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浓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亮白的灯光照在冰凉的瓷砖上,徒添了几分凄凉。
医院这个生离死别的地方总是充满着沉闷的气息,每个人来到后都不得不压制住心中的恐惧与惋惜。
安静的走廊上摆着几张长椅,众人都在沉默等候时,却有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在沉着声争吵不休。
“你不适合她,”冷慕言伸出修长的手指捏了一把椅边的绿植,表情玩味,“每次她遇上你准没好事儿。”
收回长指,他的双手不自觉握成拳状。
病房里的宁兮要是留下什么病根,他绝对不会放过面前的这个人!
“你也太过于自信了,我不适合你就适合了吗?今天的事情无非就是个意外,真要说起来,你也脱不了关系!”白礼迎上那道目空一切的目光,定定回答。
声音虽不大,却是异常的有力。
本不想和这个疯子多费口舌,无奈又忍不住心里的一口气。只要是关于宁兮的事情,他总能一次又一次破戒,哪里还顾得上对方是谁。
“宁兮选择谁由她自己来决定,我们俩都无法干涉她!”
冷慕言扭别过头不再看白礼,对于今天的事情他也很歉疚。
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够受伤的啊,况且还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只能说事发突然,自己那时候就该直接带宁兮走。
想到这,他不禁愤愤的看着自己的拳头。
要不是这个拳头太过于冲动,宁兮现在也不会受伤了。
“你以为她真的还愿意与你在一起?你带给她的除了伤害,其余什么都没有,”白礼上前抓住冷慕言的衣领,“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如果再和她走得近,我宁愿豁出公司也要护着她!”
此时的白礼面目狰狞,额头与伸长的脖颈都布上了几条青筋。
他的理智几近全无,就算宁兮心中有了结果,他也会一直默默守在她身边,不求回报。
对于白礼过激的举动,冷慕言只是淡淡一笑,再没有刚才那么冲动,“你就算打赢了我,宁兮也不会与你在一起的,醒醒吧,你只不过他最尊敬的老板而已!”
通过了这么多天的相处,他相信宁兮,正因为相信,他才不惧怕白礼的拳头。
见他并没有反应,白礼有些猜不透这人脑中在想什么。
“老板又如何,还不是一样可以保护她,这就足够了。”放下捏着他衣领的手,白礼这才冷静了一些。
周围时不时有几双眼睛望了过来,为避免尴尬,冷慕言背对着白礼,面无表情的盯着那扇紧闭的大门。
宁兮伤到了头,也不知道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短短半个小时的时间他就有些熬不住了,如果可以,他还真想破门而入。
“谁是病人家属?”
门被从里推开,身着白大褂的护士拿着记录本走出来,边记边喊。
冷慕言如一潭死水般的眼睛终于动了动,紧接着整个人就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上去,“医生,里面的人怎么样了?有没有生命危险啊?”
白大褂护士扶了扶眼镜,又低下头,用笔在本子上飞快的记录。白礼见状,直接想冲进病房。
“你们别着急啊,”护士叹了一口气,“宁小姐没什么事情,伤得不重,就是需要挂个水而已,哪有什么生命危险。”
白礼被她给拉了出来,正恶狠狠瞪着地面,“都把头磕破了,这还伤得不重?不重也不会晕倒吧!”真不知道这医院是干什么的。
护士对着话置若罔闻,耷拉下脸就继续在本子上划着。
白礼冷哼几声后干脆坐到椅子上,不理会周遭的一切。
相较于他的愤怒,冷慕言倒是挺冷静,听说宁兮没事以后只是舒了一口气,并没为难护士。
“谢谢护士,请问我们可以进去了吗?”
他保持着面上的微笑,语气不急不缓,整个人显得彬彬有礼。
见他这么客气,那护士也不好再拉着脸,“现在宁小姐的情况很好,先生再过五分钟就可以进去了。”
话音刚落,护士就急匆匆到下一个病房。
白礼略显红色的脸上满是不屑的神情,这个装模作样的冷慕言可真行,人前一套人后一套的。
“你就装吧你,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两人又等了好一阵子,里面才传来呼叫的声音。
冷慕言率先拉开了病房的门,刚进去就看见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头上还绕着一圈厚厚的白纱布。
此刻的宁兮就像是一个睡美人一般静静的躺着,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周围任何声音。
看到她手上还插着针管,他只得轻轻捏了捏她的小手。
其后进来的白礼只能站在病床的另一边,同样神情紧张的看着床上的人。
只觉得脑中一片混沌,眼皮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极了,昏迷中的名字隐约听见耳边有人在叫着。
“宁兮,宁兮你还好吗?”
……
纤长的睫一阵抖动,她徐徐睁开了双眸,周围的一切都是纯白的。太累了,她不得不又闭上了双眼。
如此睁开闭上了几次,宁兮才觉得清醒了一些,再睁眼看着周围时,就看到了将个高大的身影。
“感觉怎么样了?”
冷慕言握着她的手焦急问道,眼神中耶盛满了关怀。
因喉内太干燥,她并没有开口回答,只是轻轻点了几下子头,又看着病床边的另一个男人。
这两个人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要不是因为他们就那么打起来了,自己也不会又进了医院。
宁兮稍稍叹了一口气,这是第几次进医院了,她自己都数不清楚了。
白礼见她虚弱的样子,便从桌上端了杯热水过来,想要亲自喂她。
“我来吧。”冷慕言放开她的手,便想伸手夺过了那杯子。
“你要你自己倒去!”白礼毫不退让。
眼看着两个人又要掐起来了,宁兮不得不出言制止,“你俩能……不能消停一会儿,都多……多大了,能不闹了吗?”
她嗓子干痒难耐,说起话来实在是吃力。本还想吵起来的两个男人见状,都自觉的坐了下来。
“放心吧,我懒得和他吵。”冷慕言又握住她的手。
白礼别过头,一副看不惯这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