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真气竟尔绵绵不绝,一股劲力过后,紧接着又是一股强大的劲力。不过转瞬之间,夏羽的虎口就淋漓地流出鲜血来。夏羽的战力虽然强大无比,但是与宇文成都一级的高手相比,还是差上几分。即便林家枪法招数精妙,但是遇到宇文成都这样的狂猛之辈,依旧被压制得死死的。“你今日身死,也算偿了烧粮草的债,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一代名将。可惜,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难得的,宇文成都说出一句完整的话,这已是对夏羽最高的评价。夏羽冷笑道:“胜负未知,你说得未免也太早了一些。”骤然间,夏羽手中方天画戟招数再变,一个个枪花挽出,虚虚实实,刺向宇文成都。百花绽放!紧接着,又是一招朝天阙。朝天阙枪法是林家枪法中最为狂霸的一招,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在一点上。此招一使出,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充斥了狂躁不安的萧杀之气。大有“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的死志!宇文成都的脸色微变,眼珠子迅速转了几转,主动两脚微一用力,身子斜斜地向后飞出。夏羽之所以使出这一招,实是无奈之举,他不是宇文成都的对手,冒险用朝天阙这样同归于尽的招数。他在赌,赌宇文成都绝对不会因为要取他的命,而赔上自己的命。夏羽不过是李家军中的一员将领,而宇文成都却是霍邑城的主将。如若宇文成都身死,意味着隋军将没有头领,不成气侯。而夏羽身死,李家军的主要将领都在,霍邑城指日可破。所幸,夏羽赌对了,宇文成都向后退却。夏羽戟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如同撑杆跳一样,再次飞身而退。现在的他,已剩下最后一口气。身后,宇文成都停住身形,快速夺过一名隋军手中的枪,掷向夏羽的身后。夏羽只保留了一口气脱离隋军的攻击范围,听到身后风声响起,心道,完了,这下子玩大了。正这么想着,远处传来一声大喝:“接住!”一截绳头直直地向他这边飞过来,是李建成抛出的。夏羽本能地抓住绳头,身形在半空中陡然加速。长枪如同附骨之蛆跟在身后,伴随着夏羽的加速,没了力气,落在地上。就差那么几公分的距离,连宇文成都的脸上也露出遗憾的表情。夏羽安稳地落在李家军的军阵中,神色略有复杂地看了一眼李建成。他万万没有想到,生死危机之时,是李建成出手相助,不管对方出于什么样的目的,救他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夏羽抱拳道:“多谢李兄相救!”李建成大笑道:“夏将军说哪里的话,咱们同属于李家军,岂有见死不救之理。”“夏将军当真了得,出去时温的酒,到现在还烫手。”“古有温酒斩华雄,现在夏将军温酒回返我军阵营,实是可喜可贺。”“夏将军真不愧是我军之楷模!”夏羽端起杯中的酒,饮完之后,蓦地感觉到体内传来一股阴寒的真气,冻得他身上结出一层薄薄的蓝色寒霜。虽然长枪没能伤到夏羽,但附着在长枪上面的真气却伤到了他。“夏将军,夏将军……”众将着急地喊着夏羽的名字,结果他迷迷糊糊地晕倒在地。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一旦松懈下来,再加上本身就受了伤,夏羽实在支撑不下去了。李建成心中一慌,赶紧让人扶着夏羽进入军帐中休息。夏羽刚来到军帐之中,李世民后脚就跟着进来,指着李建成的鼻子大骂:“二哥,你来秦王军中借夏羽,我没有难为于你。你为何要让夏羽行这等危险之事。”三兄弟从小一起长大,以前情谊颇厚,从来没有为什么事情红过脸。李世民因为夏羽受伤的事情,前来责骂李建成,李建成只得沉默不语,这事情本来他就有责任。骂过李建成之后,李世民大怒道:“如果夏羽有个三长两短,那我们兄弟自此再不相见。”骂完,怒气冲冲地冲出了军帐。到日落黄昏时,一匹健马如飞地闯入辕门,马上的骑士径直在夏羽的军帐前停下。下马后,骑士飞身进了夏羽的营帐,正是苏月心。夏羽受伤的事情,刚好被一位女军得知,报告了苏月心。苏月心心慌意乱,跟李秀宁说了一声,打马来到李家军营地。见到夏羽面色苍白,躺在床上,生死未知。苏明朋性子也是刚烈无比,拔出腰间长剑,就冲向李建成的军帐。其时,众将正在议事,猛地见到一个身穿红色战甲的女将手拿长剑冲入,厉吼着:“李建成,你给我出来,信不信我现在就砍了你!”李建成心中有愧,实不知怎么向苏月心交待。好在众将见苏月心气势凶狠得如同一头母老虎,赶忙先夺下他手中的长剑,生怕再出了人命。
众人心里都在暗想,这娘们真是虎啊,敢砍二公子。坚实的橡木桌子硬是被苏月心砍掉了几个角,还好他们阻拦得及。大公子坐在一旁,沉默不语,暗中看着如同母老虎一样的苏月心,李元霸的心里忒不是滋味,一车的醋都被他喝尽了。苏月心被架着出了军帐,犹在叫嚣:“李建成你真不是个东西,二十来个将军军中,为什么偏偏是我家夫君去冒险!李建成,这次把我架走了,下次我跟你没完……”一边骂着,一边拳打脚踢。军校来报,夏羽醒了。苏月心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挣脱架着他的几个郎将,奔向夏羽的军帐。夏羽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看到苏月心,以为是梦境,摇了摇头。苏月心坐到床边,用力地拧了一下夏羽,他疼得大叫出声,这才明白真得是苏月心来了。“月心,你什么时候过来的?”苏月心没好气地骂道:“就你一个人逞英雄,二十多来个郎将全部是木桩子吗?别人让你去死,你就去死!真不知道你脑子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