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就是大明崇祯皇帝朱由检。怎么,很意外吗?”朱由检死死的盯着李自成,这家伙比去年看起来瘦多了,也老多了。朱由检似乎看到了一个去年刚刚穿越时的崇祯的那种形象。
“那她是?”李自成指了指九儿。
“儿臣拜见父皇!”九儿一个行礼,标准的不能再标准。
李自成恍然大悟,仰天长啸:“天意啊!天意啊!”
正在这时,庙里的神像背后飞出来一条黑影,一下子就磕飞了杨静的长剑,顺势把李自成一推,李自成就地一个打滚,就闪到了自己侍卫的一方。
杨静回首就是一剑,张鼐拼了命的一挡,到底是女人,力道并不大。杨静的剑偏了,没有刺中张鼐。
“皇上,您没事吧?”张鼐赶紧挡住李自成的前面,纪彪这边也不示弱,立刻带着好几个人把朱由检和九儿护在身后。
“李自成,朕念你也算一代枭雄,快束手就擒吧。”朱由检浑不在意,他带得人手足够。
“是谁在欺负我的夫君,先问问我手中的剑答不答应。”一个中年女人急匆匆的从闯部身后冲了过来,闯部一下子多了二三十人。
“原来是高夫人驾到,那正好,咱们两家今儿就在这把事解决了吧。”朱由检依旧猜出来的是谁了,他有些意外,历史上没说李自成死的时候高桂英在身边啊。
“你又是谁?敢这么对大顺皇帝无礼?”高桂英可是帮老了李自成的,这个时候架子得拿足了。
“他就是我们做梦都想杀的崇祯,朱由检。”李自成的表情很诡异,又一种说不出来的夸张,其中有惊喜,有悔恨,有失望,有懊恼。反正人生百味,在这一刻全表现在了闯王的脸上。
“哦!父女俩想合起来欺负我夫君一人是吧,我高桂英肯定不答应。”高桂英底气十足,她直接想拉平双方的地位,把身份抬高到和朱由检一样。
“既然你们那么在乎身份,朕也就不计较了。你俩夫妻想杀我们,只管来。”朱由检也不在乎,反正这一架还是先打了再说。
“慢!算我一个。”杨静站了出来,长剑在手,挺起了胸膛。
“你又是谁?”高桂英现在见不得这种年轻的姑娘,中年女人很是嫉妒。
“我是他的妃子!”杨静脸一红,脱口而出。
“嗯什么时候的事”九儿看着朱由检,发现朱由检脸都低得不敢看人,这种被女人当场表白的事情,他绝对还不习惯。
“废什么话。”高桂英顺势就朝杨静刺了过来,杨静连忙挡住,顾不得羞涩了。
这边,李自成提着一把长刀,横着扫向朱由检和九儿,顺嘴还喊了声:“皇家打架,外人不准帮忙。”
朱由检暗骂:无耻的家伙,仗着自己武功好,给劳资来这一套。
朱由检这边确实打不过,光一个高桂英,就足够杨静应付的了。何况李自成的功夫,那可不是朱由检和九儿能扛得住的。
“锵!”的一声,李自成的长刀被一把长剑挡住了。张同敞恰恰好替九儿挡了这一剑。
“你又是谁?”李自成怒了,说好的只是两家人打架呢?
“他,他是我的驸马。”九儿噘着嘴喊了出来。
“嗯?”所有人一下子齐刷刷的看向张同敞,张同敞的脸红得活像一只猴子的屁股,其实他只是看到公主有危险,下意思的挡了一下。
朱由检脸黑得如同锅底,这个便宜闺女什么给他找了个呆瓜女婿的?
这一下,双方很快就打成平手了,张同敞被逼着参与了战阵,他不动手也不行了。好歹也是名门之后,从小的底子不错,招式有模有样。
“停!”朱由检一剑磕飞了李自成的刀,跳到一边大喊一声:“这样有意思吗?”
