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到你了。”乐思笑盈盈地看着他,眼里满是宠溺。
大抵是祝英台和梁山伯足够弱,所以乐思一时对上马文才的风驰电掣之势,竟有些恍惚。
本来还想跟他柔情蜜蜜地比划几下就结束的,结果对方步步紧逼,乐思没法,只好无赖地绕着他出招。
这样既可以拖延时间,让两人的交锋更久一些,还能把人绕得晕头转向。
看着马文才几次砍不到人甚至隐隐有些动怒的样子,乐思笑了笑,最后一个假动作骗过对方后,完美的落势将剑架在他脖子上。
马文才沉下一张脸,非常不高兴。
乐思也讪讪地收起嘚瑟的笑容,想去扶他,却被躲开了。
“……”乐思硬夸道,“你出招干脆利落,用剑锋利,丝毫不拖泥带水,当属学生第一。”
“可还是败给了先生。”马文才直起身,阴恻恻地凝视着乐思,不甘且幽怨,能看到他绷紧的两颊透出的不忿。
乐思抖了抖眉毛,想了下说道:“毕竟你最拿手的还是射术嘛。”
“那就比射术。”马文才偏过脸,意气凛然地说道。
“……好。”乐思无尽宠溺。
马文才张弓搭箭,娴熟地射出一箭,看起来丝毫不费力,并且正中红心。
“好!”乐思为他鼓掌,对方只是睨了她一眼,然后把自己的弓箭给了她,“到你了。”
乐思接过手,暗喜他把他最喜欢的武器给了她,是不是说明了什么呢?
她笑了笑,刚要取箭,马文才凑到她身侧低声说了句,“先生若是输了,我们的赌约便不作数。”
取箭的手顿了一下,这不是逼着她赢吗?
乐思抬头,用“你确定?”的眼神看向他,马文才不容置否地扬了扬下巴,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好吧……
乐思勉强笑了下,搭上箭,拉开弓,瞄准马文才射在靶上的那支箭尾端,手指轻轻一放,“唰——”一支箭破空射出,力道之大直接劈开了上一支箭,将红心的位置取而代之。
在场众人包括梁山伯跟祝英台都惊了,马文才脸色大变,嘴唇蠕动了几下,眼神直愣愣地盯着靶心,一动不动。
乐思眼球转动着,视线一点点移到他脸上,笑容有些虚。
马文才感受到她的目光注视,也慢慢转过眼,抿嘴一笑,“我认输。”
啊啊啊啊啊,乐思要疯了,她想抱着他大喊媳妇儿对不起,朕错了!!!朕不是故意要赢你的,你不要这样笑,求求你了!!!
于是她毫无求生欲地开口道:“其实,如果我先发,你再发,你也可以劈开我的箭的。”
马文才看了她一眼,淡淡一笑,转身走了,走了……
乐思真想拍死自己这张嘴,她刚刚像极了那种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在他眼里应该就是嘚瑟吧,一不小心对他造成了二次伤害,生无可恋啊。
这节课结束之后,还有一场讲课,乐思完全不过脑地背着台词,全程在关心马文才,视线一刻不离,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但是无可奈何,对方只低头看书,完全没有抬头看她的意思。
完了完了完了,乐思感觉自己已经没救了,让她死了算了吧。
“太好了,说得好。”一道奋力的鼓掌声打破了课堂的秩序,陈子俊在学堂后听到乐思讲的,哦不,应该说原主谢道韫讲课的内容,赞不绝口。
所有人转过去看他,只有马文才抬头看向一直盯着他的乐思。
陈子俊面对众目睽睽,梗着脖子逞强道:“看什么看,我是来监督你们有没有好好听谢先生讲课的。”
乐思对陈子俊的印象不差,虽说他看着没有脖子,还长得跟龟丞相似的喜感,但是就冲他后面为了原主谢道韫而死,乐思便觉得他也算重情重义,对原主深情不改。
“好了,这节课先到这里,大家回去歇着吧。”乐思看了陈子俊一眼,她这课的确是上不下去,心底百感交集,根本没有心思上课,他这一打断倒是给了她理由下课。
学生们一听散学了,纷纷站起来,朝乐思恭敬地行礼。
乐思瞟了眼又低下头的马文才,撇撇嘴,开始往外走,走到一半回头看,发现其他学生都直起身了,就他还恭恭敬敬地弯着腰,等她出了门才肯起来。
士族出生的子弟就是不一样,知书达礼,可是乐思看在眼里,心中却极其苦涩。
她叹了口气,出去了。
背后的马文才慢慢挺起身,目光在她的背影上流连,眼中情绪深邃不见底。
乐思刚一出门,陈子俊就迎了上来,她知道对方现在已经喜欢上原主了,所以会适当地避开他一些,还是希望钟情深情之人未来能好好生活,不要吊死在她一棵树上,为情身亡。
陈子俊问她明日琴课是否携带平时用琴,乐思才想起明天的剧情,是马文才对祝英台感情的转折点。
乐思不是会躲避剧情的人,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所以当然是让剧情发生到关键的时候去横插一脚捣个乱啦,这才是王道!
想了想,便将谢道韫的话原封不动地说出来:“明日讲解兵武阵法,并实地演习。”
说完,她也不理会愣在原地的陈子俊,掠过他走了。
按记忆走到医舍附近,这里面山长的女儿王兰会医术,长得貌美如花,人也贤淑,前阵子采药摔伤了腿,梁山伯最近都在照顾她。
祝英台吃醋王兰与梁山伯亲密接触,一会儿会在这附近偷窥然后不小心摔跤,爱听墙角的马文才就出来扶住了她。
乐思怎么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呢?必须杜绝!
果不其然,祝英台看着搀扶王兰远去的梁山伯,失魂落魄地走下台阶,一不留神跌了一跤,马文才正要上前去接住她,结果被人截胡了。
“先生!”祝英台惊呼出声。
乐思扶正了她的身形,瞟了眼又惊又恼的马文才,说道:“醋英台,哦不,祝英台,不知道走路要注意脚下吗?你这一摔,明天演习是不打算来了是吧?我可没有你这么懒惰的学生,为了不去演习,竟要把自己摔伤。”
“先生,你误会了,学生不是故意的。”祝英台连忙摆手解释。
马文才插话道:“她确实不是故意的,只是看自己的好友见色忘义,失落罢了。”
乐思皱眉,还为她解释,果然感情线已经开始了吗?
不过这话听在祝英台耳朵里那就不是为她解释,而是在污蔑梁山伯了,立即反驳道:“山伯不是你说的那种人,你不要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