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娴又晕机了,飞机刚刚起飞,她便脸色苍白,一阵干呕之后,她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脑袋难受的仰在了沙发靠背上。
此刻,她已连拿药的力气都没有,甚至不想开口说话。
“吃药!”
沉冷的声音传来,一道颇具压迫感的挺拔身躯立在了身前,遮住了她眼前的一片光亮。
程小娴勉强瞠开眼睛,塞西尔面无表情的伸出手,掌心摊放着一颗白色药片,另外一只手里端着一杯温开水。
程小娴还以为塞西尔正在跟她生气,不会再管她呢,原来他在晾着温开水。
“其实矿泉水就好。”
程小娴看着他说,颊边一抹苍白的笑,带着佳人的柔弱之美。
“你现在生理期,别喝冷的。”
塞西尔说完,坐在她旁边,亲手把药片塞进她嘴里,指尖触碰她温软的唇,一阵酥麻,赶快收回手。
酷脸微红。
让一个大男人这么轻松的把生理期挂在嘴边,程小娴脸颊微微发烫,尤其是杜景文也坐在旁边,她嗔了塞西尔一眼,小声说:“小点声,这种事哪是能轻易说出口的。”
塞西尔好像才反映过来,俯身欺近她,压低声音说:“对不住,我忘记了。”
两人看起来像是在说悄悄话,看得其他人眼热,尤其是宫月轩,脸上那阴恻恻的笑容,怎么看都让人头皮发麻。
“塞西尔先生很关心小娴啊,连这种事都记在心上。”
宫月轩忽然嘲讽道,眼底跳跃某种不明火花。
记着她的生理期算什么?想当初他可是连她初潮的时候都记得,他还亲自给她买过卫生棉,亲自给她煮好红糖水,亲自用手给她暖着肚子,亲自……连她的内裤他都亲自洗的。
虽然最后没洗干净。
塞西尔皮笑肉不笑,“当然!自己的枕边人,这种事不记清楚能成呢?这可关系到我们男人的福利。”
杜景文摸摸鼻子,拉开了与程小娴之间的距离。
男人吃起醋来实在太可怕了,他可不想被这两人当成假想情敌。
看到玛莎若有所思的盯着一个瓶子看得出神,他眉头一皱,那里面应该是药物吧?
塞西尔的话很露骨,程小娴眉心微蹙。
她跟他之间分明是没有发展到那层关系,他这么说,不过就是为了刺激宫月轩。但此时,宫月轩优雅的交叠长腿,搂着庄菲,一副似笑非笑的样子,似乎并不在意。
相反的,倒是她在意起他来。瞧着他军装的第一颗与第二颗纽扣开着,透着一股致命的慵懒与性感,程小娴想,她是彻底迷上了穿军装的轩少爷。
对上他含笑的目光,她心口突的一跳,脑袋轻轻的靠在了塞西尔的肩膀上。
塞西尔一愣,“薇薇安?”
“对不起!”为她对宫月轩的心动而道歉。
“没事,是我自己吃醋。”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让她靠得更加舒服。嗅到她发上的清香,原本绷紧的酷脸渐渐放松起来。
塞西尔在自我反省,明明说好给她时间,怎么忽然就着急了呢?对面的男人,风华绝代,一颦一笑都散发着迷人的魅力,换做其他女人尚会深陷他的风采,更何况她是从小就与他在一起?
如此一想,倒也能够释怀。
程小娴一听,唇边缓缓漫开一抹轻柔的笑意,若出水芙蓉。
“那就好。”她轻笑。
飞机上有些热,程小娴穿得又多,这会儿热的难受,赶紧把围巾解开,身上的呢子大衣也脱了下来。
她里面穿了一件鸡心领的羊毛衫,领口开得微微有些大,迷人事业线若隐若现。
三个男人都盯着程小娴瞧,她泰然自若的坐好,将领口向上提了提。
宫月轩撇嘴。
算她有自知之明!不过,塞西尔那个角度,似乎刚好能够瞄到最美的景色。
想着,他阴森的瞪着塞西尔,“塞西尔先生的角度真棒。”
塞西尔浓眉一挑,“你以为我是你?”
“男人本色!”宫月轩雍容一笑,“就算你做出什么猥琐的事,也是可以理解的。”
两个男人,互相呛声,说着暧昧的暗语,程小娴懒得理会,长睫微合。
她平时不怎么吃药,所以对药物很敏感,吃了药没一会儿就昏昏欲睡。
塞西尔看她直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的,扬唇笑了笑,“睡会儿?”
“嗯。”她困得直迷糊,抿唇笑着的样子天真得像个孩子,塞西尔心中一热。
“躺我腿上睡。”
他说着,拿了沙发上的抱枕放在自己腿上,程小娴直接躺在了上面,倒下就着了。
“里面有休息室。”
宫月轩不是好气的说。
一头金发的男人淡淡扫了他一眼,略带挑衅的道:“不用了!我喜欢这样的亲密。”
宫月轩咬牙。
该死的女人,真不知道检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竟然躺到男人的腿上?
