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理会叶城的诧异,陆景毅扭头便离开,他敢肯定爷爷并不在这里。
陆景毅虽然不经常在京城,却还是知道爷爷身边的人,守在这个的四个男人全是生面孔,爷爷绝不会在这个时候突然换了身边的人。
“陆景毅,你等等!”叶城从后面追了过来,“你把话说清楚,你怎么知道爷爷不在这里?”
“不信你可以从后院翻窗户上二楼,这点身手你有。”陆景毅不解释,而是这样说道。
这办法叶城不是没有想过,只是这样做很可能惹怒爷爷,这一点才是叶城顾忌的地方。
“想找爷爷你就上去看看。”
“好,我马上去,你现在去哪?”
陆景毅是直接朝外面走的,现在陆景毅右臂受伤根本不可能自己开车离开。叶城顺着陆景毅的视线看去,正是官家的院子。
“那边已经检察院的人已经去过,我们应该避嫌。”叶城劝道,“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
不等陆景毅回复,叶城便急匆匆朝后院跑去,他现在很想亲眼看到爷爷是不是真的不在,其他事情他也无暇顾及了。
陆景毅并没有听叶城的话,而是继续朝官家院子走去。
铁门前看守的两个男人已经不在,院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丝毫人气,丝毫没有人在里面。
陆景毅走过去轻易便推开铁门,这门没有上锁,这个地方陆景毅并不经常来,虽然两家人只有一墙之隔。
进门的时候,官夫人正从楼上下来,看到进门的陆景毅明显愣住,片刻便目光凶狠的盯着陆景毅。
“谁让你进来的?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官夫人凶狠的说道。
陆景毅脚下的步子只停顿了片刻,然后继续进了屋子,“官伯母,我来这里只是想问你一件事。”
“我不会回答你,你滚!我不想看到你!”官夫人扭头就要上楼,确实是对陆景毅厌恶至极。
“官伯母,官越的心脏真的移植给我了吗?我和他真的是亲属吗?”
官夫人脚下的步子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微微颤抖的肩膀表现出她此刻情绪的激动。
提到官越对官夫人确实很残忍,但是现在陆景毅没有更好的办法。手臂受伤去医院时,他突然想起,小时候他和官越大家,官越手臂脱臼,他去医院看官越。
记忆虽然有些迷糊,但是有一点渐渐变得清晰,那就是他和官越的血型根本不一样。
若这一开始就是一个骗局呢?那目的是什么?
想到官家的现状,陆景毅不得不怀疑,这一切都是官雄留下的后路,他甚至怀疑官越根本没有死。
之前是他轻视这一点,直到他遇到黄怡君,那样一个固执的女人,让他清晰的记忆起那些刻意忘记的事情。
现在他一定要这些事情水落石出,即使从一开始他就猜错了。
“官夫人,官越是不是没有死?”
官夫人再也无法忍受陆景毅一再提到官越,她猛地转过身,眼睛中带着刻骨的恨意,“你有什么资格提到官越的名字!我儿子是因为你死的,你应该为他陪葬!”
“你们陆家就该给官家陪葬!”
这话仿佛是恶毒的诅咒,在陆景毅的耳畔不断回响,他突然觉得这或许就是宿命。
从小便听爷爷说过,当年在战场上,若不是官越的爷爷,陆景毅的爷爷也不会活着从战场爬出来,那场景真的是爬。
所以爷爷一直对官雄有所帮助,不然以官雄的实力,不可能取得如今的地位。
那些往事,谁也分不出对错,是恩情还是仇恨,谁又能说的清楚呢?
与官夫人仇视的眼神对视,陆景毅无声的一声叹息,确实如此,不管官越的心脏是不是在他这里,是官越开车带他离开才出的车祸。
“官夫人,外面已经没人了,你可以离开这里了。”陆景毅说道,他是知道官夫人被关起来限制行动。
“离开?”官夫人轻蔑的笑出声,这笑比哭还要难看。
“我不离开!我要在这里,看着你们一个个的下地狱,你们一个个都要给我儿子陪葬!”
官夫人已经处于癫狂的状态,不知道是因为被关的时间太久,还是因为官越的离世。
官越死了这一点从法律意义上来说确实如此,官雄早就上交的死亡证明,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官越这个人。
陆景毅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只能离开,无功而返的他却不觉得沉重或者失落,在看到官夫人的那一刻,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有些仇恨是时间抹不去的,很多东西必须由报应来化解。陆景毅唯一想的便是,他愿意承担所有后果,但不会让顾曼君受到任何的伤害。
走出官家铁门时,叶城的车正好停下。
“陆景毅,爷爷确实不在。”
陆景毅打开车门上了副驾驶,对于这个答案他一点也不吃惊。
“我们现在去哪?”叶城一边开车一边问道。
“去不夜城,你还能联系到那边现在的负责人吗?”
