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说着说着还是激动了,武王皇上有些指望不上,现在皇上可是一心指望世子撑起江山的,可现在世子居然连着两天都不肯入宫识字,不仅仅是自己失望,还有那几个侍读失望,继而百官也会看不上世子。这如何可以?
谢文婧看着御书房里面只有皇上,徐寅,还有自己三人,而现在自己若想打动皇上,还真的要使使小性子,刷一点点亲情。
“爹,世子虽然五岁,但这孩子非常有自己的主见,媳妇原本就是继母,不能过于强逼世子,免得被有心人按上恶毒继母的罪名,毁坏武王府名声。这两天世子虽然在家,但每天卯时一到就起床习武,巳时一到,就自己读书写字,未时读大周律法,申时再次习武到酉时三刻,晚饭之后,休息还不忘默背律法,世子他把他自己当做大人一样自律,媳妇看了都十分心疼,如何还能打击他一心向学的积极性?爹,侍读的教导或许适合大多数孩子,可对世子来说,却不一定适合,侍读压抑了世子,严重阻碍了世子自己的安排,这才导致世子严重抵触侍读,爹,孩子如此争气,这本该是值得高兴的事啊!”
“谬论!让孩子自己安排他的学业?这也是你答应他的?朕知道你懂大周律法,可你懂孔孟经义?你懂治国之道?你这样对待世子到底是何居心?”皇上忽然火大的啪了一下砸了一个翡翠杯子,直接砸在谢文婧的脚边上。
虽然没有砸着谢文婧,但还是把谢文婧跟徐寅都吓了一大跳。谢文婧憋红着脸,感到很是愤怒。
我是何居心?是何居心?呵,我哪敢有居心?我不过是你一个过河的卒子,除了一往直前的向前,我还能怎么做?
武王爹若是理性的,就不会有一怒为红颜的暴虐,就不会有自己的赐婚,这时候自己早已幸福的嫁给徐大哥为妻,还能居心什么?
武王若是一个好爹,就不会丢下年幼的世子逃婚,一走就是这么长时间。把武王府这么多的烂事全堆在自己身上。他要是在,我管他儿子怎么读书?你要发火也是找你自己儿子发火,我还能居心什么?
是,我还这有些居心,我不过是看到武王靠不住,指望世子将来继承大统,我还能保护好家人,我除了这个,我还能居心什么?
谢文婧有些倔强的抬起头,两眼红润的看着皇上:“回禀皇上,我从接到赐婚圣旨的那一天起,就知道,我活着只是为了武王府,为了保护我的家人。只要我的家人都好好的,我哪怕舍弃一切也愿意,我知道,要是我的家人都好好的,唯有武王府好好的,特别是世子能好好的,我的家人才能好好的。所以我不顾一切的维护武王府,我尽心尽力的教导世子,不是教导他识字写字,而是教导他懂得人心,利用人心。可前提是世子要平平安安的,性情沉稳的,可现在世子被侍读刺激的脾气再次暴躁起来,一味的用不适合世子的方式,拼命压抑世子,难道就是对世子好?或许这样迎合了侍读的心理,又或许这样算是迎合了儒臣对主子的期待?可这真就是对世子最好的安排吗?不!不是!世子将来要做的是让天下人敬畏,而不是让天下人亲厚!那些儒臣,那些侍读,都自以为熟读孔孟经义,谁都可以指点江山,甚至谁都敢大无畏的批判主上。可他们把孔孟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都丢哪儿了?他们还当主上是他们的君父?若是当世子是他们的君父?如何敢这样逼迫世子?让一个如此聪慧的世子浪费大量时间在写字上?这是在磨练世子的性子?不,若是叫我说的话,这些人甚至怀有私心,把已经脱胎换骨的世子,再次逼成之前的暴虐无常的世子。这到底是磨练世子还是摧毁世子?爹,你我都知道这辈子,我只有依靠这个孩子,才能真正保护我的家人,我还能做何居心?爹!”
谢文婧激动的哭着说着,谢文婧知道,皇上纵然发怒自己,也不会对自己有任何实质的伤害,自己爹跟三叔正在嘉兴绍兴为皇上清理士绅土地,皇上不会动他们,武王虽然名声好转,但保不准他还闹什么事,皇上对自己还不会到鸟尽弓藏的程度,那么自己还怕什么?为了世子好好的,自己不惧跟皇上据理力争一回。
皇上被谢文婧的一番理直气壮的话给气昏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如此违抗他的旨意,还是被一个妇人如此理直气壮的顶回来,甚至是当着徐寅的面顶回来的,顿时皇上感到脸面火辣辣的。
“滚!你给朕滚出去!滚!”皇上嘴角抽搐了半天,还是无法依着火气严惩谢文婧,最后只能憋屈的对着谢文婧又砸了一个玉案上的物事,这一次可是砸在了谢文婧的小腿上。
谢文婧抬头看着震怒中的皇上,想道歉认错,可又怕自己不走,皇上更火,惹的皇上因此中风,就是自己的罪过了。
谢文婧供着腰身,顺着皇上的话,先离开御书房,先让皇上平息一下再说。若是皇上平息怒火之后,还是执着的要世子过来读书写字,自己也只能望而兴叹,失信于世子一次了。
“皇上,需要叫御医过来么?”徐寅虽然极为担心文婧,但此时此刻却不是担心文婧的时候,这时候皇上能恢复冷静,才是最重要的。
皇上处于震怒之中,不仅仅对身体有害,还会发出不合常理的旨意,这对文婧跟自己来说,都极为危险。
皇上颓废的挥挥手,示意徐寅不需要之后,便一脸疲惫的坐那呆愣愣的看向徐寅,眼里没有任何聚光,只是这么看过来而已。
徐寅这么被皇上看着有些无措,只能尽量恭谨低头,任由皇上打量。
皇上这么看自己为了什么?难道皇上知道自己跟文婧的往事?徐寅忽然感到心头发紧,不,不会的,若是皇上知道自己跟文婧的往事,皇上不会钦点自己为状元的,徐寅强迫自己不能乱,一定要镇定。
“徐寅,你说,是不是所有做爹的都欠了儿子一生?”皇上忽然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感性的家常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