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娴回家之后,心情不错,给儿子的洗澡的时候,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赵文君越看就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忽然凑过来,“喂,程小娴,从实招来,你跟断桥是不是有一腿?”
“瞧你这话问的,我跟他能有什么?”
程小娴不知道好友这话从何说起。
赵文君撇嘴,“别装了,今天都跟他去吃冰激凌了,你以为我们不知道?哎呦喂,那句‘单纯的约你,不行吗’,简直太暧昧了。”
“你怎么知道他说了什么?”
程小娴微微眯起眸子,皱着眉头。
“嘿嘿,这事问你儿子啊。”
赵文君挤个眉,程小娴捏着儿子的小脸,无奈的口气中带了些宠溺:“轩轩,你又做了什么?”
“妈咪,你别听干妈胡说,我只不过在你身上装了个窃听器,这是为了保护妈咪。”
程念轩笑得很无辜,一副要保护程小娴的意思,程小娴真是不知道该哭该是该笑。
赵文君严肃的道:“程小娴,你要注意了哦,你家这宝贝不会被什么坏组织利用了吧,不然哪来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
“不会。”
程小娴拿过浴巾把儿子完全包裹起来,然后把他抱到床上,胸有成竹的说:“轩轩接触的人不多,那些东西大概是玛莎给的吧。”
在巴黎的时候,有次玛莎生病,程小娴给她擦身,发现她的身上有很多伤痕,手上也有很多老茧,就跟那天在菊墓遇到的那个女人一样。
所以玛莎应该是不止会像会点功夫那么简单。
程小娴隐隐意识到玛莎的身份不同寻常,但她尊重玛莎,从来不多问。
赵文撇嘴,刚要说话,就发现小鬼正用轻蔑的眼神瞪着自己,她翻白眼,“干啥?”
“你过河拆桥,明明你都跟我一起监视妈咪来着。妈咪给塞西尔叔叔剥虾的时候,还有妈咪喂塞西尔叔叔吃猪排的时候,都是你幸灾乐祸的找渣轩来看的。”
小家伙愤愤的说完,赵文君立刻心虚的干笑。
程小娴挑眉,“所以我跟塞西尔吃饭的画面,你们都看到了?并且还给轩少爷看过?”
“啊,我忽然好困哦。”
赵文君边说边打个呵欠,哧溜一下就钻出了房间,看得程小娴哭笑不得。
“轩轩,妈咪一点**都没有了。”
程小娴叹口气,掌心沾了爽身粉,均匀的抹在儿子身上。小家伙撇撇嘴,“人家只是关心你啊。林美晨那么坏,谁知道她会对你做什么?如果有天妈咪被绑架了,轩轩会在第一时间找到妈咪。”
“你啊,人小鬼大,分明才三岁啊。三岁的宝宝就该玩耍,这些大人的事不是你该操心的。”
“那也要有人操心啊,妈咪要是跟塞西尔叔叔结婚,轩轩也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程念轩一本正经的说。
程小娴好笑的揉了揉他的小脑袋瓜,“我签了单身协议,一年之内不能结婚的。”
“那可以明年啊。”
“感情的事你不懂。”
“那你不是已经跟塞西尔叔叔那么暧昧了,妈咪又不是随便玩暧昧的人,不然你也不会跟乔叔叔保持距离了。”
“你哦……”
程小娴笑了笑,然后佯怒:“轩轩,下次不要把这些给你爹地看。”
“我偏不!”
程念轩轱辘一下钻进被窝,只露出个小脑袋瓜,撇嘴道:“谁让他欺负妈咪的。对了妈咪,你知道吗,今天看到你跟塞西尔叔叔那么幸福,渣轩都快疯了,他把外祖母珍藏的那个古董花瓶给砸了,外祖母好心疼的!”
程小娴蹙眉,却也没说什么,“很晚了,快睡吧。”
第二天,程小娴依旧六点起床。
她起的时候,宫月轩就站在二楼的走廊尽头,开着窗户吹冷风,他身上依旧是昨晚那件家居服,修长的指尖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
他似乎正在发呆,她走过去都没有察觉,直到她抽走即将烫到他的香烟。
男人一惊,漆黑的眸对上她,凝结一抹痛色。
“轩少爷,你在这站多久了?”
“很久了。”
他沙哑道。
自打从外婆房里出来,他就一直站在这里,不知不觉就到了早上。
程小娴看出来了,他的手简直跟冰块一样。
“轩少爷,回房了,你冻僵了。”
说完,她直接上三楼。
三楼有间空房,以前是谢心蕊练舞的地方,自从程小娴回来,那里就成了她的地盘。
宫月轩跟着程小娴的脚步,看着她换鞋,看着以前安静的她,现在翩然起舞,浑身上下都像是在发光,灼痛他的眼睛,他一把抱住她。
“程小娴,我放不开你。”
喉咙传来撕裂似的痛,每说一个字,都扯得生疼。
程小娴蹙眉,“你喉咙疼?”
