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警官们知道人在长时间被头朝下吊着会因脑淤血而死亡,所以秋川很快便被放了下来,但在她还没有好好喘气之时,他们又想出了狠招。
当然,这是张舒媛的提议。
“小妹妹。”
警官来到秋川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将赤luo的身体蜷缩成一团的可怜模样,微微蹙眉,他的眼底流转着疼惜与怜悯的光,轻轻地开口,他低声询问:
“疼吗?”
他说着弯下腰,轻柔地用手抚上秋川露在外面的胳膊,那光洁如玉的肌肤上,赫然出现了几道被绳子勒出来的红痕。
嘴被毛巾堵着的秋川无法开口,但男人的碰触让她十分反感,动了动身子,她费劲地躲开他的手,并扯过自己的衣服盖上。
若是平时,如果有人用这么温和的目光和满怀关切的声音对她说话时,她一定会感激这个人的友好和善良。
可是如今,在这个男人对她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之后,即便他是真的在关心她,秋川也完全不能接受。
时间临近中午,那麻木的胃又开始不安分起来,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饿的有些昏昏沉沉,加上本身就虚弱,此时的秋川更是连眼皮都抬不起来。
知道自己的伪装被秋川识破,那个警官也失了耐心,一把扯下秋川包裹身子的衣服,他没好气地说:“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的执迷不悟?”
没有了衣服的遮挡,秋川再次被曝光在这么多男人面前,饥寒交迫下,羞愧难当中,她只能更紧地抱住自己。
此时她无依无靠,自己就成了自己的保护伞,可是她这把伞,已经快支离破碎了。
少轩……你为什么还不来?
两天了,她已经失踪了两天,难道这么长时间,安少轩都没有找过她吗?
心骤然地刺痛着,秋川想咬住唇,可却因毛巾的阻碍而被迫放弃,胸口紊乱地起伏,她闭着眼,极力地克制着不让那满腔的酸涩化为无能的泪水。
见她软硬不吃,那个警官冷酷地一笑:“小妹妹,既然你这么不听话,那我们就真的对你不客气喽。”
“……”
秋川闭口不语,但心里却不安的要死。
“来,把针管拿来。”
那个警官说着,冲身后伸出了手,不一会儿,职员便把一支盛满浑浊白色液体的针管放在了他的掌心。
秋川吃惊地瞪大眼睛,刚开始听到“针管”二字,她是好奇,可当真正看到时,她是害怕,非常害怕。
她不知道那里面是什么,更畏惧与那长长的,尖尖的,看起来都让人脊背发冷的锋利针头。
似是看出了秋川的心思,那个警官笑着说:“小妹妹,知道这里面是什么吗?”
摇摇头,秋川难得地对他的话做出反应,因为她实在是想知道那里面是什么,也想知道他们的目的。
“是******。”
那个警官很平静,丝毫没有使用毒品前的紧张,他说着,还晃了晃那支针管,浑浊的白色液体随着他的动作,泛起了水泡,看起来十分慎人。
秋川脸色大变,即使她再无知,也知道******是什么东西,更知道一旦染上,会是怎样一种可怕后果。
想着想着,秋川开始不住地冒冷汗,她怎么也想不到,公安局居然会用毒品来强迫犯人,身体倒向一边,她拼命地想要逃离。
“抓住她!”
那个警官一声冷呵,随即便有几个职员将浑身脱力的秋川按住,她无法反抗,也不能说话,只能呜呜呜地哼唧着,眼角泛泪。
“叫你不听话。”那个警官嗤之以鼻,抓住秋川的一只胳膊,他将针头对准她的手腕,恶狠狠地说:“让你尝尝这东西的厉害。”
“不要……”
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下,秋川含糊不清地喊着,她奋力地往回抽着胳膊,那锐利的针尖,已足够让她毛骨悚然,眼泪狂涌了。
“招不招?”那个警官再次问出这两天来已经问了无数次的问题。
秋川的脸涨得通红,黑发也已经凌乱的不堪入目,她的指甲,也因在与地面的剧烈摩擦下,变得血肉模糊。
脸色煞白,樱唇也干裂的起了很多死皮,头沉的快要晕厥,身体也叫嚣着快要虚脱,秋川知道,她已经精疲力尽到再也经不起任何的摧残和折磨了。
于是,她点点头,算是答应。
是的,她妥协了,她认输了,向命运低头,向张舒媛认输。
不过,这些都只是暂时的,总有一天,她要加倍报复回来。
“这才是乖孩子嘛!”
