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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8章 三光清满血泪的历史
作者:草上匪更新时间:2024-11-16 05:56:00
第九百三十五章 三光清满血泪的历史

三月十六,春光明媚,好兆头。。

整个河东道已开始禁缴民间火器,寻常刀枪却是不理会的,襄陵县城也是人流滚滚,都是应募修造工程的劳力,唐大等人扛着棍棒,身藏利刃,竟然就这么混进了县城。

金师爷不愧是盟主,拟定了通盘计划,唐大吹牛说自己的抗英救跟红马甲大战两三个时辰,直到对方援军赶到才不得不撤退,因此被编入了冲击县衙的主攻队里。另还编了两个策应队,在东西两门鼓噪,牵制县城的义勇。金师爷则统领精锐本队,在襄陵城北阻击可能来援的灰衣、红马甲乃至红衣,一整套计划天衣无缝。

尽管心里有些发毛,被十多第九百三十五章三光清满,血泪的历史个老兄弟和从老家蒙城镇紧急蛊惑来的三十多个游手簇拥着,再瞅见其他路好汉也到位了,唐大心头也稳了下来。

左右,县衙前就一排黑衣松垮垮地站着,黑衣头目正跟谁高声对话,满口的“瓜娃子”、“搞锤子”,竟是四川来的,唐大心更高呼老天助我,四川人顶个锤子……

其他头目也该是同样想法,粗粗打探了县衙前的情况,就听几声吼:“反了!”

县衙前大乱,那排黑衣在头目的带领下,屁滚尿流地逃进了县衙,让好汉们更是热血贲张,冲进县衙去,杀了伪英官!

数百乃至上千好汉挥着棍棒,手持短刀斧头,浩浩荡荡朝县衙冲去,眼见英华自北伐起从未遭遇过的挫败就要在这襄陵县城里上演。

唐大已一脚踏上了县衙大门前的台阶,忽然感觉一股寒风迎面拂来,像是一道能吞噬一切的黝黑大门打开,已冲到天灵盖的热气骤然消散。

不是黝黑大门,而是大群黑衣冲了出来,黝黑如墨,密集如墙。

唐大听到自己用第九百三十五章三光清满,血泪的历史变调的嗓门哀叫了一声。手里的短刀重如泰山,不仅扬不起来,还差点落在地上。

下一刻,他整个人就扑到了地上。打着滚地摔出去,是被这股黑衣人潮给硬生生撞出去的。

哗啦啦皮靴踏步声不止,在好汉们愕然再转悚然的目光,一身穿戴从未见过,如地府的冥兵一般,黑衣潮涌而出,很快就在他们身前列出一道人墙。

蚌壳式胸甲、层叠护肩。连大小腿都有护甲遮住,铁盔护面一样不少,就在栅格间露出森冷眼瞳,一手长立盾一手三尺长刀,不管是甲还是盾都涂着黑漆,这哪里是官差衙役!?古时陷阵精兵都没这般恐怖!

黑衣人墙后,本是四川重庆府特警队队长,现在调任山西河东道置制使辖下警署事的于振英恼怒地骂着:“妈卖个麻批。等得老子腿都软个唠……”

他再扬声道:“哥子些,豁开了砍!你们手里的不是棍子,是刀子!对面的也不是哥老乡亲。全是二鞑仔!”

手里的长刀敲着上了黑漆的钢盔,于振英抡圆了嗓子喊道:“砍!”

套上钢盔,于振英也挥刀加入到人墙,此时寒光之墙倾倒,已是一片血雨腥风,惨嚎声响彻天际。

“埋伏了,黑衣比红衣还厉害!”

“娘唉,牛头马面来了!”

上千好汉被这不到两百个着甲黑衣砍得肝胆皆裂,亡魂俱冒。

“嘁,红衣……真是红衣来了。还废这瓜批力气,一通排枪你们全得成埋田的肥料……”

听着好汉们的呼号,于振英暗道,还真是把他们这些警差给高估了。

要真是英华国那些在市镇里维持秩序的巡警,还真奈何不了这些乱党。可此次随大军北上的警差,全是从各县府特警队调来的精锐。英华每县都有特警。每县出一个小队三十人,每府出一队百人,汇聚起来就是数万大军。仅仅在山西方向,就有四川、湖北和山西三省的上万特警下到府县,配合官府制压地方。

尽管特警也有老兵,但他们所长已跟红衣、义勇和镖师完全不同。准确地说,在另有无辜民人,不适合动火器的场合,用他们这些黑衣解决问题更干净利落,而且后患很少。今天这情形虽跟往日在国镇压市镇骚乱不同,可以放开手脚砍杀,但大致情形还是一样的。

