:“谁说跳下去就一定会是沙漠?万一是战场呢?咱们好歹都曾是军人,战场上谁死还不一定。”
“冷忆。”湖绿的眸子暗沉。
“快点。”
她不去看,低下头,挑出两个跳伞,检查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将其中一个交给帝少梵。
“飞机现在正在下降,等到了合适的高度后,我们就跳。”
不管帝少梵同意不同意,她在机舱里捣鼓了一会儿,找到了一条绳索。将绳索拆开,尽量的分成两条,再打了个死结把它们系了起来。这样,绳索的长度,就是刚才的两倍了。
“手给我。”
帝少梵难得听话的伸出右手,看着冷忆认真的将绳子的一端系在了他的手腕上,又将另一端系在自己的手上。这才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这样,就能保证我们两个降落的地方不会相聚太远。”
帝少梵无法形容此刻心里那鼓动的情绪。
这个女人,一口一个不喜欢他,每一次都拒绝他的好意。无论他给予她多优渥的生活,都毫不犹豫的逃走。甚至,为了离开他,不惜用自己的身体做诱饵。
可……
同样这个女人,在山穷水尽的时候,明明有可以活命的机会,有可以回到北京的机会,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陪他。哪怕是死,都陪他一起。
矛盾。
又契合。
“好,我们赌。”
他终于下定决心,一把扯过还在寻找着可以利用工具的女人,一吻封情!
他吻得太过炙热!
帝少梵好像是真的要把她吞入肚中。每一次的交错,都好像是当成了最后一次!用力的,交换着彼此的灵魂!
“墙壁、眼睛、膝盖。”
Walleyeknee。(我爱你)。
冷忆的眼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些热了。身体不自觉的放软,她放纵自己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个充满绝望和希望的亲吻中。
这个不善言辞的闷骚男人呵……真是让人无法拒绝!
冷忆回应着他的热情,慢慢的,一场亲吻,变成了他们的攻防战。
进击!
防守!
撤退!
躲闪!
偷袭!
一击必中!
每一次的挑衅,每一次的战斗,都燃烧着彼此的血液。冷香,似乎更加浓了,弥漫着,将她围绕。
良久,他们终于分开。
帝少梵牵住冷忆的手,交换了个眼神,打开了舱门。
一股巨大的狂风夹着冷空气张牙舞爪的袭来,冷忆眯起眼睛,狂风几乎吹得她睁不开眼睛。她握紧身侧男人的手,咬紧下唇。
下面是万丈高空,厚重的云层遮盖下,根本就看不见任何陆地的情况。
太阳近在咫尺。
“准备好了吗?”帝少梵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高贵优雅的好似他们不是生死一线,而是普通的观光旅行。
冷忆慌乱的心,忽然之间安静了下来。
“好了。”
“闭上眼睛,乖。”身侧的男人伸出手,遮在她挣得圆圆的眼睛上。
“3。”
眼睛被挡住,刺眼的阳光也被隔绝在了外面。
“2。”
狂风呼啦啦,卷起了她的短发,偶尔有一两根调皮的发丝扫过她的脸颊,痒痒的。
“1。”
冷忆的心,猛的一缩。她死死的咬紧下唇,胸腔里的心脏鼓动的快要跳了出来。她忽然做了个让她自己都没有料想的动作,蓦然拉下男人遮挡在她眼睛上的手,在手心落下一个浅浅的吻。
对上那双让她安心的绿眸,她释然了。
“你说的对,帝少梵,我喜欢你了。”
你说的对,帝少梵,我喜欢你了。
我喜欢你了。
帝少梵漂亮的绿眸紧缩……
下一秒,冷忆张开双手,蓦然跳了下去!和男人伸出来下意识拉她的手擦肩而过……
身体开始失重,冷忆的意识格外的清楚。她看见,那个笔挺的男人在错过她的瞬间,毫不犹豫的跟随着她跳下来。云层从她的眼前晃过,空气的压力几乎让她无法呼吸。
她闭上眼睛,冷静的计算着时间。
每一秒都格外的漫长,狂风刺激着耳膜,脸颊的肌肤刺痛。连带着冷忆觉得肩膀上的伤口也跟着痛了起来……再这样下去,不用等到着陆,她就要气血逆行死了。
差不过五分钟,她用尽全力打开了身上跳伞的拉环。随着砰的一声,她下落的速度变得缓慢了下来。
云雾中,她也看不清楚帝少梵的情况。
但手腕上的绳索一直坚定的被另一端牵扯着。
好似,一辈子也不会分开!
“轰……”
空中发出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无数的碎片流星一样四射。巨大的气流将J8战斗机包裹成了一个火球,在蓝天白云中,彻底的分裂!
“轰轰轰……”
又是一连串的爆裂声,应该是战斗机上的炸药引燃发出的声响。
冷忆回头望了一眼,慢慢的着陆……
“怎么样,还没有找到吗?”
“快查!立刻查!”
“定位显示的叙利亚,快点,我要精确的位置。”
薄轻狂揉了揉乱发,双眼里全是血光。他的周围,全是国际一流的电脑高手,绿色的电脑符号在屏幕上快速的闪动。
终于,有一个人站起身来:“查到了查到了!”
从冷忆失踪,定位的信号一开始还好好的,能够准确的跟踪他们的移动,可一进入阿富汗的领地,就开始变得断断续续。到了迪拜的位置,彻底的消失了。好不容易,消失的信号又慢慢的出现了,断断续续的提供新的IP地址。
可到了叙利亚,又开始消失。
“在哪里?”薄轻狂掩饰不住的狂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