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墨染冲红粉白招了招手,小家伙便乖乖的走上前来,它睁着一双大眼睛,可怜兮兮的盯着她的胸口,然后抬起右爪,小心翼翼的在她的胸前拍了拍,却没有为她治伤,而是乞求的抬起眸子望着她,似是在等她的指示。
怀墨染好笑的摸摸它的头道:“呐,治一半,好不好?”
“啾啾。”红粉白略有些不满的叫着,用一双眸子狠狠瞪着怀墨染,然后便开始为她治伤。
梅东珠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直到这小家伙收回爪子,趴在怀墨染的怀中方开口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九尾神狐?”
红粉白这才正眼瞄了她一眼,它歪着脑袋好奇的盯着她,良久便冲怀墨染“啾啾啾啾”的叫起来,同时一只爪子指着梅东珠,好似在控诉着什么。
梅东珠一脸担忧道:“姑娘,它是不是不喜欢我?”
怀墨染摇摇头,将红粉白提起来面朝梅东珠坐下来,拍拍它的脑袋道:“它说你身上也需要治一治,问我你是好人还是坏人。”
梅东珠依旧一脸的稀奇,她感叹道:“听闻九尾神狐极有灵性,和自己的主人有心灵感应,没想到是真的。”
红粉白高扬起毛茸茸的下颔,一脸的得意,而后控诉的瞄了一眼怀墨染,好似在告诉她,这世上恐怕就她一个人不识货了。
怀墨染贱嘻嘻的笑着,为自己无意中得了这么个宝贝感到开心,她拍拍它的脑袋道:“这是我的朋友,是好人,所以去治吧。”
红粉白却好似很不满意她的反应,梗着脖子不动弹。
怀墨染轻轻“嗯”了一声,这一声意味深长,颇有些威胁的味道,无奈小家伙根本不吃这一套,只是继续梗着脖子不说话。
怀墨染扬了扬眉,她自然知道这小家伙怎么想的,反正她现在需要它的帮助,它这是在摆谱呢。
怀墨染伸出食指,毫不客气的点着小家伙的脑袋道:“嘿!再这么倔,你要的烤兔子可就一只没有了。”
红粉白不满的指着她“呸”了一口,然后撅着屁股双手掩面趴在那里“嘤嘤嘤”哭了起来,那模样好似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怀墨染却只是云淡风轻的喝着水,对一边因这一幕而咋舌的说不出话来的梅东珠道:“让你见笑了,小家伙不听话,就是欠收拾。”说罢她又点了红粉白的头一下,弄得小家伙老大不高兴的抬起头,张着嘴便要咬她,却在她那极具挑衅的眼神下,乖乖转身来到了梅东珠的身边。
没办法,它九尾神狐不吃东西好多年了,谁知有一天竟然爱上了她怀墨染的烤兔,从此之后一发不可收拾!
梅东珠有些紧张的立在那里,她身上的很多伤口,虽然早上涂抹过金疮药,却依旧很痛,因为有很多伤口是真的伤到骨头了,可没想到,当红粉白的手掌带着红光在她的伤口上扫了一圈之后,她身上竟然一点都不痛了。
红粉白抱着梅东珠的腿一路滑到地上,然后雄赳赳气昂昂的来到怀墨染身边,不急不缓的从自己的肚皮下翻出一张帛纸来。
怀墨染望着一本正经从肚子底下掏出帛纸的红粉白,不由好奇的眨眨眼睛,然后一把抓起它,一手拨开它的肚皮,才发现它的肚皮下竟然有纯天然的毛带囊,她愣了愣,然后干笑两声道:“合着你还是袋鼠它祖宗啊?”
红粉白满头问号,似是在问这是嘛意思,怀墨染没有说话,而是迫不及待的接了那帛纸,飞快的读了上面的字迹后,她的脸上闪过一抹冷意,将那帛纸丢给红粉白,它便立时捧着那帛纸来到不远处的桌子前,顺着桌腿灵活的爬上桌子,然后将那帛纸放到烛火中烧掉。
梅东珠此时已经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心中的惊讶了,她看着她们主仆二人心灵契合的做着这些事情,心中的最后一丝顾虑也消失不见了。因为,她知道怀墨染是真的有十足的把握。
“记住,我让你知道这些,便是要告诉你,我已经把你当做我的人了。”突然,怀墨染沉声道。
梅东珠微微颔首,收起惊讶的表情,眸光认真的望着怀墨染,一派严肃道:“姑娘放心吧,阿珠绝对会效忠姑娘。”
怀墨染微微颔首,目光在她的身上搜寻一圈,而后敛眉问道:“你身上可有什么,是你的家人看上一眼便认得的?”
梅东珠有些不解的望着她,思忖片刻,摇摇头道:“我身上的东西已经都被那些人拿走了,就连我阿妈送我的发簪都被那些人夺了去换酒喝了。”
怀墨染冷哼一声,对南疆士兵更多了一分憎恶。她微微颔首,冲红粉白招招手,小家伙立时走上前来,怀墨染挑眉道:“带纸没?”
“啾啾啾啾~”
“什么?只带了厕纸?我不是告诉你让你给我带纸带笔回来么?”
