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陛下一看某女怀里那一坨,刚刚好起来的心情立刻又不好了,走过去瞥了一眼,一副义正言辞的表情指责谢碧疏这个当妈的:“小……孩子睡的好好的,你非要扰着他,把他弄醒了可如何是好?”
一孕傻三年的谢碧疏此时智商已经掉到负值,听了这话居然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你说的对,那正好我也睡一下。”
皇帝陛下心巨塞,他没来的时候她不睡非要盯着孩子,他一来她就睡觉是几个意思?
就算要睡,那也必须换个人陪她睡!
没脸没皮的皇帝陛下继续一本正经地忽悠她:“那就更不能把孩子放你身边了,万一你睡熟了一个翻身压着孩子怎么办?”
谢碧疏严肃地思索了一下,提出了解决的办法:“让人把悠车放进来,你看着孩子,反正我一醒就要看到孩子!”
皇帝陛下觉得这个时候不让步不行了,跟着道:“悠车那么重,抬进来动静太大了,只怕把孩子吵醒了。
要不这样吧,你睡在床最里面,我躺中间把你和孩子隔开,这样你翻身就压不到了,你觉得呢?”
终于反应过来的谢碧疏一脸无语地看着态度认真的皇帝陛下,虽然他表面一副诚恳的样子,然而谢碧疏早就看出了他皮囊之下那颗荡漾而又无耻的心。
“脸呢,丢在宫里忘了带出来了是吗?”
被揭穿的皇帝陛下一点羞耻感都没有,反而十分认真地点头道:“是啊,接到消息之后来得急,什么都没带,脸也给落下了。”
他明明是在配合她逗比,可是谢碧疏心里却陡然酸了起来。
她那天遇到林云筝,又听沈裳黎说顾宸让林云筝照应她的事,之后她就已经隐约有些期待着他会赶过来。
她也想着能让孩子的父亲看着孩子的出生,可是她却完全没有意料到,他会以那么狼狈又憔悴的样子出现。
她不知道林云筝在信里都说了什么才让顾宸这么不管不顾万里奔赴,见他来了,她高兴又担忧,高兴于他真的很在乎她,担忧他这么急着过来就是为了让她落掉孩子。
悲喜交加,再加上思虑太重、情绪纷乱,这才让她早产了一些日子。
她受了罪,他何尝不也一样受罪,谢碧疏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自家老公,她这个当老婆的不心疼谁心疼?
她伸手握住他的手摇了摇,笑着道:“好了,你知不知羞的,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跟一个刚出生的孩子过不去,还是你的孩子,我这么喜欢他,还不是因为他是我们的孩子吗,不然你从大街上随便抱个孩子来,难道也指望我喜欢不成?”
顾宸一张俊脸绷了一会儿终于还是绷不住了,唇线一松,嘴角高高地扬起来,眼睛里的笑意早就满得快要溢出来,一边俯身将侧脸在她手心里轻蹭着,一边看着她轻声说道:“青玉,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能再这么吓我了。”
谢碧疏连忙点头:“当然不会,稳婆不是说过嘛,都是因为我年纪还小,而且第一胎本就艰难一些,以后就好了。”
顾宸脸上的笑意更甚:“孩子才生下来,青玉已经想着下一胎了,我自然也不会让青玉失望。”
谢碧疏:“……”
皇帝陛下:“诶,青玉你脸怎么红了?”
等谢菇凉睡着之后,皇帝陛下再次发现,他居然又忘了跟孩子他娘提成亲的事了……
皇帝陛下坚决不承认只要和自家老婆窝到一处立刻就忘了替正事了,从此君王不早朝什么的怎么可能发生在他这样责任心爆表的皇帝身上呢,他只是不忍心逼迫青玉做决定而已,嗯,真的。
正在拼命批奏折的前任皇帝景晔:呵呵。
皇帝陛下脚下像是生了根一样,硬是坐在床边不动,见母子两个窝在一起睡得香,他的目光在当妈的脸上溜溜达达了很久,终于施舍了一点给了自家小崽子,这一看立刻就不开森了。
睡觉就应该好好睡,往他老婆怀里钻是怎么回事?
还处于受惊吓之后的敏感期的皇帝陛下居然真的脱了鞋子侧身躺在床边,然后把一直往他妈怀里靠的小崽子给扒拉到自己的怀里来。
这么一躺,听着母子两人轻微的呼吸,他居然又睡着了。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孩儿他妈正侧着头笑吟吟地看着他,顾宸一愣,手往怀里一摸却摸了个空,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孩子呢?”
