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车,我对她说:“那晚你为什么会从那一站上来的呀?”
“因为我刚好要去那边儿玩啊。我也不是每天都晚班,我们是几个人轮流倒班的。”
“其实我也并不是每天都坐这个公交,要是时间正好的话,我就会上去。”
“是这样哦,难怪这几天都没有在车站见到你呢。”
“嗯?你找我的啊?哈哈。”
“你就不要老孔雀啦。呵呵。”
“什么是‘老孔雀’啊?”
“对呀,你没有听说这一成语啊?说老孔雀它开屏--那是自做多情呀。呵呵。也就是讲老孔雀它都没有多少毛了,却仍在那变搔首弄姿。”
“哦?哈哈,我倒是第一次听说呢……唉,对啦,咱们这也就算是认识啦,这张是我的名片,往后可以多联系啊。”我连忙掏出自己的名片递到她面前。
“呀,你有名片呐,这也太过正式了点吧,哈哈。方--木--木,这个名字真逗儿,我瞧着你蛮能说的嘛。你是名体育界记者啊?真看不出呢。”
“就我还能说啊?那看来你不太了解我。我很明显是个少言少语的人嘛,我以前有一个月都没说过一句话。你可以嘛?跟我们公司那些话匣子比啊,说夸张些,我简直可是说‘哑巴’啊。名字嘛,是我的祖父起的,在老社会他是律师,也许他想要我也变成一个跟他同样能说会道的人,只可惜事不如人愿啊。”
“你也太过夸张了点吧,哈哈。要是你这也算哑巴的话,那么你那几位话匣子同事要什么样哦?”
“难道你没有遇见过这种人啊?他们永远都在讲话,无论是否有人接话,自己面对电脑屏幕、面对着热水瓶、面对板凳桌椅都能一个人讲个没完没了,总是在喃喃自语的人们。”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呢。我说你们公司的人还挺奇怪。你方才说你又一个月没有讲话,这又是为什么呢?”
“我是因为高考。在高三那最后冲刺那一阶段,每个学校不是都会放假让学生回家去自学的嘛,我就自个儿搬到外面住了,整天吃完饭就看书和做题,就连觉也睡得特别少。这一个月中不见一个人,当然也就没有人讲话啦。”
“那你还真是很有毅力啊。那你考得肯定很好啦?”
“就是郁闷在此啊,我太笨了,这样学结果却还是考烂了,就考了个专科。不过发挥得还算正常了,其他科目都还不错,只差在那门数学,没有及格啊。”
“其实我的数学也挺差。”
“我最后那一阶段,我是每天都做题啊,后来都快开窍啦,可是结果我的时间不够花,要是再多给我一月的话,我的数学一定能及格的。我到后来都不想念下去了,打算再复读一年的。我还去复读班旁听一天课呢,那个校长特别热心,看到我高考的成绩后,讲,凭你这个分数啊,在这里复读一年的话,明年保准你能考进清华或北大。”
“你这也太玄乎了点吧。”
“嗯,我也觉得不是很靠谱儿。后来,我又想了下,要是复读一年后,我再考到本科的话,就算清华北大,那加起来就是五年呐,我这就两年呢,还得多念个三年,很不划算,我想我还是早些出去赚钱比较好,所以我就就没有去读。我有一同学,他连续复读两年了,但是还是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熬到了第三年,正巧赶上了扩招,好家伙,终于将他招进去啦。我都毕业这么多年了,可他却仍在大学里耗着呐。”
“哎,这确实是有些冤啊。”
“其实这倒还不算是最离谱呢。我听我那个同学讲,跟他同班复读的,有个姓朱的同学,一共复习了八年啊,大家都叫‘朱八戒’!”
“笑死我啦,哈哈哈他还考啥大学嘛,直接起补习班做老师得了。呵呵……”
“哈哈。你为什么老笑呀,女孩儿还是应该矜持些。”
“哦,是嘛?那么我就尽量少笑吧,但是我不能向你保证哦。对啦,你那个时候一月不讲话,那语言能力是否退化了呀?”
“当然有呀,那影响可大啦。直到高考完了以后很长的一段时期内,其他人一跟我讲话,我习惯地想要去找笔来。”
“你找笔干什么呀?”
“当然是写呐,把想说的话都写出来啊。就从那个时候起一直到如今,跟讲话相比较,我还是更习惯拿笔去表达内心的所思所想。”
“因此你当上记者啦,对吧?这样也能够培养自己的特长耶,哈哈。真是好玩你。那你跟我讲话的时候怎么没有拿笔写呢,一开口就滔滔不绝的,完全不像是个哑巴啊。”
“呵呵,一看到美女啊,我那哑病就会痊愈啦,言语功能就自动恢复了啊。因为,想要让我不发病啊,那你就得天天跟我见上一面哦,呵呵。”
“你就少来吧,就知道骗人,我才不相信你呢。”
“不要光讲我嘛,也要讲讲你自己了啊。你今天咋说也算见是过三次面啦,我却仍然不知道你姓名呐?”
