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娴淡淡勾唇，平静的嗓音缓缓扬起：“无名嫩模林美晨，为搏上位不惜血本，视频为自导自演，这样的标题够轰动吗？”
自从赵文君以程小娴的名义开通了微博，程小娴也养成了没事刷微博的习惯，这则消息是程小娴刚才无意中翻到的，发布时间是三十分钟之前，想必是轩少爷命人做的。
“够狠！不过你也好不了哪去，他那么恨你，你以后不会比我幸运。还有，给我记住，总有一天，我会把我今天所受的一切都还给你。”
林美晨怒喝一声，抓起孟福贵的杯子便要把里面的水泼向程小娴，然而程小娴眼疾手快，将林美晨手腕一番，杯子里的水完完全全的泼到了林美晨的脸上。
原本菜馆里人很少，所以两人在争执的时候，其他桌的人都在看着，都不可思议程小娴会做出这种事。
“孟导演应该没有什么传染病，所以林小姐完全可以放心。”
程小娴嫣然一笑，轻声说道。
林美晨气得咬牙切齿，恨不能捏碎杯子，用那碎片割了程小娴的脖子。
“啊……”
林美晨尖叫一声，杯子“啪”的一声就掉到了地上，摔了粉碎。
“动了她，你也别想活着出去。”
森寒无比的威胁从男人薄唇中缓缓逸出，着实让林美晨打了寒颤，似乎是恍然回过神来。
有塞西尔在，她根本动不了程小娴。
“该死，我的手腕被你抓碎了！”疼痛令林美晨白了脸，忍不住大叫道。
塞西尔猛的挥开她，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林美晨揉着手腕，狠狠的瞪了两人一眼，转身就走。
孟福贵见状，赶紧追上去，“林小姐，等等我，我们的合作呢。”
碍眼的人散了，程小娴那一桌终于恢复了宁静，再看周围，那几桌客人也都收回看热闹的视线。
程小娴把手机收起来，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柠檬汁，发现塞西尔正带着兴味的笑睇自己，不禁诧异：“怎么了？”
“你也不是不懂反击的人，刚才那一击，赢得漂亮。”
塞西尔说的是林美晨这事，程小娴耸耸肩，“我无意刺激她，而是她欺人太甚。她如果还是不知收敛，我不知道轩少爷会怎么对她，这算是一种警告。”
“林美晨如果是那种会听从警告的人，也不会闹成今天这地步。”
看老板已经上菜，塞西尔贴心程小娴面前的东西都归拢好，看餐具乎不是特别干净，让人换了一份。
程小娴知道他有洁癖，所以一边用餐巾纸给他擦拭餐具，一边说：“林美晨如果跟孟福贵合作，恐怕就完全走不出来了。孟福贵的风评不好，尤其是今年他似乎想直接改拍那片，如果消息是真的，林美晨就彻底毁了。”
程小娴的语气里多少带了些同情，塞西尔横她，“她这么对你，你犯不着为她心软。每个人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她如果非要走这条路，那别人谁也管不了，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
“嗯，我现在自顾不暇，而且我也不是大度的女人。”
他们点了一份紫罗猪手，一份私房大排，还有个私房焖大虾以及四喜麦麸，一共四道菜，相继上来。
塞西尔是法国人，习惯了用刀叉，初次用筷子，显得很笨拙，程小娴原本也没注意到，正低头把菜里的胡萝卜丝挑到一边，结果一抬头就看到塞西尔颤巍巍的夹着一个虾，眼看就要夹到他碗里，结果掉到了桌子上，又弹到他的西裤上。
“Shit！”
男人的低咒声引来周围人的侧目，程小娴笑着递过一张纸巾，“你的衣服也想吃这道私房菜。”
一个温柔的玩笑化解了塞西尔的尴尬，他起身：“我去洗手间。”
趁着塞西尔去洗手间的时候，程小娴回身对柜台的老板说：“老板，麻烦你给我准备一副西餐餐具，塞西尔不会用筷子。”
“没问题。”
老板痛快的答应一声，从隔壁的餐厅借了一副新的餐具，递给程小娴之后就像是对自己女儿似得的问：“小娴啊，你跟那个……”
知道老板是想问轩少爷，程小娴微微一笑，“我跟轩少爷没什么，现在我暂时住在谢家而已。”
“啊，我也就是随便问问。以前你跟那疯丫头来这吃饭，说的最多的就是他，所以对他印象还很深刻。”
“嗯，轩少爷是个很有魅力的人。”
塞西尔从洗手间出来，最先听到的就是程小娴的这句话，本就菱角分明俊脸更加冷硬，坐下的时候薄唇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老板有些尴尬，“塞西尔先生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嗯，塞西尔是个让人可以安心依靠的人。”