谢碧疏“扑哧”就笑出声来,看着他的目光却柔软得像水一般,双眸像是两片纯净的湖水,微漾着动人的波光。
“奶娘抱走了,”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胸膛,一边道:“孩子的名字还没取呢,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这么不上心?”
皇帝陛下回过神来,一把攥住她葱管般的手指,身体往床里蹭了蹭,靠近她一些,这才满不在乎道:“他既然要冠上谢姓,那自然该由岳父取名了。”
谢菇凉柳眉一竖,瞪着他道:“姓谢难道就不是你儿子了?”
皇帝陛下神色不变,又道:“若是姓顾,那就让父皇取名。”
谢碧疏咬牙,恨恨地看着他忍不住都想扑上去咬他一口:“那要你这个当爹的干什么的?”
皇帝陛下理直气壮道:“当爹的当然是专门照顾当娘的!”
不等谢碧疏说话,顾宸终于想起正事了,立刻开口道:“青玉,你说我们什么时候大婚?昨日让你含糊过去了,今天可不行。”
谢碧疏睨了他一眼:“我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皇帝陛下才不会跳她挖的坑:“一年之内,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
没有算计成功不开森,谢碧疏哼了一声,道:“我昨天为什么含糊过去,因为我的问题你始终没有回答,你让我嫁给你,我用什么身份嫁给你?”
顾宸一怔,思索了一下才明白她真正的意思,开口道:“当然用你原本的身份,虽然我之前有私心把你这个身份给毁了,不过我能毁当然也能还原回来,反正当初放火的人不是大曦的,谁也没有亲眼看到。”
这个世道,只要是进宫的,不管皇帝喜不喜欢,身份都是最重要的,哪怕是谢碧疏这样和顾宸两情相悦的。
以一个平民的身份进宫当然也行,可是因为没有强大的家世背景,往后难免被朝中大臣为难,更何况顾宸是要立她为后,往后还会独宠她一人。
如果她没有家世,顾宸面临的压力会大了很多,长久过后,难免会因为这些坏了两人之间的感情。
谢碧疏当然也考虑到了这些,偏偏顾宸之前的作为让她这个身份死了,她现在这么问,意思也就是让顾宸想办法解决这件事。
好在顾宸之前也没有把事情做绝了,当中还是有很宽泛的操作余地的。
谢碧疏沉默了一下,接着又问到最让两人头疼的因素:“如果就用我本来的这个身份,你母后那边怎么办?”
顾宸有些莫名:“直接将真相告诉她啊,你这样怎么看也不像我姐姐,之前我想册封你为公主,还特意收了你为义妹,就是因为不会有人相信你是我姐姐的,你也别想占这个便宜。”
他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点了点她的鼻尖。
谢碧疏皱了皱鼻子,侧头躲开他的手指,一边嘟囔道:“可是你母后不就相信了,无凭无据的,都十几年前的事了,她也敢直接断定了。”
顾宸张张嘴想要辩解,可是一看谢菇凉不高兴的脸,还是放缓了语气道:“她也是……挺怕岳父大人的,平日都不太敢提到他,只怕心里也歉疚的很。”
谢碧疏也不想和他讨论白氏的事,她现在对白氏的印象非常差,直接岔开话题道:“关键就是她相不相信的问题,当初你能因为她的话和我分开,如果她不相信,你照样会听她的话,与其最后还是要我离开还不如……”
后面的话都被他堵在了唇舌之间,他凑过来,像是含住一口蜜,细细品尝其中的甜美滋味。
再接着,他开始不满足地叩开她的贝齿,探寻着甜蜜的源泉。
长久的思念在此刻猛然爆发了出来,谢碧疏渐渐地沉浸在他略带强势的温柔中,脑子里一片混沌。
两人低喘着分开的时候,谢碧疏早已脸颊绯红双眼迷离根本不知今夕何夕了。
顾宸满意地笑着,手指在她唇上轻触着,一边道:“记好了,我当初和你分开,只是因为有碍于伦理和血脉,而不是因为她的话,她是什么性格,我比你清楚多了。”
“哼,”终于缓过神来的谢碧疏闻言一边伸手将他往床边推一边道:“那还不是她说什么你姓什么,你根本连查都没查。”
说起这个顾宸就后悔得心在滴血:“是我疏忽了,总之母后那边不会有什么问题的,你就放心地嫁给我吧。”
谢碧疏得了保证,心情也好了很多,不过到底不想轻易放过他,故意道:“就算我答应了,爹爹那边也不会轻易松口的,他不开口,我门都出不了。”
一提起岳父这座大山,皇帝陛下忍不住抚额,头好痛。
谢碧疏幸灾乐祸地笑了,一边继续插刀:“还有,我都还没出月子你就爬上我的床,你才爹爹知道以后,你会有什么好下场?”