“欧,对啦,嘿嘿。我叫丁羽微,丁香花的“丁”‘’,羽毛的‘羽’,微笑的“微”不过我没名片哦。”
“没事,我都记住啦,还蛮好记的嘛。”
“当然你也能叫我乐乐,我老爸老妈还有我的室友们,都是这么叫我。”
“怎么不叫微微而要叫乐乐呢?”
“嘻嘻,那是因为我家就我一个小孩儿,我小的时候爸妈猜想我会很孤独想要我快乐嘛,所以就一直叫我‘乐乐’了,叫啊叫啊就这样一哈子叫下去啦,你有没有小名呀?叫啥呢?”
“额,我啊?我还真没有呢,我家人一般都叫我木木,外边儿比我小一点的喊我木哥。那你就直接叫我名好了,这样我会习惯些。”
“行吧。哦,对啦,那你是如何当上体育记者的呢?我感觉做你们这一行的都特别神秘耶。我正在找工作做,特别发愁,现在的工作咋就那么难找呀?”
“或许我那些经验都不是很实用,没有什么特别的,完全属于瞎猫碰上死耗子。也许对你也没啥帮助。”
“讲讲看呐,你教教我要如何行大运嘛。”
“那好吧。我经历是这个样子的:尽管我比你早几年毕业,那个时候找工作倒还不是太难。不过因为我的学习成绩不好嘛,每门科目都补考,我就差不多属于那种刚毕业就在家呆着那类的。哦,对啦,说到我那传奇的复读经历啊,那可真的是两天两夜都讲不完呢。你想要听嘛?”
“想的,你讲。”
“当年我学的会计专业,我中学读的文科,那会计都是数学方面的,这我哪里会哦。因此我只要是跟会计相关的课程一门都不落的,全要补考,比如商务会计呐、财会呐、还有电算化呐……只要和这俩字沾上边的科目,全部落下。我还有一特点那就是,我补考的通过率那是百分百的,怎么样?牛不?”
“你这算哪门子本事哦。”
“很显然算的啊,补考一般都在新的一学期刚开学一个星期以后,那我就会在那一星期里重新学习上个学期的科目,一个星期以后再去考,那一定能通过啊。因此他们给了我‘重考小神童’的称号。不要小看了这补考啊,那难度还是蛮大的呢,我好多同学补考都通不过,还得拖到他们毕业呢。在他们毕业前仍会有一次额外的重考机会的,但是那一次基本就在走形式而已,我一些同学们在他们毕业前几天里,天天都待在考场里起早贪黑地补考呢,哈哈,不过,那些卷子都是没人去批改的,只需全都考一遍就行了,出来后就能发到毕业证啦。”
“哦,是这样啊。那你这样讲就不怕把我教坏呀?那我以后都不用学习喽。”
“嘿嘿,你都要毕业了嘛,现在才知道也晚啦。没锁学校都这个样子的,不会让你交完钱读一回以后不给发毕业证的。唉,那你们如今补考一门多少钱呀?”
“大概两百块,我没有补考过呢。”
“哇,竟然涨了那么地盘啊,那时候我们一门才二十块。你上个大学都没补考过哪怎么行呢?”
“没补考过怎么倒还不行了啊?”
“没有补考过的人生就是残缺的人生啊,没补考过的大学日子也是残缺不的哦,这也就跟在大学里没谈过一次恋爱一样都是残缺的。”
“我还是让它残缺比较好。你都没讲你如何找到工作的哎?”
“对哦,我一讲到补考的那些事儿就激动了,偏题了,哈哈。那我接着讲我找工作哈。我是到9月份了才要开始找的,无论当时有没有失业,首先安安稳稳得地度过了我学生生活的最后一次暑假。刚好朋友告诉我报社在招记者,所以我就去考面试,没有想到竟然被录用啦。”
“只有这样啊?你真厉害呀。”
“完全是运气好啦,我学习了两年的财务会计,只会拨拨算盘,其他什么都没有学会,而且我也对此不感兴趣呀,这也就是我为什么宁愿补考都不学吧,我晓得注定做不了财务会计这行的,只得另外想办法了。这时我那些年所养成的拿笔来表达的那种习惯就要用上了啊,哈哈。我前对于记者这一职业并没有什么概念的,也从来没想过会干这行,而且我也很茫然。只不过想写文章算是一种业余的爱好吧,而且体育也算是一个爱好,这个工作正好能够将我这俩爱好加到一块去,所以我就去面试啦。还记得那个时候考题是写一场比赛猜测,那个时候关于体育的报纸我每期都会买,还有那时候的球赛每场都不会落,所以写这个当然是小事一桩,也许天不想亡我。哈哈。那个时候还有段小插曲呢:我写的文字其实非常难看,后来领导对我说,原本看到我的文字并不打算录用我的,但是因为我写得既快又多,而且内容也不错,觉得放弃我蛮可惜的,所以就打算跟我再深入谈一下。在谈话期间,我对他说,‘我的确不擅长写字,但是打字的话我还是挺好的,我打字特别快,而且现在不是都主张无纸办公嘛,录用了我那就等于是省了个输入员了,不相信的话你尽管找一个输入员来跟我比试。’我没有想到那个领导特别上心,真得找了一个输入员来跟我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