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我知道错了。”云已立马道歉,态度端正让他不忍多责怪两句。
观察到阮瑀之开始松动的表情,云已再接再厉:“师兄,你看我现在来也来了,再回去我又不识路,你送我回去一来一回耽搁时间,要不然你就带着我一起吧,我就跟着你走,保证不惹事!”
看着云已双手合十拜托自己的模样,阮瑀之哪还能拒绝,本来今晚让她呆在客栈也是为了安全起见,眼下她与自己一同采买,看着些应该也没太大问题,遂装着严厉的样子训诫了几句后便点头答应。
这下云已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逛街了,她这个摊子瞅一瞅、那个摊子摸一摸,宛如一只猴子放归丛林。
他在后头看着她什么都好奇的模样,突然意识到这应该还是与云已第一次逛街,心中一暖,一切都由着她去了。
二人沿着夜市一直往前,最后直接走到江边才停下来,江风徐来还带着点夜晚的寒凉,眺目远望江面上漂浮着一艘艘画舫,莺莺燕燕好一场歌舞升平。
估算着时间,阮瑀之这才开口打断云已:“师妹,时辰差不多了。”
云已看着他手里提着的在夜市买的干粮,不解道:“不是都买好了吗?再让我看一会嘛师兄。”
阮瑀之道:“干粮是买好了,但你的药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还需再抓几幅,正好你在,便一同去药铺让郎中看看伤口的恢复情况。”
云已望了望周围,他们只顾着往前走,眼下已经离开夜市很远,道:“可这附近看起来并无商铺,去哪找药铺?”
“无妨,巴州城这么大,问问便知,”说罢阮瑀之走向过路之人,彬彬有礼道:“冒昧打扰,请问这附近可有药铺?”
行人抬手一指,详细告知了具体方位,道谢后阮瑀之带着云已朝药铺走去。
转了几个弯,绕进一条小巷,这药铺就开在小巷里,云已不由得问道为何这个铺子开在如此偏僻的地方。
阮瑀之指了指周围的矮房,道这商铺也有自己针对的人群,地段偏僻铺租才不如外街上高昂,附近都是矮房代表此地为巴州城内的平民区。老百姓人口众多,在这平民区有小小一间药铺不足为奇。
二人踏进铺子,此时夜已深,药铺伙计正准备打烊,看到走进两人,便问道:“客官是抓药还是看诊?”
阮瑀之道:“抓药,也要看诊,我师妹肩有旧伤,可否方便请郎中来看看。”
伙计招待二人坐下,跑去后院唤郎中前来替云已看伤,自己则领着阮瑀之到药柜处配药。
伙计照着方子抓药之际不时瞄了瞄他的衣着,这眼神自然没躲过阮瑀之,遂问道:“我身上可有何不妥?”
伙计忙答:“不曾有不曾有,就是方才刚刚来过一个与你们同样衣着的女侠,眼下又见你们来看伤抓药,我便多看了几眼。”
“同样的衣着?”阮瑀之敛眉。
“对呀,女侠相貌不凡我不会认错的,不过年纪轻轻的一来就买砒霜,你们江湖人是不是每日都处在刀光剑影中?”伙计看他好说话,不由得开起了玩笑。
“你是说她买的是砒霜?”意识到了些什么,阮瑀之收敛起声音,接着打听。
这突然的小声让伙计觉得自己仿佛也陷入到江湖恩怨中,带感极了,配合地四周探了探,答道:“不错,砒霜乃剧毒,我们平日出货很少,都一笔笔记着呢,女侠刚才买走五克。”
阮瑀之没再答话,只看着另一边坐着的云已,陷入沉思,直到伙计将包好的药材奉上,他才回过神。
这边郎中也检查完毕,过来道:“姑娘伤势正在愈合,已无大碍,稍后再吃几天药即可痊愈。”
二人付完账,谢过郎中,离开药铺往客栈走去。
回去的路上阮瑀之一言不发,云以见状,以为大师兄后知后觉开始怪罪起自己偷溜出来,赶紧抬起手臂晃动着安慰道:“师兄你看我伤口都快长好了,为何你还闷闷不乐的。”
阮瑀之不知该作何回答,只道:“郎中只是说开始愈合,并未痊愈,你还嘚按时上药服药,皮肉全长好了才行。”
“好啦,我会按时吃药的啦。”
“这几****的药可都是小二端来房间的?”
“是呀,早晚各一次,不都是你安排好的吗?”
“每次服药时你师姐可在?”
“晚上一般都在,早上师姐若是起得早,一早便下楼了,我在房间用完药才下去。”
阮瑀之停了下来,深深望着云已,一字一句道:“今夜起,你的药都由我端来,若是有其他人给你喝药,一概不予理会。”
云已被师兄突如其来的严肃震得有些无措,刚在药铺她并不知道师兄与伙计的对话,因此也不明白师兄怎得说变就变。不过有一点她无比清楚,不管怎样师兄都是为自己好,因此虽不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还是应承道:“好的师兄,我明白了。”
“一定记住,不是我拿来的药你都别喝,有情况第一时间来找我,不管多晚。”
阮瑀之还是不放心,但他又不知如何解释,云已尚小,他不想这些龌蹉的事情将她的纯真沾染。但眼下危机在侧,他除了事无巨细的保护之余,竟觉自己如此无能,没能遏制事态的发展。
眼下只能寄希望于伙计认错人,或者杨青蓠尚存善念不至于真正投毒毒害云已,阮瑀之纠结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