“宏哥吗?”叶城有些迟疑,“他那人不喜欢见陌生人,可能不会见你。”
“你怎么知道他不愿意见我?”
叶城忍了忍还是没能忍住,“爷爷已经下了命令,陆家人不准踏进不夜城一步,宏哥不会见你,只会让人将你扔出去,因为爷爷主动放弃了那边的股权。”
“那我们更要过去。”陆景毅很是肯定,“直接过去,你们宏哥不会不见我。”
叶城不知道陆景毅哪里来的自信,却还是愿意相信陆景毅一次。
“你刚刚去官家干什么了?”
“你相信官越死了吗?”陆景毅并没有回到叶城的问题,而是主动问道。
“官越尸体火化的时候我亲眼看到的,这事不会有错。”叶城的话顿了顿,才说道,“爷爷让我告诉你,说是你欠官越和官家的,所以这些事情不准你插手。”
陆景毅很久没有说话,半晌才听到他沉重的声音,“爷爷这是做好打算了吗?”
“爷爷做了什么打算?”
陆景毅没再回答,面色沉重的看向车窗外,那些平淡无奇的飞速向后的景物。
门铃响起时,顾曼君几乎是从沙发上跳起来的,她冲到门前,透过猫眼向外看去。
竟是许久没见面的关若男,顾曼君下意识的想打开门,可是想到叶城和陆景毅的话,开门的动作迟疑了。
站在门前的顾曼君停下了动作,僵在原地没有出声。
片刻顾曼君的手机便响了起来,是关若男的电话,手机的震动声音不大,顾曼君还是将手机调成静音。
第一通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数秒后便收到关若男的短信——顾曼君,我没必要躲着我,我们见面聊一聊,我给你带了个消息。
思考数分钟,顾曼君和关若男便这样隔着门面对面的站着,关若男不准备离开,顾曼君却在纠结开不开门。
咔哒一声,顾曼君终究还是将门打开,看着站在门外的关若男,顾曼君突然觉得眼前这人很陌生。
“我知道你一定开门。”关若男一边说着一边朝屋子里走去。
顾曼君将门关上,沉默的跟在关若男的身后,看着关若男的背影,顾曼君忐忑的心突然放松了下来。
若这个世界上,她连关若男都不能信任,那她还可以信任谁呢?
这别墅很久没住人,连热水都没有,顾曼君也没心情去烧热水,只从冰箱里拿出两瓶矿泉水。
关若男伸手接过,“我刚刚从南城回来,你猜我去见谁了?”
“穆卓昂。”顾曼君说道。
她并不知道穆卓昂已经在京城,陆景毅没有将这件事告诉她。
“看来你是真的不知道。”关若男说道,“穆卓昂被陆景毅的人关在医院有一段时间了,就在京城。”
顾曼君的吃惊不过维持几秒钟的时间,然后便问道:“穆卓昂为什么会在京城的医院,他准备干什么?”
“你为什么不问陆景毅为什么让人将穆卓昂关起来?或者为什么不问穆卓昂现在怎么样?”
这话带着质问的语气,关若男若和顾曼君有任何观点不一致的事情,首当其冲的便是在穆卓昂的事情上。
“因为我是陆景毅的妻子,而关若男是穆卓昂名义上的未婚妻。”
若顾曼君不提这件事,关若男真的要将这事忘记了,当时宣布订婚的新闻还在,当事人却没有一个人当真。
“关若男,你想说什么?”顾曼君直接问道,她的神色平静中透着股冷漠,还有些固执。在顾曼君的心里早就有了决断,无论关若男说什么都无法改变。
看着顾曼君的神色,关若男有些感慨的说道:“顾曼君 ,这样的你让我想到顾小姐,当年她就是你现在这个模样。”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关若男已经不叫顾曼君为顾小姐或者顾总了,直呼其名听上去像是亲近了很多,实际上被之前还要疏离。
“我去南城见了海伦,穆卓昂让我将东西拿给海伦,你知道是什么吗?”
顾曼君心脏的跳动频率有些不正常,她紧张的盯着关若男,“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