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们手枪上膛的声音,清晰响亮。
十几只黑黝黝的枪口,已经齐齐对准了悠然靠着车的男人。
只要薄轻狂淡淡一句话,无数子弹将穿透男人,身体与车,将会千疮百孔,血腥味染红别墅。
冷风吹过,薄轻狂几乎要脱口而出的狠话,让婚礼礼物给挑衅到极度暴走的状态,被残存的最后一点理智与对她的爱,所克制住。
“呵……”
火药味僵硬了片刻后,薄轻狂突然轻笑。
“呵呵……哈哈哈……”
低低的笑声,在璀璨的星空下逐渐变得清澈响亮,令人发指。
帝少梵不语,仍是超然的表情,仿佛根本看不到眼前十几只寒森森对准他,随时会要他命的枪口。
“哈哈……哈哈哈……”薄轻狂几乎要笑到喘不过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停止了笑声。
“帝少梵,我以为我足够了解你,可是我错了。”
月色为薄轻狂的脸上镀上一层好看的珍珠色泽,美艳暴力。
“好险,刚才差一点就中了你的计。”
薄轻狂笑自己竟然愚蠢到被用激将法!
低下头,薄轻狂让自己努力直视手中的结婚礼物……
小盒子内,安然躺着一张照片。
冷忆幸福的睡颜,与帝少梵蜻蜓点水般的轻吻。
他不仅得到了她的心,也得到了她的人。
从这张照片中,薄轻狂不难看出冷忆唇角勾起的幸福弧度。
这种幸福表情,是他从未见过。
只有帝少梵见过!
“帝少梵,你究竟狠毒到什么程度了?”
“狠毒吗?我?”
帝少梵薄唇轻勾,不言而喻的优雅凶悍。
“用这张照片来急怒我杀了你,如果我刚才杀了你的话,下一秒,冷忆就会成为全世界男人的免费女郎,对么?”
薄轻狂眼底掠过一抹不甘的愤怒!
帝少梵耸肩,默认。
“你口口声声说爱她!爱她爱到全世界男人都可以看她的身体吗!连爱你的女人都这么卑鄙的利用,你还是不是个男人!”
“不过是个女人的身体罢了,有什么不能看的?”
“帝少梵,她是冷忆!”
“怎么,连薄家名誉都不在乎的你,还在乎薄家少奶奶会成为花边新闻?”
“帝少梵,你行……冷忆真他妈瞎了眼,居然爱上你这么狠毒的男人!”
薄轻狂的反应在帝少梵意料之内,只要和冷忆有关,他绝对是最先失去理智的那个。
外表优雅,骨子里却有着极强占有欲的薄轻狂,帝少梵十分理解他这种心情。
用这个来作为威胁,反而是一种有力的攻击手段。
卑鄙?
帝少梵才不会管什么卑鄙不卑鄙的手段,他认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胜利的结果。
无论,过程中有多卑鄙罪恶,他都不在乎。
反正……
他已经做了这个世界上最卑鄙的事情。
“薄轻狂,我们来赌一次。”
片刻之后,帝少梵的视线终于从美丽的夜空转移回到薄轻狂身上。
“看看最终冷忆到底会选择谁,如果我输了,那我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如果我赢了,你要给和冷忆当证婚人。”
薄轻狂唇角勾出一丝应战的有趣弧度。
“赌注是什么?”
“我们俩的命。”
反正,冷忆选择其中任何一个,对方都已经没有活下去的念头。
与其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纵容薄轻狂,不如一次性赌注下,一了百了,一干二净,一次解决!
“赌注我很感兴趣,可你不觉得这个赌有些不公平吗?”
现在冷忆喜欢的人是帝少梵,他握有绝大部分希望的优势。
薄轻狂不是个笨蛋,帝少梵就算之身前来,但想杀了对方的心情,两个人无二。
“要么,你现在杀了我;要么,接受跟我赌。”
“帝少梵,我会让你死的心服口服!”
“彼此彼此。”
说完,帝少梵扫了一眼端枪端累了的保镖,淡漠的一笑,转身钻进车里,长扬而去。
漂亮的红色尾灯在黑夜的公路上,划出一双漂亮的弧线。
看着消失了的汽车,薄轻狂再次攥紧了手里的照片。
我会赢,帝少梵,这一次,你必死无疑!
但,就这么直接接受对方的赌注,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尤其对方是帝少梵。
“少爷,还是没有找到冷军医。”
在男人们冰火较量的功夫间,其余保镖们再次搜遍了别收周围。
“但是,我们发现了这个东西。”
管家将一枚徽章递交给薄轻狂。
是一枚银色双鹰翅膀交叉的徽章,上面有划痕,显然是被从衣服上刮下来的。
当薄轻狂看到这枚不陌生的银鹰双翼标志时,他略微顿了几秒钟。
桃花美眸中焦灼不安的怒火渐渐隐去,覆着上令人猜不透的复杂神色。
冷忆,这一次,我不会再放你走,赌上我的性命,也要把你留在身边!
当冷忆慢慢睁开眼睛的时候,首先映入视线内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四周是淡淡的药水味道。
这是医院?
冷忆动了动身子,手背处有微微钻心的痛,她侧着低下头看去,一根软管针扎在手背上,吊瓶打着点滴液,冰冰凉凉的缓缓注入体内。
生理盐水?
她今天似乎的确没怎么好好吃个饭,原本,是想等晚上纪念领证和帝少梵一起浪漫晚餐。但,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
脑袋还有麻醉药效之后的微微刺痛感,让她想起下午的事情。
从薄轻狂房间逃出去后,她跌跌撞撞的在树林间,不知道跑了多久,麻醉被身体内活跃的血管发挥出更大的效力。
就在她几乎快要支撑不住绝望的时候,眼前突然闪现过几个黑影。
再之后,视线就一片黑暗,甚至,她听不到靠近的人在说些什么。
现在几点了?
冷忆忽然想到时间,猛然从床上坐起来,动作牵扯到手背,刺痛的她倒抽了一口冷气。
冷忆低下头,利索的把点滴液拔掉,血点从白皙手背内很快涌出,她用棉签压住伤口止血。
“你醒了。”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的男子身材极高,面容清秀。即使没有凛冽之意,但也令人不容忽视存在的那一种人。
“你是谁?”冷忆下意识惊觉的看着他。
“莫离。”男子开口,声线不浅不淡,仿佛不带杂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