“没啥俅意思。”李自成摸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甩了甩头。这种场面,在两个皇帝都在的时候玩,却是一点意思没有。
“男人的事,还是男人自己解决吧?”李自成望着朱由检,挑衅一样。
“怕。”朱由检不屑一顾,脱口而出很久没有说过的词儿。
在众人一阵疑问的目光中,朱由检带头走向庙门,李自成半天没有反应过来朱由检说的是什么,但是看到朱由检走进了小庙,也头一甩,跟着走了进去。
“吱呀!”一声,小庙的破门就从里面被关上了。门外的两伙人瞬间剑拔弩张,双发刀对刀,枪对枪,一个个不眨眼的盯着对方。
“见到朕还不下跪行礼?”朱由检率先开口。
“俅,你当皇帝没几天额就造你的反了,会认你这个皇帝?”李自成不屑,他十几年干的事就是为了不承认朱由检这个皇帝,要他下跪?
“倒是孤,在京城还当了你几天皇上,你应该向孤下跪。”李自成很骄傲,当初在京城,朱由检为了活命还给他跪过行礼呢。
“行!那咱扯平了,都别跪了。”朱由检一阵害臊,他的确是给李自成跪过,不管是不是真心的。
对于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朱由检是没怎么在意的,虽然这句话让无数的明粉疯狂,可是朱由检觉得之前的那个崇祯已经遵循了这句话了,而现在的朱由检,跟这个可就没什么关系了。
“之前孤没能杀你,让你这个滑头跑了,今天看你还能跑不跑得了。”李自成非常有信心,只要朱由检孤身一人进了这寺庙,他就有把握干翻这个一生中最终的目标。
“杀了我,你就能得到天下了吗?”朱由检一笑,略带讥讽的看着李自成。
“杀了你,我就是大顺的永昌皇帝。”李自成的心中始终念念不忘他的终极目标。
“在京城的时候,你也埋了一次皇帝。你得到天下了吗?”朱由检找了一个蒲团,盘腿坐了下来,完全无视李自成手按刀柄的动作。
“你到现在还不明白吗?这天下,你根本就得不到。你占了京城,可是京城一下子就被后金夺走了。就算你今天在这杀了我,南京一样会重新立一个皇帝。你已经扭转不了乾坤了。”
“你这都是废话,我杀了你,这天下怎么会不是我的了?”李自成虽然造狠,可是对于国事,基本上属于还没摸到门那种。
“你要是真行,还能被人追杀到这?追杀你的,是我吗?”朱由检也不想跟李自成谈什么治国之道,跟不懂行的人谈专业,一个字累!
“你看看如今这天下,还是你心中想得那样吗?是谁把后金放进关内的?又是谁,被后金打得像狗一样到处跑的?”
“你才是狗。”李自成暴跳如雷,他受不了朱由检的侮辱。
“好,咱俩不说狗了,说说你的部下。剩下的这些人,一个都是一群跟随你多年的老兄弟了吧?你们打了多少年了,你给了他们什么?
现在你的部队,还有多少武器是好的?粮食还够几天吃的?受伤的士兵还有药吗?你以为杀了我,你们就能得到这些了?
你再看看外面,我今天带了多少人过来的?杀了我,你是爽了,可是他们呢?高桂英呢?一起死吗?”
“是!我们这些人的目的就是杀了你,找一条活路。”李自成狠狠的说,实际上,农民军最开始真就是这么想的。
“好啊!请问,我死了,你们的活路在哪?恐怕只有我今天活着,他们才能不死吧。”闯部现在的境况,早已经不是当年了,这一点朱由检很确定。
“你不就是怕死嘛!”李自成有点鄙视朱由检,在死亡面前,他一直觉得自己比朱由检要淡然。
“没错,我怕死。而且我们俩之间必须有一个人要死。不是你就是我。”朱由检严肃认真起来,看着李自成,一个字一个字说的很清楚。
“区别只是,我死了,对这中原汉人的江山影响很大,而今天你死了,只对你的部下有影响。”
李自成一头雾水,他完全听不懂朱由检在说什么。但是他似乎觉得朱由检说的有点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