英华立国二十多年,国绝不是一派和乐升平的景象,城镇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密,生活节奏也越来越快,各方面利益和理念冲突也纷纷摆到台面上。清人嘴里所谓“南蛮日日不宁”的描述也是事实,而靠他们这些警差维持社会秩序的时势也越来越明显。

劳资冲突要上街斗,行业竞争要上街斗,推选院事时不同派的拥趸也要上街斗,水果蔬菜与板砖齐飞,这些事这几年在英华已习以为常,朝气蓬勃的英华,自免不了这类从人心上升到的鼓噪。

前段时间反满,温和派和激进派,甚至激进派里的婉约派和粗旷派都经常在街上大打出手,特警的一项重要任务就是镇抚这种街头冲突,就对付成千上万乱民潮的经验而言,他们这些黑衣还真比红衣丰富。

眼下这些挥着棍棒短刀冲击县衙的大清“义士”,也就只是这种乱民级别。

推着盾牌,长刀猛砍,什么救,什么忠义军的好汉们根本吃不住这股狠劲,纷纷掉头开逃。可从黑衣人墙又丢出一枚枚铁瓜,轰隆炸出道道辣烟,不仅迷了眼,还咳嗽难挡,浑身无力。

哨子声不断,灰衣身影憧憧,将县衙周边围住,而当一队黑衣策马撞入还靠着一腔悍勇,猬集顽抗的义士人群时,攻击县衙的行动不仅宣告失败,至少八成的参与者也尽数落。

唐大命大,他晕乎乎被绑起来时,虽是一身血水,竟没半道伤痕。被投到监狱后不久,一些人就在黑衣的押送下进到监狱,挨个辨认身份,当某人出现在铁栅外,惊呼着大哥时。唐大又惊又喜,唐二!?

唐二还为大哥向身边黑衣争取道:“我大哥也知很多底细的,定能将、将功赎罪!”

唐大却硬气地道:“别以为这样就赢了,县城外还有上万好汉呢。你们最好赶快放了我,我给你们将功赎罪的机会!”

那黑衣鄙夷地道:“上万好汉?就你们这样,百万人就跟百万头猪似的,别说砍头,打靶都嫌手累!”

记起刚才县衙前的地狱般场景,唐大打了个哆嗦。

就在此时,城外东门北门。成百上千的“好汉”正双手抱头,蹲在地上,四周是队列严整的灰衣。这些好汉的确是牵制了义勇,可代价就是如鱼饵一般被尽数吞吃。更北之处,金师爷和刘道长被绑得跟粽子似的,正向十多里外的平阳府城押去。

“金师爷,你太不仗义了,明知我是天地会的。也要连我一起坑。”

“刘道长勿怪,任务需要嘛……”

马车里,金师爷和刘道长松了绑。一脸轻松,还在唠叨着大水冲了龙王庙之类的话语。

“田置制说了,还需要借重二位聚拢平阳府乃至整个河东道的乱党。不过为安全计,需要再调一些日本刀手给你们护身,便是被识破了,也能从容脱身。刀手到前,还得委屈二位在府监里呆一阵子。之后再给点什么遮掩,让你们出来继续办事,今日之事就有劳了……”

车厢里还有个官员,一边说着一边向两人作揖。

出自军情部系统的金师爷嘿嘿笑道:“再过些日子。就算被识破了,怕他们也是不迭地投诚,哪还敢动我们。”

出自天地会系统的刘道长也道:“穆赫德把告身洒得满地都是,倒是把想浑水摸鱼的野心之辈全勾出来了。可这些人却没胆量出头串联,更没这个心思,就只顾着自己的好处。徒让我俩成了事。今日这番扫荡,至少清掉了平阳府七成乱党。”

金师爷再皱眉道:“乱党终究是明面上的,那些个正乖乖装良民,想摇身一变,在大英治下继续逍遥的家伙,可不好办了。”

官员嘿嘿笑道:“这些人就不劳二位上心了,自有人对付他们。”

曲平镇附近的一座村子里,正是一片鸡飞狗跳的乱象,一群红马甲将一帮身着丝绸,肤白体圆的男女从村庄园赶出来,在庄园大门前排成一长列。

“冤枉啊兵爷,我们曲平方家跟满人,跟皇商绝没关联!平日就老老实实种地,哪祸害过人?”

一个员外模样,该是这庄园的主人嘶声求着饶。

“你们都在!你们说说,我对你们这些佃户是好是坏!?”

