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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6章 隆科多的位子
作者:草上匪更新时间:2024-11-16 05:44:40
第五百七十五章 隆科多的位子

第575章

隆科多的位置

“早前你应付户部清查江南亏空,也是这般玩小手段!你已是封疆大吏,凡事就不能行在正处!你在江南不动,只推着田文镜出来,朕怎么推天下人动!?你一个,鄂尔泰一个,地方事上都不如田文镜!”

养心殿,雍正批着李卫的奏折。将他一阵洗刷后,再想到江南的确太要紧,利害也太复杂,李卫这两年虽在新政上没什么大作为,可江南还是稳的,又转了念头,笔下也缓了语气。[]

“朕也看出了一些端倪,正在计较中,不要老指着朕动,你在下面,也得多动多感应。稳住江南只是其次,首要还是得变,江南不变,大清又何以得变朕放你在江南,是有大望的。”

想到前路,雍正的心口也渐渐热了起来,那是一种愤懑,也是一种昂扬,年妃去后,消沉了十数日的雍正终于振作了起来。

“你别想得太多,朕没有变,朕下得这大决心!你且等着,你伺候的主子,绝不负你!”

最后一行字笔迹刚锋有力,如刻刀一般印在纸上。

不久后,雍正的话也如刀子一般,硬生生刻入几位军机心中。

“古往今来,成事之要,莫过于兵马、钱粮和人心,要与南蛮相抗,这三件事龘一件都不能放松!朕主政三年,护住了一国根基,现在,该是向前更进一步的时候了!”

在场军机大臣有允祥、马齐、张廷玉,隆科多和新补的马尔赛,外加几个从翰林院和六部里选拔出来的军机房行走,听到这话,心头都是咯噔一响,不是议田文镜和王国栋互攻案么?怎么一下转到了整个国政上?

“李卫告诉我,南面那李贼,今年国入突破三千万,已是超了我大清。南蛮一国更和欧罗巴跟夷洋沆瀣一气,学了枪炮学了战船,器精械良。李贼还搬来西法,惑了南面人心,与我大清,与祖宗之信越行越远。”

“田文镜在江西虽逼退南蛮,可也密呈过实情,那不过是南蛮前哨的打探。即便兵丁换了自来火铳,学了排射之法,南蛮之军对我民勇和绿营依旧能以一击十。”

“如今南蛮转头掠了福建还试手江西,下一步会看哪里?定是江南!即便朕施足气力,不过再拖个三五年。若是这三五年,我大清没有革新,照旧是这模样,拿什么来挡住南蛮!?”

雍正越说调门越高,脸色也泛起激动的红晕。“若是我大清没有脱胎换骨,照旧是这般要不活的模样,民不分华夷,臣不识利害,又拿什么来拾河山,复我岭南!?”

听得雍正这话,众人心中泛过苦意,这位万岁爷的心志还真是够大,居然还想着要灭南蛮,复故士……

雍正这一句宣言吊得老高却没马上得到臣子的回应,就连平日铁杆允祥都被他这志向惊住,一时失语,殿中一片沉默。

还好,一个军机行走赶紧出声道:“圣上志存高远,臣等敢不以死相效!”

其他人反应过来,赶紧纷纷附和。

雍正似乎也不在意臣子的反应,他已是当惯了孤君,跟老是在意臣子会有什么反应的康熙可不一样。

他冷声道:“江西之事,定是有人暗中挑唆坏了田文镜和王国栋两人的心。此事得从地方官员查起,一路查到京里,查到朝堂!没有朝堂之人拍胸脯,地方那些人绝不敢支动绿营!”

雍正乾纲独断,利落地处置了江西案。涉案的地方官跟豪商重处,还要留个尾巴,一路牵到朝堂,而当事人却没什么大动。王国栋撤职查办,田文镜降三级留用。

观风整俗使本就是雍正新设之职,人也是他自己选的,而田文镜则是推行新政最得力的地方大员,雍正自不会打自己的脸,把此事的性质跟观风整俗使的职务和新政联系起来。

这般处置,军机们都不觉太意外,但雍正却要将屎盆子扣在反对新政的地方和朝堂官员身上,就让军机们有些惶恐了,这是要兴大狱了么?

雍正接着道:“地方和朝堂有些人,如此跳腾,说明新政办得好!”

“朕不怕他们跳腾,朕就着着,还要他们跳得更起劲!我大清要振作,就得将这些人涤荡干净,这也就是我说的人心!人心振作,一国又怎么振作!?”

从田文镜的作法,以及李卫的奏折那得了思路,雍正滔滔不绝,将他的谋划一一道来,条理分明,也让军机们更是震撼难平

雍正不满足于之前的三项新政,还要大搞“清风”。从朝堂到地方,都要设观风整俗使,以他所定的“圣训”来整顿人心。要点一是忠君尽职,二是认清南蛮的真面目。

“我大清一直在生死危亡的关头,朕三年来护着这一国,可还有人谋权争利,视朕如敌,这般人已是猪狗不如!”

“大清与英华不可戴天!这一点每个臣子都要在心中立定,如此才能提领部下,提领绅民的人心!那等顽冥不灵之徒,得用狱牢和铡刀伺候!”