皇帝陛下:“……”
行动力非常强悍的皇帝陛下为了早日把老婆抱回家,主动将自己送到岳父大人手里求虐,准翁婿两人关在书房里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等皇帝陛下出来之后,只是写了封手谕递出去,然后继续陪自家老婆坐月子。
不,是继续和自家小崽子争宠。
而谢男神则整天抱着诸子百家各种翻,翻了这么多天也没有把自家小孙孙的名字给定下来。
而听着皇帝陛下经常脱口唤出“小崽子”这个称呼的谢菇凉整个人都很郁闷,这都什么鬼称呼,这孩子才生下来,还没来得及坑爹呢,先被爹给坑了。
而他一直很给力的外祖,居然在名字这个简单的问题上受阻了。
谢菇凉不想继续忍受某皇帝那坑儿子的称呼,决定先给自家宝贝儿子取个小名。
可是作为取名无能星人,一想起要取小命,脑海中立刻被巨大的“宝宝”两个字给占满了,再想想就是“狗蛋”、“狗娃”之类的所谓的好养活的贱名。
思维定式真可怕。
谢菇凉纠结了老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向坐在旁边埋头批文件的孩他爹求助:“顾宸,你也想一想什么乳名好听?”
因为任劳任怨的苦力景晔终于受不了甩手罢了工,皇帝陛下只好结束悠闲的时间开始工作,此刻一听谢碧疏开口,他立刻停了笔认真听。
本来还以为他辛苦工作会换来自家老婆的温柔关爱什么的,没想到居然又是为了那个小崽子!
皇帝陛下顿时不开心了,板着脸伸手将毛笔在砚台里添墨,突然灵光一闪,报复性地开口道:“那就叫小砚台吧。”
谢碧疏:“……”
谢碧疏本人一点都不想接受这个名字,可是因为她某天因为抱孩子而不小心闪了腰,孩子基本上就不沾她的手了。
要看孩子也行,皇帝陛下抱着。
于是窝在皇帝陛下腿上的孩子在每天的“小砚台小砚台”的熏陶下,非常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这个乳名,谢碧疏喊他宝宝的时候人家根本不带搭理的好吗?
——皇帝陛下的胜利。
这天皇帝陛下批折子批得累了,低头看了看躺在他腿上自得其乐的小砚台,小砚台睁着那清澈如琉璃般的眼睛看着他,然后似乎认得他一般,朝他咧嘴一笑。
皇帝陛下心里顿时软成了一滩水,随手就准备用毛笔逗他玩,结果那毛笔本就舔饱了墨,被他一动,一滴墨水刚好滴到小砚台的鼻尖上。
冰凉的墨水让小砚台呆了一下,然后“哇——”地一声大哭了起来。
他的无良老爹却跟着笑了起来。
“顾宸!”谢菇凉顿时怒了,抄起床头柜子上的茶盏就要砸过去。
门外却突然响起清辉的声音:“主子。”
顾宸一边扯了帕子给小砚台擦脸,一边摇着手臂哄着他,听到清辉的声音起身道:“什么事?”
外面安静了一会儿,然后才道:“是太上皇和太后到了。”
顾宸一愣,忍不住蹙起了眉头:“这么快,岳父呢?”
“谢大人已经去前厅迎接他们了。”
“知道了。”顾宸应了一声,却也没打算立刻过去,反而先打湿了帕子轻轻地将小砚台鼻子上的墨迹擦干净,然后送到谢碧疏身边来。
“本来还以为等他们过来你已经出了月子,没想到他们这么快,你安心带着小砚台,我出去见见他们,很快就回来。”
他的声音低低的,却是柔软的,将谢碧疏心里冒出的一丝不安抚平了下去。
她靠在床头的迎枕上,臂弯里抱着小砚台,仰头朝他微微一笑,笑容明亮得仿佛天上灼璨的金乌:“我等你。”
而此时,谢男神已经在花厅里接待了便装而来的曦太皇和白太后。
他让人上了茶之后就十分淡定地捧着茶在手里等着两人说话,曦太皇也一样没准备开口,反正皇帝写信指明让他母后过来,又没让他过来。
再说了,自己的岳父当然自己搞定,找自家老爹帮忙就太不像话了。
两个男人都是老神在在的神态,白香雪却整个人都很紧张。
从一见到谢男神,她整个人都手足无措坐立不安。
她扭着手指偷偷地看了谢易江几眼,终于咬了咬嘴唇开口道:“师……师哥,宸儿他,他不能和青玉,在一起,你,你就是恨我,也不能报复到孩子身上去。”
当初白氏说过的谢易江是在报复她的话,谢碧疏并没有告诉谢易江,就是怕他伤心,结果却没想到,有一天白氏居然会当着谢易江的面说出来。
谢易江手上一颤,然后若无其事地垂下眼睛,眸中闪过万般情绪,悲哀、叹息、空茫、讥讽,还有释然,他淡定自若地撩起眼睑,语气平淡无波:“你怎么知道青玉是你的孩子?”
