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珊知道父亲叫陆景毅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忙一把拉住陆景毅,抬起头紧张地看着他的眼睛,苏灵珊没有说话,只是冲着他摇摇头,别去。
陆景毅看出苏灵珊眼里的担忧,拍了拍她附在自己身上的手,语气作出一副轻松的样子,“没事。”
见她还是忧心忡忡杵在那儿的样子,忙说,“你现在身体有孕赶快进去,门口有风,吹感冒了对孩子不好。”说完就随着苏父去了。
苏父一边抽烟一边愁绪满面,看着眼前这个年轻有为的男人,想想自己宝贝的女儿,猛抽一口烟道,“陆景毅,你也看见了,我女儿对你怎样你心里理应是清楚的很。”
“嗯,苏伯父。”陆景毅喃喃道,只是苏父说的这些也是他不想面对的。
“我女儿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她这样受人指指点点。”他苏家养一个孩子不是养不起,只是这背后又岂止是养一个孩子那般简单。
苏父知道,未婚先孕而且怀的还是有妇之夫的孩子,这背后得受多少指指点点,怕是他宝贝女儿连脊梁骨都得被人戳穿。
苏父重重叹了一口气,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这父母活百年,忧子忧女九十九,这话半点儿不参假。
“陆景毅,我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到时还没解决好这事,我一定会亲自出手处理,那时,你也莫要怪我这个老人家心狠。”
苏父不明白为何他这个才华横溢的宝贝女儿偏偏要喜欢上这么一个有家庭的男人。就是苏父自己看来,陆景毅的确是有魅力的,可是他也有家庭啊,他怎么可能给她幸福。
话已至此,陆景毅不是傻瓜,觉得苏灵珊已安全到家,他也没必要在这儿继续待下去,便连声与苏父告别。
陆景毅打开门后,如他所预料的一样,家里空无一人,冷冰冰的只剩下一个房子。他给自己倒了一杯冷水,猛地喝了下去,呛得他眼泪都要下来。
今天变成这一切,他知道都是因为他自己。是他一时糊涂晾成今天的后果。暗夜里,辗转反侧毫无睡意的陆景毅终于做下一个决定。
翌日清晨,当一道阳光透过玻璃洒向卧室的时候,陆景毅就醒了,昨夜一夜浅眠,眼底下有明显的青色拿起一旁的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灵珊,我们今天见一面吧。”
苏灵珊听他一早上就来约自己见面,心里的欣喜将瞌睡虫一扫而空,刚睡醒的声音里带了一点儿欣喜,语调也高了几分,“好啊,在哪里?”
陆景毅和苏灵珊相约在一个商场,但是陆景毅并没有陪她逛街,而是叫她上车,去了商场附近的一家私人医院。
医院里有很浓重的消毒水的味道,穿白衣的人来来往往,每个人的脸上好像都聚集了哀愁,苏灵珊屏住呼吸,她很讨厌这个味道,也不大喜欢医院里这种沉重的气氛,她的心底泛出一丝丝不安来,可是又有一些期待。
她不知道陆景毅叫她来,所为何事,是为了孕检还是……但是没过多久,她就知道陆景毅叫她来究竟所谓何事。
陆景毅拉着她的手,语气温和,用一种好像商量的语气对她说,“灵珊,你知道的,要是孩子没有父亲活着很难的。”
苏灵珊抬眼看着他,半是紧张半是欣喜,不知道他究竟想说什么,声音里有些微紧张,“陆景毅,你想说什么?”
陆景毅看着她,试图语气柔和些,“灵珊,这个孩子我想了很多,觉得他不应该存在。”
“什么?你说什么?”苏灵珊好像没有明白,片刻后忽然站起来,激动地叫喊,“你是说我们今天是来做堕胎手术的?”
苏灵珊的心此刻是真的痛了,今天一早他叫给她打电话,她很开心,原是为了抹杀她肚子里可怜的孩子,为何在陆景毅心里,她没有半分位置,他对她的孩子为何没有半分怜悯。苏灵珊直视着陆景毅,仿佛要从他身上看出答案。
“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苏灵珊此刻的声音里多了些埋怨和痛苦,她直视着陆景毅。
陆景毅头垂着,不敢直视此刻的苏灵珊,他知道他这样对苏灵珊而言的确是残忍了些。
“陆景毅,孩子是我的,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没有权利要求我不要孩子。”苏灵珊冷言道。“孩子是无辜的,你们怎么可以这样逼我?这样伤害我?”
一瞬间,她的眼泪就簌簌流了下来,她的确是想要利用孩子,但是孩子是她肚子里的,她绝不可以让任何人伤害到他,绝不可以。
“陆景毅,我也是有心的!”苏灵珊猛地抹了一下眼泪,这一句说的痛彻心扉。
“灵珊,你冷静一点儿!”陆景毅拉住她胳膊,语气诚恳,“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是我必须这么做,灵珊,请你理解我。”
“我理解你?你也是孩子的父亲,怎么没有人来理解我?”听他如此说,苏灵珊像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将他拉住自己的手臂狠狠甩下去,眼神也狠厉起来。
苏灵珊一直激动地大喊大叫,引起周围来做手术人的目光,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又是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苏灵珊顾及不了那么多,现在有人要伤害她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她绝不会轻易妥协。
“我知道了,一定是顾曼君让你这么做的!一定是她!她就是见不得我好过!”只有顾曼君才会如此心狠如此见不得她好过,她要找她去,她要问个明白她为何如此狠心。
耳边回想着苏灵珊的叫喊,陆景毅跌坐在医院的冰冷的椅子上,恍恍惚惚回想着近来发生的种种,都是他做错了。
可是今天不管自己是多么的混蛋,苏灵珊肚子里的孩子都不能留,他不想再伤害顾曼君了,昨夜空荡荡的房子冷冰冰的样子又在他脑海里盘桓不去,他分外想念以前和顾曼君在一起时其乐融融的家庭氛围。
待他从回忆里清醒过来的时候,苏灵珊已经跑到了医院走廊尽头那里,他急忙站起来去追,焦急地喊,“灵珊!灵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