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一声跪在医生的面前,扯着医生的白大褂。
若是放在自己所有的自尊能唤回奶奶的命,她愿意,她真的愿意。
“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奶奶,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
苏夏一把拉过医生的手,死死的拽着,捏疼了医生,对于他们医生来说,在这个医院,每天都会上演这样的生离死别,他们,早就已经麻木了。
“这位死者家属,病人本来就已经没有康复的可能了,刚才可能是回光返照,很抱歉,我们真的已经尽力了...请节哀。”
抽回了自己的手,医生和护士离开了房间,苏夏摇摇晃晃的走到床边,奶奶安静的躺在那儿,明明,还在啊,奶奶,怎么可能,舍得离开自己就这样走了呢?
很快,医院的医护人员进来,将白色被单,盖在了奶奶的脸上,将奶奶,从苏夏的眼前,拖走了,她死命的拉着,拽着,可是,奶奶最终,还是被带走了。
“奶奶...奶奶……”
身子已经有些站不住了,然而,她还是执意的,跟在推着奶奶车子的后面,摇摇晃晃,伸手,想要去抓。
奶奶不会离开她的,不会的,不会的,奶奶不会离开的...
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她最后的心,留在这世界上最后的一点执念,化作飞灰,就这样,随着奶奶,被吹走了……
秦毅然在接到医院通知的时候,第一时间,来到了医院,只是,当看见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的苏夏,他整个心都沉了下去...
随后,那颗心,前所未有的疼了起来。苏夏醒过来的时候,秦毅然在她身边,然而,目光...却是没有任何的色彩...
“夏夏,你醒了?夏夏?”
然而……秦毅然却得不到苏夏任何的回应。
“夏夏,你别这样……”
秦毅然的声音有些,哽咽,前所未有的恐惧袭上心头,真的,不想要,见到这样的苏夏,让他,害怕。真的很害怕,这种害怕,他曾经有过一次,他不想要在来一次。
他将苏夏搂进怀里,她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像是一具没有灵魂的布娃娃,眼神黯淡,没有任何神采。
她打他也好啊,骂他也好啊,怎么样都好啊,他真的不能,看着她,这样子下去.
“夏夏,你看看我,你看看我,你跟我说句话,好不好?”
苏夏还是没有反应,只是,本能的想要将自己锁起来,将自己缩成一团...
秦毅然没有任何办法,只好将她抱了起来,抱回了两个人的家...
然而,那个曾经温馨无比的家,现如今,早就失去了原有的感觉,剩下的,只是无尽的沉默和冰冷,以及,苏夏的抗拒。
她抗拒着自己,抗拒着一切,抗拒着外界带给她的一切,她将自己的心,藏了起来,再也不想要去面对世人了。
斜靠在床上,瞪着双无神的大眼,没有,反应...他也不说话,也不睡觉,也不吃东西,什么都不做。
就这样持续了十多天天,秦毅然怎么哄都不行,怎么做都没有任何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看着她一点点的消瘦下去。
看着她将自己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要不是每天让家庭医生给她打营养液,或许,她可能就,挺不下去了。
奶奶的后事,是秦毅然安排的,下葬,也是秦毅然选的墓地,苏夏现在这个样子,秦毅然最终还是没有忍心让她去送奶奶最后一程。
他怕她崩溃,她怕她再也承受不住,他宁愿就这样,守着她,看着她...
人也许,对疼痛也是有一个适应期的,当苏夏再一次愿意面对世界,是奶奶下葬后的半个月。
清醒过来,她再也没有落下一滴眼泪,起身,打听了奶奶被下葬在哪儿,她在奶奶的墓前,站了整整一天。
她恨,恨周佩,恨秦云,如果,没有她们两个人,奶奶不可能会就这样走了,走的那么的不安宁。
明明奶奶的病情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了,全都是她们,如果不是她们的话,奶奶怎么会?怎么会?她永远也不会原谅,秦家的所有人。
秦家对梁家的案子,开庭了,苏夏收到了法院的传唤书,她甚至不知道平梦白在里面,做了什么样的小动作。
说若是她苏夏不出庭,她就会被法院拘留,呵呵,多么好笑啊,她是证人啊?只是,到底要怎么做,她到现在,还有些,心乱如麻。
说出当年事情的真相吗?可是她答应了奶奶,还有爷爷爷爷,要拉秦家一把,无论如何,都要拉梁家一把。
又或者,秦毅然和平梦白真的是太自信了,就真的以为,她会站在她们统一战线上吗?她们的赌注是什么?
是因为自己深爱着秦毅然?还是因为自己现在还是秦家的媳妇?如果就因为这个,他们就觉得自己一定会按照她们的剧本去做吗?
那么,奶奶的死,又该找谁去评理?又该找谁去偿命?以德报怨?何以报德?
呵呵,既然她们那么希望她去,那么好啊,她去...
只是,嘴巴长在她身上,她要怎么说,怎么做,是她的事情,与别人,无关了吧?事到如今,她要是还看不清真相,那么,这二十多年来,就白活了。
出庭的前一晚上,秦毅然找苏夏,试图想要说些什么,这一次,她倒是没有回避,而是正面回应,是啊,有些事情,该解决了。
苏夏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男人,忽略掉自己心痛,率先开口:
“明天我出庭作证,可以,但是,出庭之后,你我之间,夫妻情谊,从此恩断义绝,再无联系,这个条件,如何?”
秦毅然一愣,下意识的开口。
“夏夏……”
“闭嘴,夏夏,也是你配叫的?”
“奶奶的事情,对不起...”
秦毅然是一个何等高傲的人,可这一次,他居然主动道了歉。这样做的目的很简单。其实不过是,不想要失去,他的妻子而已,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