看到秋川点头,那个警官欣慰地笑了,紧接着,她被几个人伺候的舒舒服服,不但给她穿好了衣服,还送来的温热的白开水。
看着那袅袅上升的白色水雾,秋川的眼眶再次湿润起来,太渴望了,即使只是无色无味淡淡的白开水,也让她无比的渴望。
喉咙干疼的如被利刃划过,在毛巾被取出来的那一瞬间,竟带出一片血红,警官们愕然,就连秋川也吓了一跳,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血来自哪里。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她现在唯一想要的,就是痛痛快快地把那一杯热水喝完,然后再吃东西,补充一下/身体所缺失的那份营养,颤巍巍地伸出手,秋川像是一个讨饭的乞丐般狼狈而低贱。
好在这次没有人难为她,这杯水很容易地被送到秋川的手上,可那温暖只持续了一秒钟,便消失了。
哗啦!
随着清脆的一声响,玻璃杯破碎开来,那救命的水也洒了一地,染湿了秋川的裤腿。
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失力颤抖的双手,秋川的心中涌出一股恐慌,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刚她的手会没有知觉,也使不上一点力气,居然连杯子都握不住。
“别担心。”那个警官看出了秋川的担忧,笑着安慰:“可能是因为被绑的时间太长,血液不流畅,活动一下就好。”
他说着,就要去帮秋川按摩,只不过被她拒绝,摇了摇头,她声音沙哑地近乎听不清:
“我自己来。”
“好。”
那个警官没有勉强她,而是吩咐职员们把地上的狼藉收拾好并重新为秋川倒了一杯水,看着蹲在地上忙碌的职员们,她漆黑的眸子闪过鄙夷与嘲讽。
原来,这就是官场的潜规则。
…………
猛地睁开眼,安少轩的额上冒出一层冷汗,就连身上的衣服,也湿哒哒地黏在皮肤上,胸口不住地起伏,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下意识地扭头,却刚好撞上一双柔情似水的眸子。
“哥……”
声音嘶哑地唤了一声,清醒过来的安少轩忽然意识到此刻的自己居然还在哥哥的车上,而窗外的夜色,已经是漆黑一片了。
“你醒了。”扬唇一笑,安少离拿纸巾帮安少轩拭去额上的汗水,并贴心地将他身上盖着的衣服往下拉了拉:“是不是做噩梦了?出了这么多冷汗。”
“嗯。”轻轻地应了声。
重新闭上眼,安少轩接过哥哥手中的纸巾,擦好脸后,他将纸团揉进自己的掌心,右手抵上胸口,那里,心脏正狂烈地跳着。
.
刚刚那个梦,简直太可怕了!
浑身是血的秋川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可自己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束缚着般无法靠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绝望的双眸,直至她的身影被一团浓雾簇拥着消失不见。
“少轩。”安少离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不早了,回家睡吧。”
睁开眼,收回思绪的安少轩转头看着满脸关切的安少离,不发一言。
“刚刚看你睡得那么熟,就没忍心叫醒你,现在已经快零点了,明天不是还有工作吗?”安少离微笑着提醒。
微微愣了下,安少轩忽然拿出手机,刚刚他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要做,但一时半会大脑竟空白的什么也想不起来,就在安少离说话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是要看孙秘书的电话。
“在等什么人的消息吗?”
看着专注于手机屏幕的安少轩,安少离疑惑地问,看他剑眉微拢,神色严峻,他就忍不住好奇。
收回干净的连一条短信都没有的手机,安少轩摇了摇头,颇为无奈地说道:
“走吧。”
话落,安少轩直接打开门下了车,看着他挺拔健硕的背影,安少离的眼中闪过一道冷光,脸上的笑容也荡然无存。
就算安少轩不说,安少离也能猜到,能让他这般在意的人,除了她,还会有谁?
两个人踏上台阶,刚打开门,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男人,安少轩微微吃惊,刚刚在楼下看到哥哥家的灯亮着,他还以为是他忘记关,没想到居然是有人在家。
这个画面让安少轩觉得很温馨,这么晚了,还有一盏灯为自己亮着,还有一个人,在为自己等候。
这是怎样的一种浪漫啊!
可是,安少离似乎并不喜欢这样的浪漫,冷冷地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男人,他没好气地说:“小渝,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