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朱由检再见郑成功和郑鸿逵的地点已经不是扬州了,而是卦洲。施琅全程做陪。
既然郑芝龙已经从郑家家主的位置上退了下来,那么现在郑家自然由郑成功做主了。郑成功直接递给了朱由检一个厚厚的奏折,上面是福建水师所有的编制名册以及郑家在海外的贸易情况。郑鸿逵也直接交出来将军军令。
这表示臣服,而不仅仅是招抚。
朱由检接过福建水师的奏折,却把郑家的生意还给了郑成功说:“海外生意,你们派人去浙江找长平。朝廷断没有占位己有的意思。”
郑成功心里一喜,皇帝还是很够意思的,起码郑家的财路保住了。
“四将军,朕想请你在南京新成立一家船运公司,承担长江口和沿海一带的船运,由你暂时来担任这个船运总督,你看如何?”朱由检介绍了一下漕运的情况和当前盐业遭受的困局。
郑鸿逵一愣,他没想到朱由检给他派了这么一个活儿,这等于是以前的漕运总督啊,升官了。
“一切全凭皇上定夺,臣郑鸿逵一定尽力办差。”郑鸿逵高兴的不行,笑嘻嘻地领命出去了。
朱由检要搞海运自然不可能把任务交给一个不懂海运的人来搞,所以郑家人还是不二人选。况且也只有郑家才有大量海船可以提供运力。
沿海的航运交给郑鸿逵,内河的航运交给民生公司,一下子能保障大明主要交通运输了,至少比以前单靠运河要靠谱的多。
郑鸿逵走了,现在只剩下郑成功和施琅两人。
“朕的意思是撤销长江水师编制,暂时另成立两支水师:东海水师和南海水师。其中东海水师负责长江口和福建一带的海防南海水师负责广东和琼州一带的海防。”
施琅听得心里一喜,这等于是他快要和郑成功平起平坐了。
“任东海水师司令,刘国轩任参谋长施琅,你就去南海水师吧,甘辉给你当参谋长。”
施琅的心提到嗓子眼了,一听虽然高兴,但是这等于郑成功的地位还是要高于他。
“不过,南海水师现阶段还不能配备大量新式战舰。朕给你一批战船,你要在最短的时间内给朕肃清广东和琼州一带的海寇,能做到吗?”
朱由检知道施琅能力强,可是这家伙的野心难控制,必须要小心使用。论忠心,他可比郑成功差远了。就是后来施琅攻占了n,居然也建议清庭禁海,而且在n大肆搜刮,施琅家族足足在n奴役了二百多年。
这样的人,朱由检还真不敢把他用在大明的国土上。
“臣一定让南海的海面上太太平平的。”施琅虽然心里有点不舒服,但是好歹他现在也是两大水师之一的高级指挥官了,不像以前只是郑芝龙身边的一个卫队长。
“朕要的是肃清海盗,保证航行安全,可不是要你禁海,别弄错了。朕的长平,还想去南洋看看西洋景的。”朱由检盯着施琅严肃地说。
这等于是警告施琅,别跟我玩土皇帝的把戏,你还没资格当郑芝龙,想学郑家作海贸,趁早死心。
施琅头顶开始冒汗,他刚刚还真是有垄断南海贸易想法,现在听皇帝一说,胆子立刻吓回去了。
“臣不敢。”施琅至少暂时确实不敢。
“郑成功,水师朕就全交给你了,造什么船,造多少,你们下去商量商量,到时候交给内阁批复。另外,卦洲船厂和福建船厂一起凑人,在吴淞口建一个新的船厂,专门建造新式战舰。”
“皇上,臣担心荷兰人会袭击吴淞口船厂。”郑成功的担心不奇怪,如果荷兰人动这个心思还真有这个能力。
“你们看外面。”朱由检一扬手掀开了床帘,外面就是卦洲船厂的一处隐蔽船务,五艘英式战舰露出真容。
“加上施琅在长江口的三艘战舰,还会害怕吗?”
“我的天啊!这船比之前的大多了。”施琅流着口水说。
没错,这几艘战舰比之前的整整长了一半儿,这是可以安装十门火炮的巡洋舰,之前施琅带的最多算是驱逐舰。这个时代打海战,巡洋舰才是主力,当然还有更大的战列舰,还在论证中。
关键是朱由检造不起,太花银子了。如果将军山在钢材料技术上不突破,大明在有限时间内想一下子撵上西班牙是有难度的。
如果真的打造一支无敌舰队,光是上万门青铜大炮就足以拖垮大明财政。
不解决n问题,就没有海防,没有海防就没有海贸,没有海贸就没有工业腾飞的机会,没有工业只靠国内慢慢恢复,那得等到猴年马月了。
指望国内的积累,朱由检这辈子恐怕也就只能完成统一而已。
说到底,对外掠夺才是快速致富的捷径,当一个国家级别的强盗才是这个时代的主流。
因为现在就是大航海时代。
大航海时代其实是有商业需求推动的,而现在的大明既没有参与到大航海时代中,甚至连商业,还处于压制阶段。
大战刚刚结束,国家还未统一,朱由检却在这个时候把最大的精力放在军队整训上,说到底还是看到了三方都没有实力开战这一前提上。
大明无力北伐,后金自顾不暇,吴三桂还处于初创,现在谁也奈何不了谁。
但是这一个空档期最多不会超过一年,一年之后大明肯定已经具备了一定的北伐实力的。但是到时候后金会如何,朱由检心里一点底没有,吴三桂倒是一个迫在眉睫的大祸患。
既然现在可以暂时抛开外部威胁,内部东林势力是不是就此压制了下去呢?
肯定不是。
东林势力说到底不是刘宗周一人所领导的,或者说它根本就不是谁在领导的问题,他是中国传统儒家培训出的,以儒家思想武装,且发展出的一种唯我独尊的霸道的政治势力。
不要以为杀几个人,或者宣布几项所谓的后世政策,东林就消失了。不,能让东林这种党同伐异思维消失的是后世的思想变化,或者说是140年的那场枪炮,那场屈辱,是对西方思想的追求,对儒家的摒弃。
朱由检不喜欢儒家这种霸道,但是也不想摒弃儒家。没有什么思想是全对或者全错的,任何理念都要与时俱进才行,但是不是那些大儒对所谓圣人之学形而上的无限吹捧和无耻的解读。
这就像后世从历史中找自尊一样,纯粹是给自己脸上贴金,仿佛老祖宗把宇宙的牛都吹上天了一样。
要解决现在的东林问题,还需要分化他们生长的土壤。东林生长的土壤有两处:一是教育而是传统工商阶层。
思维和经济上的支持,最终诞生了一个国人根本无法撼动的硬壳,自己人固化其中慢慢快耗死了,最后由外人从外部来砸开。
“皇上,盐业国营了,那这些商贾怎么办?他们已经断了生路。”黄宗義最近很是学了一些朱由检新的治国思想,这些东西根本就跟传统儒家治国思想完全不一样。
“大禹治水,在疏不在堵。商贾天生就是要做生意的,岂能规定不准做生意的道理”朱由检想都不想就回答到。
黄宗義既震惊又感到正常,震惊的是皇帝居然明确地替商人说话,根本就不是像儒家提倡的重农抑商他觉得正常的是这话是眼前的这个人说出来的,因为他是朱由检。
如果换一个皇帝,肯定会说:“把那些贱民商贾通通流放。”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微信关注“热度网文或者rdww444”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