“嗯,很疼!但是,这里更疼。”
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痛苦的说,“我想了一整晚,我不能放开你。”
“那就耗着吧。”
程小娴忽然生气的推开他,转身出了房间。
她没心情再练舞蹈。
如今他还说那些做什么?他又把庄菲置于何地?
那之后,程小娴一直把自己闷在房间里,直到陈伯来叫她吃早饭。
早饭宫月轩也在饭桌上,她刻意挑了离他最远的地方,刻意装作看不到他红通通的脸,刻意装作不关心他不断发出的咳嗽,闷头吃着面包。
很煎熬。
这时候,她的电话响了,上面显示的是陌生号码,她放下面包,到别墅外面才接起来。
“您好,哪位?”
“宫成名!”
程小娴没想过,宫成名会来找自己,至少在发生跟程雅的事之后,她就没再见过宫成名,也不觉得跟他还会有任何交集。
紧紧的抿了下红唇,程小娴冷着脸问:“有什么事吗?”
“我在《爱尚》社长办公室等你,一个小时之后我必须见到你,这件事不要让轩知道。”
霸气的说完,没等程小娴答应就挂了电话。
对他,程小娴有些恼怒。他跟宫月轩不愧是父子,同样的霸道,根本不考虑别人。
回到别墅,丁佩佩关切的问:“谁打的电话?”
“一个……不算熟悉的人。”
宫月轩忽然抬起头,眯着黑眸锁住她,“是断桥?还是塞西尔?”
“咦,是子涵吗?”
丁佩佩反而笑了,暧昧的问:“他约你?”
程小娴好笑,“外婆,不是子涵,是一个很多年没联系的人。”
“男的?”
宫月轩沙哑的问。
程小娴叹气,“轩少爷,与其关心是不是男人找我,你还不如去吃药,你在发烧,如果晚了,会转成肺炎。”
说完,程小娴上楼去换衣服。
宫月轩马上起身,烧得无力的身体晃了晃。
丁佩佩翻个白眼,“你给我坐下。”
“外婆有事?”
宫月轩削薄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
丁佩佩横他,“欲速则不达!你这副样子跟着他,能做什么?”
闻言,宫月轩不甘的坐下,随后目光就打向儿子。
程念轩小脸一扭。
就不告诉你妈咪去哪!
程小娴换上一身便装,简单乔装之后就到了清都金融中心。
这是她第二次来,且现在已经算是有名气了,所以门卫见到她,诧异与尴尬的表情错综交错,程小娴倒是很坦然的跟他点头,然后上了电梯。
之后就听到了门卫的叹息,嘴里直说什么可惜了。
程小娴到了15层,欧蕾已经在电梯口等她,见到她,急急的走过去:“你可来了,他已经等得不耐了。”
“为了甩开记者,花了点时间。”
“你先跟宫先生谈,之后留一会儿,我想跟你了聊一会儿。”
欧蕾比自己年长,所以就算之前有些不愉快,程小娴也都忘记了,人家这么说,她更是不好拒绝,点头说了声“好”。
欧蕾的办公室装修的很考究,现代化的设备一应俱全,黑色系的办公用具体现了她的干练。
此时,宫成名正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正襟端坐,面无表情,他面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滚着金边的咖啡杯,里面的咖啡已经喝了一半,很显然宫成名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欧蕾亲自给程小娴倒了一杯咖啡放在黑色玻璃茶几上,然后自己退出去,临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程小娴的印象中,宫成名虽然很英俊,但是不苟言笑,很严肃。
如今他已经年近七十,头发白了一半,脸上也堆满了岁月的痕迹,却依旧霸道、威严,给人一种难以亲近的感觉。
“宫……”
她该叫他什么?
记得以前谢心蕊让她叫他宫伯伯。
“叫我宫先生。”
程小娴笑,“宫先生。”
他是在刻意疏远他们之间的关系,程小娴明白。
“嗯,坐。”
程小娴坐下,宫成名锐利的眸子扫了她一眼,开门见山的道:“我找你来,是要你离开轩。”
这个答案倒是不令她意外,她一直在想,宫成名早晚会找上门来的。
“我没有跟他一起。”
“小娴,你是程雅的女儿,所以我知道你图的是什么。我只想告诉你,宫家,讲究的是门当户对,你不合适。”
这话说得铿锵有力,程小娴不怒反笑,只是笑容微冷。
“您在说我的时候,特地提到我妈,这点我不能认同。出轨这种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出了事,就把责任都推到一个女人身上,这合适吗?是,我承认,从我妈的日记里可以看得出来,她爱你,但这不代表她想从你身上得到什么,难道就不能是单纯的爱?”
“她想做宫太太!”宫成名微微动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