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和海笑而不语,穿着和服的漂亮服务生跪坐在旁边,低头卷着寿司,给季和海和阮雪放到了碟子里。
芥末和酱油的结合让三文鱼的味道得到了彻底的发散,阮雪只咬了一口,就称赞的点头道:“季叔叔果然还是好眼光,阮雪从来都没有怀疑过季叔叔的品味。”
“R设计师过奖了,我现在可是闲人一个,闲来无事就只好这里看看,那里找找,寻摸一点隐藏在俗世之中的美。你瞧,这家店不仅仅装修奢华,味道更是不差,以后有机会再来尝一尝。”
阮雪点头,将剩下的寿司一口吃到了嘴里。
服务生倒完了清酒,就顺遂着季和海的意见,退下了。日式的包厢里,只剩下季和海和阮雪,高唱戏码。
气氛诡异,季和海尝了一口清酒,灼烧了喉咙火辣辣的,他瞄了一眼阮雪,只觉得这小女生跟几年前着实不一样了。
几年前她也有心思,不过还是一张白纸,人性并不坏。但是现在,这张纸上已经有了很多的色彩,那心思自然也是上了一个台阶。
“阮雪啊,那次在阿琛的婚礼上,可让你见笑了。”季和海唉声叹气的,颇有一种为季琛这个侄子操碎了心的架势。
“我这个侄子啊,从小随心所欲惯了,大哥大嫂也是太宠他了,由着他的性子去。要不然,他跟你之间的事情也不会闹到今天这步田地了。”
是啊,要不是你当初多管闲事,我跟季琛也不至于走到今天这步田地啊。你成就了我,却也同时毁了我。
“你也看到了,如今阿琛有了自己的家庭,虽然不知道我这个侄媳妇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可是我也能够清楚的了解,她在阿琛的心里占据了多么重要的地位。”
季和海似乎并不打算跟阮雪来虚的,直截了当开门见山的说道:“季氏财团继承权的获得条件,想必你也听说了,除了结婚还得有孩子。”
“季叔叔,您这是什么意思?”阮雪放下手中的杯子,假装什么都不懂的样子。
季和海眨了眨眼睛,语气沉了下来,“阮雪,事到如今了咱们就痛快点吧,你还是喜欢阿琛的吧?”
“那么,我们之间就还有可以合作的必要,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
阮雪心知肚明,季和海这只老狐狸从来都不做亏本的买卖,煞费苦心的找到了自己一定不是只为了请自己吃饭这么简单。说到合作,她倒是觉得有点儿意思。
“季叔叔恐怕接下来要跟我说的是,想要拿到季氏财团继承权继承人除了要结婚之外,还要生下孩子,是不是?”
季氏财团的规矩跟这个时代还真的有点格格不入,但或许正是这样的规矩才让季氏财团这些年在业内的地位高居不下,季琛作为独生子,有为季家留下后代的责任。当然,如果季琛没有留下孩子,并且一不小心出了事故……那么季氏财团的继承权,顺理成章的就到了眼前的这个利益熏心的老狐狸身上了。
还真的是狼子野心,当年她在国外听到季氏财团的消息之后就一度怀疑,是不是季和海终于忍不住了,对自己的大哥和大嫂下了手。还伪装成了意外事故,让季琛一直活在内疚之中。
季琛的孩子,只有自己来生,那个陆漫兮哪来的资格?
季氏财团就算是有下一任的继承人,也必须由我这个正牌女朋友来生育,陆漫兮……你挡了我的路,就必须要付出代价。
季和海很欣赏阮雪的识趣和明白,往后靠了靠,单手比划道:“看来你果然比我想象当中的更厉害,没错,就是如此。”
“季琛虽然结了婚,不按照我的安排,但是孩子我们却可以拿来做文章。我的人回来说,季琛跟这个陆漫兮结婚以后并没有天天在一起,还时常横挑鼻子竖挑眼。所以我想,他对你还是余情未了,所以不能彻底的接受陆漫兮。”
跟自己不爱的女人生孩子,根本不像季琛的风格,所以他们俩之间不会很快又孩子。况且季琛到现在都还蒙在鼓里呢,以为找了一个不相干的女人假装结了婚,就可以瞒天过海,让季氏财团的各位股东放心的把季氏财团交到他的手上。
侄子有多恨他,他十分的清楚,一旦季氏财团的实权彻底被季琛握在了手里,那他之前做过的所有事情就会被掀出来,暴露在大家的眼前。
这一天永远不允许到来,否则不是他死就是季琛亡,事已至此别无选择。
“既然季叔叔这么有诚意,那阮雪也就不绕弯子了,这么多的橄榄枝唯独选择了季氏财团,当然是为了能够再次回到阿琛的身边。当年季叔叔可也是不遗余力的将我从阿琛的身边带走,现在再来找我说这样的话,阮雪不得不怀疑季叔叔的用心。”
阮雪起身为季和海的杯子中添满了酒,笑的灿烂,很有礼貌的请他喝下。
季和海不为所动,坐在原地不动声色的看着阮雪,问道:“看来你知道一些内情了,阮雪,有时候知道的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
“季叔叔难不成也打算要我彻底的闭上嘴吗?”阮雪并没有任何的害怕,嘴角的笑意礼貌而冰冷。
季和海的手握紧,面色铁青,看向阮雪的眼神危险而骇人,仿佛下一秒真的就要将她彻底的解决在这日式包厢里,神不知鬼不觉。
阮雪明白自己想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放松了身体哈哈一笑,眯着眼睛对季和海说道:“跟季叔叔开个玩笑罢了,怎么季叔叔难道是信以为真了?”
“其实季叔叔说的合作,阮雪很有兴趣,季叔叔有时间不妨跟阮雪说说,您的打算。阮雪如果可以帮上忙,一定尽力配合。”阮雪拿起身边的包,恭敬的起身,又说:“请原谅阮雪工作繁忙,就先回去了,这顿饭,还是我来请吧。”
阮雪也没等季和海说话,就挺直了腰杆子往外走去,半晌,季和海才一个挥手将那杯清酒扫到了榻榻米上,大骂一声混账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