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嘛,恻隐之心最是严重,尤其是这种表面浪子内心却深情求不得的男子,是最能勾起她们同情心的了。逸公子相信,他连故事都不需要去编,光是这犹犹豫豫的几句,就已经够秋蕊自己在内心自个编造出一百个故事了。
果然,秋蕊的神色一下就变得柔和了几分,她确实没想到,这浪子声名在外的逸公子,居然、还是一个可怜的痴情种。
或许换句话说,就是因为这个已经失去的求而不得的女子,逸公子才会变成这样吧,用风花雪月来迷醉自己,便可少些痛楚。
虽然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更不知道这故事如何,但这般想着,却总觉得和逸公子之间的距离一下子亲近上不少。
再看着他,也并非是那样高高在上了,似乎也是有着他们普通人的情感。
“公子,往事不可追,既然你一心想要放下,那便看看其他的风景吧,或许、会更好呢不是?”
“秋蕊姑娘说得是。”逸公子轻笑了一声,“其实这么多年,也算放下得差不多了,何况不放下又如何呢,到底已经没有可能了。”
逸公子自顾自地叹了一口气,“不过还是感谢秋蕊姑娘将这玉穗子捡到换回来,不管如何,到底是留了一个念想。”
“公子客气了,本就是举手之劳。”
“如此举手之劳,我却又多欠了你一份人情。”逸公子唇角轻勾,看着身边不远的秋蕊,知道有些行动刚开始了,软绵绵的话也跟着出了口,“秋蕊姑娘,你这三番两次地留我人情,怕是要我一辈子都还不清不成?”
“我……”话虽然算不得情话,但逸公子的声音本就带着几分柔情,像是在挑着气氛一般,秋蕊的脸一下就冒起了红晕,“小女子万万不曾如此想过,只是偶然拾得的东西,又……”
“我跟你开玩笑呢。”逸公子笑了起来,“不过、你红着脸的模样倒是耐看得很,眼睛里像是装着星辰一般,似而还有几分像她,真是已经许久没有见着你这么有趣的女子了,秋蕊姑娘的确特别。”
“公子……”
这一句,就当真算得上情话了,夸人好看又说人特别,尤其是从逸公子这张嘴里说出来,很难让人招架得住。秋蕊只觉得自己不仅是脸,连脖子都开始滚烫了起来。那些因为逸公子的身份而不敢有的念想,一下子就往外冒着,只恨自己为何没有早日认识他,这样或许他们之间有几分可能也未可说。“公子说笑了,小女子不过一介平凡女子,哪及得上逸公子这样的夸奖。”
“秋蕊姑娘今日有空吗?”逸公子适时住了嘴,好听的话一句就够,多了就腻。
“嗯?”
“难得来一次塘县郊外,听说不远处的花田很是好看,不如姑娘就陪我去一趟,难得有这样的闲暇功夫。”
“自是乐意的。”秋蕊点了点头,想必是刚才的话触及到了逸公子心里的柔软之处,否则他应也不会有这样的邀约。“公子前头带路便是。”
逸公子要带她去的花田,离着郊外凉亭也不远,稍稍走上一段路便到了。
只是与这无趣的女子一同行路着实无聊,一路上,逸公子连口都没怎么开,只觉得这路怎个如此之长,早知道便坐马车好了。若是身边的人换成那个小妞,或许从这儿徒步走到塘县去都是愿意的。只可惜、偏得那小妞长得如此好看,就是一双眼睛实在没有眼光。
不过好在这样的沉默不言,趁着刚刚有些落寞失意的话题,倒也显得他稳重几分,不会太过轻浮而让秋蕊起疑心。
好不容易终于是到了花田,幸好这花田的风景着实是不错,与此相称,旁边的女子是越发碍眼,逸公子的眼睛都不想往上头搁着,但样子却还是要装一装。“姑娘,这儿的景色如何?”