庄园外不少人畏畏缩缩旁观着,身上都褴褛不堪,听那员外叫唤,正是他的佃户,而员外的话,佃户们没半点反应。

“老胡,这家子还真没其他产业,只在种地,而且地也不多,就两三顷,该是会经营才攒出来的家业。”

红马甲里,一个书模样的年轻人对老胡这么嘀咕着。

老虎捏着下巴道:“你啊,就是恻隐之心太多……”

再住被押出来的男女,那员外的两个女儿年少有姿色,老胡吞了口唾沫再道:“或者是色心冲昏了头。”

书正色道:“老胡,我这是照章办事,这家只在备选上,要其他家凑不足数了,再拿他们开刀。”

老胡那两个少女的目光显然有些变了:“怎么着办,终究还是咱们说了算嘛。”

书耸肩:“你要认定了,那我也没话说,不过这一趟是怎么回事,我也会如实记下,在镖局里存档,日后有什么关联……”

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怕的前景,老胡微微打了个寒噤,眼也顿时清灵。再粉刷得雪白的庄园壁墙,他不甘心地道:“咱们……”

他伸掌一抓,“把这办了,也该是照章办事吧?”

书笑着点头,眼也有一丝贪婪:“刚才他们的护院反抗了,可以按战时条令行事……”

老虎嘿嘿笑着向那员外:“现在,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个?”

员外呆呆住老胡,显然没明白过来。

庄园里嘈杂声不断,红马甲分好队伍,划好片区,利落无比地将一箱箱金银,一堆堆珠宝抬上马车。老胡更狞笑着走向那两位少女,尽管已被解了绑缚,可少女们依旧不敢动弹分毫,就青白着小脸,散着眼瞳,泪水直流,麻木且认命地等待着这个凶悍光头的处置。

都说南蛮比夷狄还要残暴,就算不论这个,这也是两国交兵,战时都是兵匪一家,红马甲还非兵非匪,更是恣意妄为,瞧他们抢东西,手脚其快无比,眼光也其毒无比,便是积年贼匪也比不上。

抢东西之外,抢人更是必有之义。员外都闭着眼,嘴里嘀咕着“乖儿,别反抗,别反抗,痛一下而已……”

老胡到了少女身前,一手勾起一人下颌,再是一笑,说出了让少女瞠目结舌的话:“小娘子,乖乖取下首饰,我们劫财不劫色。”

没多久,红马甲们带来的马车就满载了,庄园外还散落着华贵衣物什么的,可不在老胡这些“雅贼”的眼界里,老胡朝那些佃户招手道:“是你们的了,赶紧来拿!”

佃户们是没动静,书却对正心痛如刀绞,却又庆幸活命的员外塞了一张纸:“这是你们的免罪执照,有了这执照,就没其他人再找麻烦了。”

书再佃户,好心地多说了一句:“我们的人是不会找麻烦了,可不等于没其他人找麻烦。庄子里还留了些钱财,最好带着钱财,拿着执照,赶紧进城里避避……”

员外笼着妻妾儿女,惶然点头不已。

前方马车太沉,抽了几鞭子都动不起来,老胡的粗豪嗓音在庄园前响起:“你们!你你你!都过来帮忙!推到府城去,一人二两工钱!”

正如木偶般的佃户们呼的一下全涌上来了,没能在马车边挤到位置的,都转头向庄园,得员外心发寒,暗道真得听书的话。

曲平方家是幸运儿,就在老胡满载而归的时候,其他乡镇里,一队队红马甲正照着田英的布置搞三光。整个河东道,乡村里一片哭号。红马甲绑人劫财,毫不留情,只让人诧异的是,红马甲绝少干奸淫掳掠之事,连抢东西都彬彬有礼,而且理直气壮。

个别富贵人家靠着坞堡高墙,企图负隅顽抗,可红马甲不仅掏出手榴弹、老式神臂枪,甚至还有马车拖着的六斤飞天炮,三五十红马甲足以摧毁百人规模的护院,七八十红马甲出马,便是数百护院都如鸡犬一般,只有被屠戮的份。

所谓的“清除”近于字面意义,少数乖顺者,红马甲实在不好下手,只好绑回去丢给官府发落。而稍稍有抵抗的,便给了红马甲下狠手的理由。或白或红的墙边,或绿或黑的瓦下,乡绅土豪们双手背缚,面对着墙,跪在地上,身后是一排红马甲举枪瞄准,在头目的号令,排枪喷吐硝烟,瞬间收割走一整排性命。

当清除对象消失后,主人之下的佃户、矿工、伙计们,先是惶然目送红马甲离去,接着再向庄园,眼渐渐升起光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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