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疼的还是热的,宋晓五脸上泛着红,她转头过来,温热的气息就这样喷洒在牧璋脸上。
牧璋盯着宋晓五入了神。
周遭的一切都静悄悄的,二人对望,各有心思。
“五儿!”李氏的呼喊声从门外响起,带着些许焦急。
宋晓五与牧璋猛然回过神来,轻咳一声,同时转开视线,以掩饰之间的不自在。
宋晓五应了一声,快速将衣裳整好,又理了理头发,前去开门。
打开门,李氏着急的神色就这样暴露在宋晓五的眼中。
“你没事吧?”李氏抓着宋晓五的胳膊,将她反反复复看了个遍:“何时回来的?怎的没告诉娘?”
“我能有什么事!”宋晓五轻笑一声,佯装无事。
李氏瞧着宋晓五神情不似作假,松了口气:“那便好,方才我听人说,李长生在山上遇到奸人,险些丢了命。”
闻言,宋晓五回头看了牧璋一眼,有些好笑。
“同你说话呢!从明日起,不必再去山上了,若是出了意外,你让娘可怎么过?”
李氏紧拉着宋晓五的手,满脸的紧张。
听张大娘说,李长生被打得很惨,胳膊也断了,周氏一直在哀嚎哭诉,求村长查清事情,给李长生主持公道。
“好。”宋晓五点点头,终是应下了。
李长生刚出了那事,眼下正是敏感的时候,不去也罢!
宋晓五答应了,李氏也算松了口气。
村里有关李长生受伤的事越传越没谱,当事人从那日起,便一直反反复复的发烧,始终也不见好。
郎中已经换了几个,无一能将李长生治好的。
这些传言落到宋晓五的耳中,她也只是嗤笑一声,小破地方,这么点小伤都治不好!
李长生也是活该,若真如她所说,井水不犯河水,怎会有此劫难?
期间,村长来了两回,让宋晓五出手救治。
当时村长的顽疾,药石罔效,但宋晓五不过几副普通草药,就彻底治好了他。
李长生与宋晓五之间的事,他知道!但眼下人命关天,李家儿郎不过二十岁,若是死了,实在……
显然,宋晓五是个冷血且记仇的人,仅凭村长的三言两语,她又怎会出手救治?
不过多吃些苦头罢了,左右不会死的。
翌日。
宋宅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张小翠。
张小翠哭得双目通红,走到宋晓五跟前后,扑腾一声跪下:“晓五,求你救救长生哥吧!”
宋晓五的能力,她是听村长说的,周氏抹不开脸来求宋晓五,她能。
她才十六岁,李长生要是死了,她不就得守一辈子寡么?
见张小翠跪下,宋晓五眼里未泛起一丝波澜,只瞥了她一眼:“凭什么?”
“凭,凭……”张小翠一时语塞,有些话不知该不该讲。
“走吧!我不想看到你。”宋晓五收回了目光,道。
张小翠心一狠,说道:“旁人不知,我可一清二楚,长生哥就是在去寻你时出的事,他如今成了这模样,同你脱不开干系。”
“看来你还是个知情人?”宋晓五冷笑一声,接着道:“那让我猜猜,李长生这下三滥的法子,是你在背后指使的吧?”
虽是疑问的口气,但话里的笃定却让张小翠慌了神。
“你再说什么?我听不明白。”张小翠避开了宋晓五的视线,有些慌乱。
“我还奇怪呢!李长生虽心眼不好,但却是个直肠子,坏得光明磊落,这等下三滥的法子,以他那个榆木脑袋,是想不出的,看来,是多了你这么个‘贤内助’啊!”
宋晓五一番话,让张小翠面红耳赤,事到如今她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
“是我指使的又如何?你那样待长生哥,还不准他出口恶气了?”
张小翠顿了下后,继续道:“长生哥成了这副模样,就是你害的,你若是不医好他,我便将你的恶行,昭告村里人,让你再难抬头做人。”
“是么?那你快些去,千万别拖延,我求之不得呢!”
宋晓五油盐不进,张小翠几近绝望,她不想做寡妇。
“你要怎样才肯救长生哥?”张小翠恨不得咬碎了一口银牙,眸中隐隐带着渴求。
“这我可得好好想想。”
闻言,张小翠眼里泛起希望的光,宋晓五这话是……有松动的意思了?
“只要能救长生哥,我们什么都答应。”张小翠慌不迭地的说道。
“是么?”宋晓五眼中浮现出一抹算计:“好啊!一百两的出诊费,凑足之后送来,我便出手医治。”
张小翠跌坐在地上,眼中弥漫出惊恐,骇然的看着宋晓五,颤抖着手指向她:“一百两!?前不久才给了你八十两,李家怎可能能拿得出那么多银钱?”
“那是你们的事!”
“你这是趁火打劫!”张小翠也恼了,她做什么想不开,竟来求宋晓五,简直愚蠢。
“是啊!”宋晓五答应的也爽快。
她当然是趁火打劫,对于这种想毁她清白的恶人,难道她还要用爱去感化?
“你……”
张小翠还欲说些什么,却听宋晓五道:“走吧,别一会儿让我请你出去!”
宋晓五如此直接的逐客令,让张小翠彻底死了心
她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从地上爬起来,哭着跑走了。
她走后,牧璋从房里出来,显然刚才的话,他都听到了。
“你真要医治李长生?”牧璋脸色忽明忽暗,让人看不出他的想法。
“银钱给足了,自然会。”宋晓五点了点头,谁会和钱过不去呢?
“他对你做的事,不必我提醒吧?”
牧璋明显不快了,他不情愿宋晓五去救这种人。
“我知道。”
她当然知道她在做什么!
李长生自作自受,吃点苦头是应该的,但真要是死了,那就是一条人命。
她并不想让牧璋背负上一条人命,尤其是为她背的!
牧璋驻足看了她良久,一声不吭扭头离开。
宋晓五察觉到了牧璋的情绪,但有些不解,他这是怎么了?
这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牧璋的心思,她猜不到,也懒得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