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当当当,当当当当……”
乐队奏响了婚礼进行曲,花童捧着美丽的鲜花,跟在女子身后,缓缓进场。
女子的面容被洁白的头纱遮掩着,看不清神情。
黄明单膝下跪,仰视着女子,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女子光洁的下巴,和修长的脖颈。
他将早已准备好的戒指戴在女子的中指上,在手背上印下浅浅一吻。
赵媛没说什么,同样为他戴上了戒指,仿佛已经认命了似的。
黄明很开心,也很乐观,他相信,只要他用心,赵媛迟早会忘了那个人的。
更何况,他告诉赵媛,苏月白已经死了。
死人,怎么争得过活人呢?
“黄明,我敬你一杯。”赵媛突然停下来,端起两杯酒,递了一杯给黄明,“为了以后。”
黄明愣了一下,闻言笑了,接过酒杯,“嗯,为了以后。”
玻璃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在这个宴会上并不突兀。
赵媛虚着眼,看着黄明喝干净了他那杯酒,嘴角浅浅的勾了勾。
黄明刚刚放下酒杯,就看见入口处出现了一群人,连忙拉着赵媛匆匆赶了过去。
“宋小姐!”黄明招呼着。
宋佳矜持的点点头,右手向后一引,介绍道:“这是陶家的二公子”
黄明听了立刻伸出双手,与陶千于握了握。
陶千于笑了笑,他今天过来是代表陶家的。
虽然不知道陶家,还有眼前这个黄明在这次事件扮演了什么角色,但也无所谓了。
自己不过是陶家放在基地市的一个傀儡,只要荣宠足够,吃喝不愁,其他的就让那些‘大人物’们自己操心吧。
赵媛跟着黄明,穿梭在众多的宾客中,她向所有人展现着她身为贵女的风范。
端庄得体,进退有度。
直到傍晚时分,如宋佳之类的上位圈的宾客尽皆退席。
赵家嫁女,黄家娶媳,这都不值得他们亲自到场,今天之所以这么给面子,不过是因为黄家在这次的事件里扮演了稍显重要的角色,做出了一些贡献。
毕竟,不能让人觉得他们这些人卸磨杀驴,对吧?
赵媛看着一瞬间少了一大半人的宴席,露出几分疲乏的神情。
今天来的大人物太多了,她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精神来小心应对,时间一久,她也遭不住了。
“累了?”黄明一直分了几分心神在赵媛身上,如今见她露出疲乏,连忙问道。
赵媛点点头,再一次举杯向迎面而来的宾客敬酒。
黄明也连忙转过身,跟来人寒暄几句。
应付完这一波客人,他扶着赵媛走到角落里,提议道:“小媛,你先回去歇歇吧。”
赵媛摇摇头,显然不肯。
黄明没办法,硬拖着她回到休息室,指着侍女吩咐道:“给我好好照顾你家小姐,别让她累着了,知道吗?”
侍女被他严肃的样子吓着了,连忙点点头。
黄明这才满意的转过头,蹲在赵媛身边,拉起她的手,道:“小媛,下面也没什么重要的客人了,结婚这种事你们女生总是要累一点,你就先休息,外面有我呢。”
赵媛撑着脑袋斜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听到他这么说,终于点了点头。
黄明放下心来,再次嘱咐几句,才站起来往外走去。
外面的客人虽然在咖位上比不得之前走的那些,可也不能被怠慢了,他是黄家的长子,不能在这种细节上让人看笑话。
侍女送了黄明离开,转过身才走了几步就觉得眼前一黑,接着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桃子将侍女身上的衣服换了,又将她扶到床上躺好,盖上被子,务必让人不能在第一时间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转过身,就看见换好衣服的赵媛已经在一旁等着了。
赵媛扫了扫床上那个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满意的点点头,“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您放心吧,小姐。”桃子躬身道:“东西都准备妥当了,只是……”
桃子顿了顿,抬头不放心地道:“您确定自己一个人可以吗?”
其实她并不是担心赵媛的安全,她怕的是赵媛若是暴露了,自己美好的未来也会随之毁于一旦。
“放心吧,那个女人……”赵媛转过头,看着窗外,视线深邃,不知透过渐深的夜色看到了什么。
“跳梁小丑罢了。”
……
视角转回某一处宅院。
这处宅院在一条弄堂里,上下两层,是贫民区典型的样式。
几个月前有人出大价钱买了下来,原本的房主拿着钱,带着家人连夜搬进了内城区,人人都说他是装了狗屎运了,不然就这么一套房子,怎么可能卖上这么高的价钱?
原房主其实也不太理解那女人为什么肯花这么大的价钱,不过,管他的呢,反正钱自己已经拿了,再有什么事跟自己扯不上什么关系。
买家买下了这套房子,立刻开始重新装修,里里外外的好一通折腾,那段日子,这条街上的住家户没一户是睡了一个好觉的。
可即使如此,也没人去告过。
虽然都是些小老百姓,可小老百姓也有属于他们的智慧,他们都知道,自古民不与官斗,钱权一体。
就看这家人这么打的动静,也不像什么普通人,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忍忍也就过了。
前段时间,这家人终于装修好了房子,不过周围的邻居却没看到有什么人出入过,时日一久,这事儿也就被他们抛在脑后了。
黎雪是在某一天晚上,带着仍处于昏迷状态的苏月白住进来的。
一进门她就将苏月白软禁到了地下室。
按照基地市的相关规定,居民是不可以私自改造住房的,可谁也不会想到,黎雪早就趁着重新装修的机会,命人做了一个地下室出来。
这是她专门为苏月白造的,就在这个地下室,苏月白经历了一场手术,从此,他从天之骄子变成了无用废人。
苏月白没办法接受这个现实,从最开始的不可置信、咆哮,到最后的哀大莫过于心死,他整个人都是浑浑噩噩的。
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手脚被缚,为了避免他咬舌自尽,还在他嘴里塞了毛巾。
苏月白曾经想过绝食,饿死自己,可那黎雪更狠,直接给他打葡萄糖,苏月白试了一段时间后终于还是放弃了。
既然死不了,不看让自己生气的人总可以了吧?
黎雪难不成还能把自己眼皮扒开吗?
苏月白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黎雪起先还好言相劝,后来见他仍是冥顽不灵,脑子里那根弦,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