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请你给看看吧。”轻歌撩起帘子，做出请的手势。

王大夫仍旧站在门口不愿进去，压低声音说：“不是我不愿看，是根本就看不好啊。这肿膓凶险，富贵人家都难治，更何况是这穷乡僻野里？”

“难不难的我们自会判断，你只需要说说是否还有一丝希望。”轻歌答到。

王大夫思索片刻，“方法倒是有，但非常人所能办到的。古方里有讲过，肿膓可以用毒攻毒医治。取五毒蛇之毒精确计量服用，可杀死肿膓。”

听到五毒蛇，木头的眼睛已经暗淡下去。每年都有人上山砍柴死于五毒蛇之毒。这种蛇脾气暴躁，毒性剧烈。猎物只要靠近它五十公分之内，它就会发狂的攻击，只要被它咬上一口，不出一个时辰，还没有下山就会毙命。因此无人敢捕，更别说取毒液了。

“即使取了五毒蛇的毒液，后面的情况也很难说，对于用毒的剂量无人能掌握，只有古书里有模糊的记载。稍有不慎就会毙命。”

这毒液如此稀有，自然是没有临床实经验可以借鉴了。

“如果，我们取到了毒液，你能确定用量吗？”轻歌沉吟片刻说。

“主子，你想干嘛？”平儿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

王大夫眼前一亮，医生对这类医学研究都充满着质朴的热情：“王某一定尽力而为！”

“好，请你在仔细研究一下真正可行的方案，我们取到蛇毒，便去找你。”

送走王大夫，木头抓住轻歌的衣摆摇着：“哥哥，你真的能取蛇毒吗？”

“你也听到了，这几乎没人尝试过。很有可能，你的娘亲不是因为肿膓而死，而是被你毒死。你能承受这个结果吗？”轻歌蹲下身来，郑重的问。

“我可以！”他急不可耐的回答，生怕她会反悔，“如果娘亲不在了，我就去陪她。我不怕。我只怕，留下我一个人。”

轻歌心中一滞：“傻孩子，你不会一个人的。你才九岁，还有很美好的人生。”

“我十岁了。”他纠正道。因为长期的饥饿，他始终比同龄的孩子瘦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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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你不可以去。”平儿坚决的说。

“闪开。”

“小哥哥，求你救救我娘吧。”木头抱住平儿。

平儿又何尝不想帮他呢，木头的遭遇一路听下来，他比轻歌哭得还凶，可是事关公主的生死，他如何赔得起。他瞪着两只哭红的眼睛，不知所错的立着。

轻歌轻声安慰道：“我不是鲁莽行事，你别忘了，我有一个特殊的身份。”

她是天灵之女，传说的自然神后裔。当她开始训练小白时，就发现那只桀骜的狼王对她怀着一丝敬畏。她也问过梦白，古时曾有过记录天灵之女可以驾驭百兽。既然她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为什么不试一试呢。

平儿见她志在必得的样子，不再阻拦，三人沿着小路，向山上走去。

平阳山，就在四方街的尽头。不多时，他们已经爬上了半山腰，钻入茂密的灌木从中。

“前面有一处小溪，小溪旁就是五毒蛇窝，平常大家上山拾柴，都会避开这里。”木头熟悉的说。

轻歌点点头：“你们就留在此处，不要过去，我去去就回来。”

“不行。”两个小跟班异口同声的说。

“你们去了只能给我添乱。平儿看好木头。”轻歌从背包中取出一个竹筒，朝着蛇窝前进。

靠近小溪，就能听见冰冷的嘶嘶声在四周响起。小溪旁一块岩壁的凹陷处，几颗洁白的蛇卵躺在枯枝铺成的蛇窝里。

成年五毒蛇已经感知到威胁，藏身于四周的草丛间。

轻歌捡起一根木棍，在草丛里轻轻一拨，露出一条数尺长、儿臂粗的蛇身。蛇头，正面对她高高立起，吐着信子，做出攻击的姿势。

她顿时一动不动的静止下来，原本以为自己是不怕的，可面对这种冰冷狠毒的动物时，她还是觉得喉咙干涩。

所幸的是，她和它的距离已经不足三十公分，它却没有对她发起攻击。这让轻歌有些相信自己真的有某种超能力了。

她慢慢用木枝向它靠近。而它的蛇尾开始快速摆动，显得烦躁不安，不后退也不进攻，仿佛被一种强大的力量束缚在原地。

木枝上的分叉勾住它的腹部轻轻一拽，再快速用手扣住蛇头。轻歌做完这一些列动作不由得长长的舒了口气。前世她只有在热带旅游时，摸过专供游人拍照的大蟒蛇，由于佩服掌蛇人的勇气，还特意录过一段他与蛇玩耍的录像。

此刻，她以生疏的动作真的抓到了一条蛇。它虽然显得十分不安，却没有攻击她的迹象。

轻歌从腰间取出竹筒，用力抓住蛇的两腮，迫使它张开大嘴，露出尖锐的獠牙，按住蛇头，用獠牙狠狠的刺破竹筒上绷紧的棉布。粘滞透明的毒液缓缓滴入竹筒。

两刻钟后，轻歌已经相当熟练的收集了小半筒毒液。数十条五毒蛇有气无力的躺在她的脚边。

难道喷射毒液会耗尽体力？轻歌邪恶的想。

摇摇手中的液体，这不起眼的小竹筒，可是能毒死大半个京城的人。

“主子……”

“流槿哥哥……”

平儿和木头已经在那边等得心急如焚，大声呼喊。

“我就来。”轻歌回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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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翠绿的竹筒往桌上一落。

王大夫两只小眼露出精光，说道：“真的被你们取到了？”说着就要揭开盖子查看。

轻歌手稳稳按住盖子：“量你也辨不出真假。”

是啊，就没人见过五毒蛇毒是什么样子。王大夫讪讪的缩回手。

一锭银子扔入他怀中，“告诉我们如何用吧。”

王大夫翻开自己的笔记，说道：“经过我的计算，木头娘可以将蛇毒以一比一混以蜂蜜，每日口服三滴。七天后如果适应，再加到五滴，十四天后加到八滴。再之后，则需要看病情调节了。”

“如果……中毒，有没有什么解毒的办法？”轻歌忍不住问。

“这要看她的造化了，如果中毒，绝无生还的可能。”王大夫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