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现在还看重今天来的那十几个人吗?”林大宰说道:“他们的力量,能用就用,不能用也就算了,等到大事成了之后,一人加个几百户的食邑也就行了,算是对得起他们了。”
“儿子明白了,还是父亲看得清楚。”林仁说道。
“别说这些奉承话。”林大宰伸手在空中往下压了压,说道:“张连那里的情况如何,我总觉得这个小狐狸不会那么轻易地受伤,这小子就和森林中最狡猾的狼一般难以揣测,就跟水中的泥鳅一样难以抓住,实在是不得不防。”
“父亲,这一点大可放心,我昨日去问过方神医了,他说张连那厮所中的箭伤及心脉,本来就是不中用了,更不用说箭头上抹了乌头汁,就算是救得好外伤,也救不好内毒。”林仁兴奋地说道:“就是上古时候的神医来了,也无力回天。”
“方迪?嗯,方迪也是行医数十年的老人了,虽说治不得人,可是瞧瞧生死想来也是可以的。”林大宰说道:“看来这次请天意城的人出手,还是没有白费。”
“是啊父亲,只是这些老鼠要价太高,刺杀一次张连竟然要了铜钱三万贯,不成功还不退款,那日总管回来还向我哭穷,府里多年的积蓄一次性送了一半。”虽说刺杀张连成功是一件大好事,可每每想起自己家里花出去的钱,林仁依旧是有些肉疼。
“你啊,就是太在乎这些身外之物。”林大宰看着自己儿子抠搜的模样,不觉有些好笑:“你自己寻思寻思,若是我们林家得了江淮道,又岂是多少个三万贯能够比拟的?多少个三万贯挣不回来?”
“父亲,您说的孩儿都明白,只是这三万贯实在是太多了。”林仁也不了解父亲的心思:“明明还有那么多杀手组织,为什么偏要与那天意城合作?听老总管说,天意城还蓄养了许多外族杀手,着实令人不放心?”
“外族杀手?外族怎么了,当初你老子我在洛阳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外族的那些义从兵丁,若是不多年与他们生活在一起,根本区分不出来他们与我们的区别。”林大宰说道:“什么外族、亲族,在我看来只有可控与不可控,老二啊,有的人就算与你血浓于水,可是有了利益争端,也照样能跟你拼个你死我活。”
“父亲,儿子明白了,只是还是有些不放心,不知道这天意城为什么要蓄养这么多外族武士,难不成对我们有什么图谋?”林仁说道。
“老二,你怎么连这个都看不出来,国内的那些武士一个个鼻孔都是朝着天上长的,哪里会心甘情愿地加入天意城这个杀手组织。”林大宰解释道:“而那些外族武士可就不一样了,我曾经听往来的商队说,他们在老家的时候,能够吃上一顿饱饭便是上等家庭,若是能够搀上点油腥,那就是一等一的豪强。”
“老二,你想想,就这样的地界招募一帮不要命的该有多容易?”林大宰说道:“若是我家得了江淮,也不是不可以学上一学,多募外兵坐镇,日后招讨那些不从也是容易一些。”
“原来是这样,若不是父亲说明,孩儿还未曾想到。”林仁说道。
“唉……不说这个了,老二啊,这两天江淮道那些亲族们是不是都来江都了?”林大宰换了一个话题:“说来,现在可是他们表演的时候。”
“是啊父亲,他们早就来了。”林仁答道:“自打他们来了,这江都城街道上都有些不太平了,到处都是挎着刀的武士,让人有些害怕,不过这些也就算了,这些武士仰仗着自家主子的权势,动不动便在路边殴斗,柴胜又是个马后炮的主,弄得街市上都萧条了几分。”
“唉……这帮不恤民生的混账东西,若是为父还在大宰的位置上,怎能容的他们放肆。”林大宰听罢有些痛心疾首:“想必这时候,在街面上闹得最欢的便是海陵与高邮的两家兵马。”
“不出父亲所料,正是他们两家。”林仁说道:“刚刚府里还得来消息,天味居被他们砸的精光,把那掌柜的当场气晕过去。”
“都是一些无法无天的主啊,这两人依仗着自己是先君老臣,麾下又有好些人马,实在是有些不像话了。”林大宰感慨道:“不过看来他们也是信了我已经重伤的消息,不然的话不会如此嚣张,在他们的眼里,如今能够给自己造成麻烦的也只有对方了,我这么一个与张连对等的垂死老人可是入不了他们的眼了。”
“父亲的意思是,咱们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了?”林仁听罢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忙活了这么多天,终于可以看见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正在向自己招手。
“说来还欠缺一些。”林大宰毫不客气地给正在兴头上的儿子泼了一盆冷水。
“还差一些?父亲的这个局已经很完善了,还差在哪里?”林仁问道。
“还差在亲眼得见上面。”林大宰说道:“海陵与高邮两位也是追随了先君多年的老人,也不是什么莽夫,他们现在正在议政厅议事,只怕一会儿散了便会找来,你速去找些信得过的家丁来,之前我们怎么演给张连看,今天就怎么演给他们看。”
“儿子明白?只是这两人真得会来吗?”林仁还是有些疑惑。
“会,而且是肯定会。”林大宰肯定地说道:“他们来探望我,一是要确认我是否如同传闻中说的一样,已经身受重伤不能视事,二来便是要拉拢我家。要知道,海陵与高邮两家的实力可是差的不大,就算真打起来,也是五五之数,而本家这里有着数百精锐武士随时可以调用的。”
“既然如此,那儿子知道了。”林仁说完,便去安排事务,这边刚刚安排好,便得了门房来报,这海陵大爷可是带着礼物到门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