“啾啾啾啾!”
“口袋太小,装不下?我去你妹的,你这是擅自更改任务!我要扣你兔子!”
“啾啾啾啾!”
“小点声!让别人听见我就废了你!”
“啾啾啾啾……嘤嘤嘤嘤……”
红粉白甚是委屈的擦着泪,然后不情不愿的从兜里掏出一只笔,一只精致的小盒子,还有几张帛纸。
怀墨染乐呵呵道:“我说你今儿怎么肥了这么多,合着全塞这些了。乖啦,给我吧!”说着她便夺了红粉白手上的东西,将纸铺开,打开那小盒子,一股墨香悠悠荡开,怀墨染抿唇一笑,不得不说,百里邺恒这家伙,其实才是最细心的一个。
她将纸笔递给梅东珠道:“拿着,该写什么,你自己看着办。”
梅东珠接过这些东西,面上却带了几分疑虑道:“姑娘想让我请我的家人帮忙?可是他们都恨透了我,怎会帮我?何况,毕竟您是大华国人,他们会不会觉得……我是在骗他们?”
怀墨染摇摇头,拍拍红粉白的屁股,示意它去门口盯着,而后望着梅东珠,不紧不慢道:“你不是说他们很支持那位大汗么?既然如此,他们又怎么会放任鲜于荣时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情?”
“可是他们恐怕管不了,就连大汗都没办法……”梅东珠依旧一脸的担忧。
怀墨染“呵呵”冷笑几声,淡淡道:“只要他败了这一场仗,看他还拿什么神气!”说着她冷下声道:“你只消写下就行,至于后面的事情,有我。”
梅东珠微微颔首,这才胆战心惊的拿着那纸往桌子边走去,她认真的写着,写到动情处甚至会落下泪来,怀墨染望着她颤抖的双肩,心里有些不舒服,可是,我们每个人为了达到目的,都要揭开自己或是别人的伤疤。
待梅东珠写完之后,怀墨染漫不经心的扫了一遍,这才不疾不徐的提笔在另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弄完之后,她将纸叠好,然后让梅东珠将剩下的纸,连同笔一起小心放好,这才打了个响指,让红粉白过来。
红粉白屁颠屁颠的跑了过来,将那纸放进袋中,“啾啾啾啾”叫了几声,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帐篷。
做完这一切,怀墨染也累了,便和梅东珠休息了。
……
第二日,操练场上一大早便响起士兵们的训练声,怀墨染依旧保持着早起的习惯,早早的便梳洗完毕,她的胸口已经没那么痛,但为了不露出破绽,她依旧走的小心翼翼。
走出帐篷,怀墨染看到训练场上黑压压的一片,她知道,一切都在她的控制之中,这几日两方都不会再开战,这是百里邺恒给她的时间,也是她给自己的时间。
“怎么一个人出来了?”这时,鲜于荣时在东篱的搀扶下,缓缓来到了怀墨染的身边,“梅东珠呢?”
怀墨染轻轻一笑,淡淡道:“昨晚我做噩梦,她照顾我一宿没睡,今早我醒了她才睡下。”说话间她的双眸似笑非笑的盯着一边,因“噩梦”二字而瞬间僵硬的东篱。
东篱微微抬眸,目光复杂的望向她,而后匆忙低下头去。
鲜于荣时则是来了兴致,敛眉道:“做噩梦?怎么好端端的开始做噩梦了?”说至此,他瞟了一眼东篱道:“东篱,有没有什么安神的药?”
东篱微微颔首,恭谨道:“有,在下今晚在药中加几位安神的药,姑娘喝了一定可以安心入睡的。”
怀墨染却突然好奇道:“哦?那么也给将军熬一副吧,将军身上的伤口应该很痛吧?影响睡眠便不好了。”
鲜于荣时立时喜上眉梢,他望着极其自然的说出这话的怀墨染,挑眉道:“你这是在关心我?”
怀墨染邪魅一笑,欺身上前,一手懒懒的搭在他的肩头道:“将军,奴家如今可是需要你替我报仇呢。”言下之意虽然我是关心你,但我只是为了我自己。
鲜于荣时望着此时明眸善睐,唇红齿白的怀墨染,心中一动,一手抚上她的脸颊道:“你哥小妖精,难道对你而言我只有利用的价值么?”
怀墨染清浅一笑,拂开他的手道:“将军说笑了,要想有其他的价值,那也要看将军的诚意了。”说罢,她便直起身子,凝眸望向了远处正在训练的士兵,看都没有多看鲜于荣时一眼。
东篱凝眉不解的望着她,心道,难道她不知道和鲜于荣时说这些话意味着什么?她给了鲜于荣时一个取悦她的机会,虽然大胆而无礼,然鲜于荣时显然很开心,也很期待能够赢得美人心。难道……她已经绝望了么?
想至此,东篱便觉得心口闷闷的,他歪着脑袋,双眸中透着几分危险气息,冷冷的盯着怀墨染。
似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怀墨染突然偏过脸来,然后冲东篱展颜一笑,微微颔首,那模样似乎在感谢他。
鲜于荣时则是一脸谄媚道:“哦?那怎样才能讨你的欢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