此时的宫月轩只顾着吃飞醋,完全忘记当年两人还上高中的时候,他总习惯枕着她的腿。
那颗梧桐树下,总有一对青涩的少男少女,他枕着她的腿,透过眼缝看着她带些婴儿肥的脸。她的长发在清风中摇曳,散发着一阵阵淡香,迷惑了少年骚动的心。
他喜欢坏坏的摸她的下巴,偶尔故意碰到她的柔软,再若无其事的说一句:“长大了”。
她总是低眉垂眼,似嗔似怨的瞪他,眉眼间的青涩,撩人心弦。
如今,物是人非,她的腿上已没有他的身影,她也学会了在别的男人怀中撒娇。明知道这是她要的结果,明明答应只做朋友,可心中的痛令他愤怒,漆黑的眸眯紧。
然而,凝视着她的睡颜,所有的怒与怨,顷刻间消失。
对面,心爱的女人已经睡着,绝美的脸庞恬静温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痕,这让宫月轩想起了不久之前的那个夜晚,他醒来时看到的妻儿。
长臂撑在沙发靠背上,他就那么单手托腮,静静的看着她的脸庞,迷人的俊脸覆上一抹轻柔的笑,宠溺、爱恋、痴迷,那是宫月轩鲜少有的表情。
塞西尔绿眸微紧,忽然脱下西装盖在程小娴身上。
因为自私的不想宫月轩凝望她香甜的睡脸,他幼稚的拉紧西装,盖住她的脸。
宫月轩眸光一黯,双手枕在脑后,再没说什么。
飞行了五个多小时,终于转到了赫尔辛基机场。一路上程小娴睡的很沉,临下飞机的时候,塞西尔才把她叫醒。
程小娴睡得迷迷糊糊,头还有些晕,就算坐起身,也是软塌塌的靠在塞西尔肩上。
塞西尔的两条腿已经完全被压麻,酷脸上带着苦笑,只能微微伸直双腿,大手也开始在腿上用力的捶打。
宫月轩幸灾乐祸,“活该!”
腿麻了吧?活该!说了有休息室,他却偏要耍酷。这时候他完全忘记,程小娴出事那天,他也跟塞西尔一样狼狈。
“薇薇安,醒醒,再睡会感冒的。”
塞西尔轻轻在她脸上拍了拍。
但程小娴睡得太沉,睁开眼缝看了一眼就又睡着了。
塞西尔哭笑不得,没想到她竟然也会跟轩轩小恶魔一样赖床。
这时候,宫月轩走到跟前,一副漫不经心的道:“对付赖床的女人,只需要一招。”
话落,他倏地的俯身,薄唇落在她微启的红唇上,带着深切的渴望,用力吻住她。
熟睡中的女人嘤咛一声,幽幽转醒,只觉得一阵暖意在唇瓣荡漾,入眼的便是宫月轩放大的俊脸。他眼底的似笑非笑让她的心漏掉一拍,所有的瞌睡瞬间消散。
“醒了?”
宫月轩气定神闲的直起腰,落入裤袋的双手狠狠的掐了大腿一把,才让那一脸的春风得意换做恶质的笑,仿佛方才那个吻只是一场恶作剧。
塞西尔的脸早已成为万年冰山,一双漂亮的瞳眸闪着寒光,似能将那个男人撕碎。
他猛的揪住宫月轩的衣领,咬牙怒喝:“离她远点。”
“怎么了?我只是在帮你叫醒她,以往我都是这么叫的啊。”
宫月轩笑得无赖。
年少时,他喜欢趁着她熟睡时偷亲她,爱恨交织时,他喜欢吻醒她,用激情报复她的沉静。
吻她,真的是叫醒她的方式。
塞西尔勃然大怒,猛的挥出一拳,宫月轩冷冷一笑,轻松的躲闪过去,“你练过搏击,我也不是吃素的。”
玛莎啧啧两声,“不作死就不会死!塞西尔要是认真起来,你会被他打死。”
“哦?那何不试试看?”
宫月轩挑衅一笑,帅气的解开了军装的全部扣子。
塞西尔还没说话,玛莎就在一边叫好,“塞西尔,让他尝尝你的厉害。”
“玛莎!”
程小娴佯怒的呵斥一声,从沙发上爬起来,随后道:“都别闹了,赶紧下飞机。”
从这里,他们要前往罗凡涅米,再转乘汽车到萨利色尔卡,所以行程很紧,没时间给这两个人胡闹。
两个男人纷纷收回挑衅的目光,塞西尔打开行李箱,宫月轩则优雅的走到机舱门口。
“轩,你只穿这个?”庄菲皱眉问。
宫月轩扬起下额,冷傲道:“我不冷!”
庄菲冷下脸,一股怨怒直击胸臆。
他哪里是不冷?不就是因为程小娴喜欢看他穿军装的样子,所以才这么折腾自己?
她从未想过,那么唯我独尊的一个人,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折磨自己。
心口疼了疼,庄菲索性由着宫月轩去。
程小娴回头看了一眼,沉眉道:“轩少爷,多穿一点,别感冒了。”
“这个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