秋蕊下颌微微抬了抬,“颜如渥丹香似兰,东风吹绽轻作客。难得塘县郊外还有这么好看的花田,从前鲜少出门真是错过了不少美景。今日,还是托了公子的福。”
“是苏明轩的词,这首词有些偏门,没想到秋蕊姑娘居然也曾听说过,看来秋蕊姑娘竟是个才女。”
“不敢当,只不过少时学过一些罢了。”
“是吗?”逸公子眉头一挑,“不过、还没问过秋蕊姑娘家承何处呢,长得如此貌美又满腹诗词,实在令我好奇。”
“我……”终于到了这个话题上头,秋蕊的脸色一下子就尴尬了起来,连声音都说得含糊,“就是、就是再普通不过的小户人家,经不得提,怕是会污了公子的耳朵。”
“怎可如此说呢,这世间的人家世背景虽各不相同,但大抵都是同样生而为人,并没有多少分别,皇权贵族富商也好、花娘屠夫农者也罢,同样都要面对生老病死人间疾苦。如此看来、人跟人之间,其实也是无甚区别的。”
“公子真是这么想的?”秋蕊的心里一下子就明朗了不少,没想到高高在上的逸公子,竟然想法比旁人开明得多,甚至他话中还提到了花娘二字,对于他来说,自己的身份似乎并不是那么地难以启齿。
“当然。”这句话倒的确是他心中所想,并不是为了哄秋蕊高兴。没办法,到了他这个身份位置,有时候交朋友便无需看其他什么东西了,全然只在于他是否瞧着顺眼,相处高兴。
就像乐琴一样,不过同是花娘,那丫头可比秋蕊招人喜欢多了。
逸公子清楚得很,对于秋蕊来说,那些情话从他嘴里说出来确实是很撩人,但这些话才真真是能说到她心坎里去。
秋蕊最忌讳最讨厌的就是她这花娘的身份,一心想着摆脱清香坊,生怕因为自己曾是花娘而遭人诟病被人看不起。而如今自己这一番话,够让秋蕊感动的了。
小女人嘛,只是他不愿意哄罢了,若是愿意,有的是方法。只可惜、这些方法偏偏就是对那暴脾气的小妞不管用。
“所以姑娘完全不用因为自己的身份而自怨自艾,这世间不得意的人多了去了,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其他的又何必在意呢?”
“公子果然豁达,若是秋蕊有几分公子的豪爽之气,恐也不会活得如此累了。”
“你年轻貌美,现在看开也不晚啊。”逸公子勾起了唇角,“何况如今、你不是还教了我这么一个朋友嘛,以后、我可以慢慢教你如何豁达。”
“朋友?”秋蕊惊呼出了声,“公子当我是朋友吗?”
“当然,姑娘帮了我这么多忙又不计较其他,我很喜欢教姑娘这样的朋友。”嗯……就是不喜欢说这样的违心话。
“那蕊儿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秋蕊心中高兴,连自称的称呼都顺道改了。
逸公子眼睛里带着柔情朝着她看了过去,视线越过了秋蕊,落到了远处正步行走过来的两人,瞧着他们的视线也往着这边看了过来。
来的、可不就是那林树和贺冰雁嘛。
乖乖,这塘县林家离花田也没有多远啊,怎个坐马车还能走上这么久,害得他光是敷衍都快敷衍腻歪了。
不过好戏正是上演着,逸公子还是掩盖了自己的不悦,柔情笑意漫了上来,朝着秋蕊走近了几分。
这么一两步,恰恰好走到了秋蕊跟前,距离近得让秋蕊觉得似乎都能听见逸公子心跳声。或者、那是她的心跳,感觉快得都要跳出喉咙来了,“公子……”
“别动。”逸公子轻轻的呼吸声扑在了秋蕊带着红晕的耳边,伸出手去从秋蕊的头发丝上取下了挂在上头的花瓣来,就在离着秋蕊咫尺距离的地方轻笑出了声,“果然世间万物都是趋美者而行,连这花瓣都知道挑着姑娘的发丝上落。”
“多、多谢公子。”
这样的距离已经是让秋蕊有些把控不住了,更何况从逸公子口中说出的那句话呢。
只是她却是不知道,他们两这个角度,堪堪落在了他们身后的林树和贺冰雁眼里,便像是两人胶着在一起一般,亲密得无法言说。
贺冰雁忍不住眉头轻挑了挑,真不知道萧姑娘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么一个男人。
秋蕊这女人聪明伶俐,做事也谨慎得很,原本这美男计的计划出来之时,她还觉得甚是行不通呢,
只是她却是不知道,他们两这个角度,堪堪落在了他们身后的林树和贺冰雁眼里,便像是两人胶着在一起一般,亲密得无法言说。
贺冰雁忍不住眉头轻挑了挑,真不知道萧姑娘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么一个男人。
秋蕊这女人聪明伶俐,做事也谨慎得很,原本这美男计的计划出来之时,她还觉得甚是行不通呢,
贺冰雁忍不住眉头轻挑了挑,真不知道萧姑娘是从哪里寻来的这么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