“大敌当前,住日那些嫌怨,譬如满汉之事,就该放在一边,大家同仇敌忾,为此朕就得让大家看到,这一国是满汉之国……”

这三条意思出来,众人额头已开始冒汗,雍正果然有胆,第一条依旧是在骂被收拾得不成样子的八爷党和十四党,看起来似乎还要有什么动作。第二条则是真的要大兴狱事,人心怎么看呢,那只能从言语,从文字上着。上有所好,下自成蹊,到时怕人人都是赵申舁。

第三条更是前朝忌讳,这个话题康熙都不愿轻易去碰,只是当作一桩粉饰之事,偶尔唱唱即可。可雍正却高高举起,要讲在明处,观雍正并非不知本朝根基在谁一方那般愚笨,可还要这么讲,那也是决意要作出一些牺牲。雍正觉得这牺牲值得,其他宗亲会认同么?

隆科多嗯咳一声,自以为好意地提醒雍正:“主子,这第三条,先帝已是宽仁,主子即使不做什么,这一国也是能着到主子的诚心。”

话虽委婉,却是明白地在反对了,雍正恼怒地冷哼了一声,装作没听到隆科多的话,径直讲了下去。

接着雍正提到了钱粮,对地方迟迟没有全面推行火耗归公很是不满。在他着来,地方借火耗等名义所得的杂派,倍于正赋,大多进了官员的腰包,没能用在国事上。因此除了加大反腐倡廉的力度外,还要将这些杂派尽量收到中央来。

“鄂尔泰去年在山西推行火耗归公,所纳钱粮比初年、二年多出七成!由此可知平日地方贪了多少!朕不追往日之责,只要将这些钱粮一分分收上来!”

雍正说得豪爽,军机们却在心中长叹,划走地方杂派,地方不就要继续去刮乡民么?到时地方不知要乱成什么样子。

“地方乱不怕!收足了钱粮,朝廷就能养足兵!养足兵,稳住地方,还要养足精兵,跟南蛮相抗!”雍正不是政圌治白圌痴,自然知道猛刮地方的害处,但他却有对策,由此就谈到了兵马事。

不管是陕甘兵还是京营,康熙时在湖南已被打残了。雍正即位后,除了稳住自己的位置,另一桩大事也是重新练兵,此事比推行新政还得早,办得深。只是这事办得不动声色,除了朝堂核心,外面人并不知根底。

除开年羹尧所领西北一路军外,如今荆州、杭州、镇江、西安等地旗营都新设了火器军,加上圌京营重整的火器营,如今大清一国,也养出了六万兵,其中京营有四万,各地有两万。

火器兵虽有十万,甚至都持自来火铳,可一方面火铳工艺低圌劣,远不能跟南蛮相比,一方面火器战法生疏,即便雍正启用早前败将延信和噶尔弼等人,在这方面依旧没什么积淀。而旗营的心气和战力更是堪忧。

建旗营火器军不过是雍正应急打底和保根固国之策,他们是用来震慑汉圌人的。跟英华红衣兵作战的主力依旧是绿圌营,甚至如江西田文镜那般,还要靠地方民勇。

靠康熙时代那种绿圌营跟红衣兵打,结果已经着到了,前路只能是让绿圌营也建火器军,而这就需要银钱。

雍正提出,在两年内练出十万绿圌营火器兵,其中一半布防要害之地,一半汇聚于京圌城,跟旗营并为一支有力之军,加上骑兵,能有十万以上的机动圌兵力,可以在陕甘、安徽跟河南这样的平原地,打败英华军。

他的这个构想比较现实,诸位军机们早细细总结过康熙湖南之战,都认为,英华红衣兵若是北进,靠骑兵就能克制住他们,若是再有稍具战力的火器军,基本能稳胜。

但这个构想所花的银子,可就是天文数字,即便不新增兵员,光是器械和辎重补给,每年也要二三百万两,对已经账面亏欠的朝圌廷来说,着实是桩大负担。

其他军机还在斟酌雍正所提的兵马事,隆科多又坐不住了,在他看来,即便没有火器军,只要到了江北之地,大清就靠骑射就能制住英华,何须在火器军上徒费钱粮。

“主圌子,兵马事虽重,于一国根基而言,却是细枝末节,就如火器不过是兵马事的细枝末节一般。若是对这末节投下钱粮,因此损了根基,那就是舍本逐末了。”

“奴圌才以为,只要调理好我大清内务,让这一国人心稳,南蛮即便北进,有我满蒙勇圌士骑射之强,南蛮也绝难讨好。”

隆科多连番唱反调,终于把雍正惹恼了,他再难抑制怒气,抓起书案上的砚台就朝隆科多扔了过去:“这一国没担在你的肩膀上,你就不知道着急!稳?混吃等死就稳!?滚!滚回家里稳着去!”

看着隆科多狼狈抱头退下,军机们脸色苍白。

“照着朕的意思,尽快拟出条程来!尔等切记着,朕要看到实在的,谁要是拿温吞水的话来糊弄朕,谁就跟着那家伙一起滚!”

雍正两眼喷火,就定基调,没一点可容商量的余地。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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