一听这话，塞西尔阴郁的心情顿时飞扬起来，眉梢向上挑了下，他笑问：“我可以理解成比起他，我更能让你安心吗？”
程小娴好笑，“塞西尔，你可知道矜持为何物？”
“我只知道，在我听起来就是那个意思。”
塞西尔把刀叉放到一边，又重新拿起筷子，又继续说：“像这样能跟你一起惬意的共进晚餐，真的很难得。以前我们都太忙了，以后我会尽量减少你的工作，多一些约会的时间。”
他的口气，不再像是一个眼里不容沙子的经纪人，倒像是个正在恋爱之中的普通男人。
程小娴微蹙了下眉心，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知道你觉得我太心急了，但我做事讲究效率。”
“包括这种事？”
程小娴好笑。
塞西尔耸肩，“当然！”
程小娴摇头失笑，没再继续跟他辩论，低头吃了两口大排，发现对面的男人一口菜都没吃到嘴，依旧在跟筷子较劲，她好笑又无奈，“你想吃什么，我夹给你。”
这是塞西尔求之不得事，他笑道：“虾。”
私房焖虾是整只的南美对虾，是需要剥皮的，程小娴想了想，动手拨了皮递给他。
“啊，我忘记了，你有洁癖。”
就在程小娴正准备收回手的时候，塞西尔身子向前一倾，一口吞进嘴里，之后拽着程小娴的手指也放进自己的嘴里，“你的手指更美味。”
程小娴脸颊泛起淡淡的红，若无其事的收回手，“我的手指再好吃，也不能随便吃。”
这一幕，正巧被老板瞧见，呵呵笑着，暧昧道：“真甜蜜啊，想当年我跟我老婆也是这样。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剩下的就是亲情了，没你们年轻人这些激情喽。”
程小娴干笑。
塞西尔是故意的，这她知道，只不过有些意外，平常严厉冷酷的男人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一面。
这不禁让她想起以前，宫月轩也会这么无赖的要她做这做那，表现得很无赖，就如同此刻的塞西尔一样。
宫月轩还是少年时，是个有些痞子的男孩。
他喜欢枕着程小娴的腿，让她喂他吃葡萄，他分明喜欢吃红提，却一定要吃巨峰，因为这样她可以为他剥皮。他还喜欢吃泡脚凤爪，而且只吃凤爪中掌中宝那一小块肉，所以每次吃凤爪都是他先咬掉掌中宝，剩下的部位都是她来吃。这点儿子跟他很像，所以这么多年，程小娴从没吃过掌中宝。
很多事情回想起来，不全是苦涩，就算是感情变了，但记忆中的那些快乐还保持着原有的滋味。
想到这，程小娴缓缓的弯起了嘴角。
这一幕，塞西尔没有错过，他知道她一定是想起了宫月轩，不禁沉了脸，但程小娴却没有发现，忽然问：“很久没见玛莎了，她在做什么？”
“谁知道？”
玛莎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偶尔半夜出现在他房里。他甚至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进去的。而这时候，身在地下车库的玛莎，猛的打了一个喷嚏。
谁在想她，总不会是程念轩那小鬼又想她做什么吧？
天哪，不要！
“林小姐，等等我啊。”
微胖的矮小男人追逐着身材窈窕的女人，画面诡异，再配上略显淫邪的语气，更是引得人侧目，但孟福贵却浑然不觉。
孟福贵很早之前就看中了林美晨的妩媚与魅惑，贪恋她的身材，所以曾经找过她，只是那时候，被她的经纪人拒绝了。
这次，有人给他传了林美晨的录像，再加上林美晨现在被公司开除，孟福贵忽然觉得机会来了，所以把她约了出来。他敢保证，只要林美晨跟他合作，肯定会名声大噪。
一把拉住林美晨，孟福贵阴笑：“林小姐，不要走得那么快嘛，我们的事还没聊呢。”
“有什么好聊的？孟大导演，我们道不同，不相为谋，各自散了吧。”
“别啊，你我天生就该在一起合作，不然岂不是白瞎了你的风骚？”
林美晨刚才在程小娴那里惹了一肚子气，眼下正愁没地方撒气，孟福贵就纠缠上来，想也不想把气出在他身上，拿着手包猛打，嘴里大骂道：“你个死胖子，你以为本小姐就这么不值钱？就算退出演艺圈，本小姐也不会去拍什么三级片。给我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不然我要你好看。”
“林美晨，你别不知好歹，你还以为自己多高贵哪？”
“我高不高贵跟你有什么关系，给我滚！”
“好好好，我滚！我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