他这话明明是反问,可是听在白香雪的耳朵里就是质问。
白香雪一下子激动了起来:“我当然知道,我一看见她就知道。”
谢易江忍不住露出一个笑意来,笑容却是冷淡的,连同他的语气也一样:“你要是一看到她就知道,那就不可能等她进宫那么久才让她和顾宸分开。”
也不等她再开口,谢易江直接撕开了所有的窗纸:“我不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的,但是事实上,她根本不是你的女儿。”
“那个孩子因为要保住你,所以生下来的时候就已经没了,我之所以告诉你孩子还活着,就是想看看你会不会来看看他,可是你没有。”
“从孩子出生之后,你从来没有来见过,也没有问过一句,我也不想知道你是从什么地方看出来青玉是你的女儿,我只想问你一句。”
“你是哪里来的自信觉得我除了你之外就不会碰其他女人不会和其他人诞下孩子?以至于只要是我的女儿,就是你为我诞下的?”
谢易江一番话说得毫不客气,无比犀利。
白香雪直接被他问得愣在那里,没错,其实她就是那么想的。
谢易江在她之后取了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之后又千里迢迢费尽心思地去大曦想要带她走。
谢易江的付出她都看在眼里,也正是因此,她才有峙无恐,她觉得谢易江会一直惦记着她,所以根本不会和别的女人亲近,更不要说诞下孩子。
她当初知道谢碧疏是谢易江的女儿的时候,她难道看不出来谢碧疏的年纪其实比顾宸小吗,她当然看得出来,可是她不愿意承认。
因为只要承认谢碧疏不是她和谢易江的女儿,那就代表着她承认自己在谢易江心里的位置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她怎么甘心?
所以她不愿意深想,就直接认定了谢碧疏是她的女儿,其实未尝不是在恐慌地迁怒谢碧疏,想要将谢碧疏赶走,其实根本就是想要把谢易江带给她的恐慌从她的心里赶走。
一直以来都深深潜藏在她心里并且被她左一层右一层不知道糊上多少层美化的画纸之后羞耻心思,在今日被谢易江毫不留情地一针见血,那么多层纸,不过是她的心理安慰,看上去似乎毫无破绽,其实一戳就破。
白香雪涨红了脸又迅速刷白,整个人坐在椅子里微微颤抖着。
谢易江叹了口气,放下茶盏慢声道:“你自己刚才也说过,不要报复在下一辈的身上,孩子的事情你就少管一些吧,我听闻你们如今也正在四处游玩,那就好好玩吧。”
“我……”
白香雪还要说话,坐在旁边一直没开口的曦太皇突然放下了茶杯,捧在木质的桌子上发出不轻不重的声音。
可是也正是这十分平常的声响,却成功地让白香雪住了嘴,她略带惶然地瞥了一眼神色莫测的曦太皇,眸中明显带着些惧色,咬了咬嘴唇,然后颤抖着手指握住他随意靠在椅子上的手。
曦太皇侧过头,神色略微松缓了一些,开口道:“谢宰相说的很对,何况皇帝那么大的人了,他的事情他自己能办好,我们就不要干涉了,你如今陪着我游玩,心思也自然该放在我身上,嗯?”
白香雪连忙点头,朝他挤出笑意来:“对。”
曦太皇伸手摸了摸她的侧脸,然后一手牵着她的手站了起来,对谢易江道:“话都说了,那就这样吧,皇帝我们也不见了,等他大婚我们自然会回去的。”
于是等姗姗来迟的皇帝陛下到了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他家岳父大人一个人坐在那里悠闲地喝茶。
见他来了,谢岳父慢悠悠地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冷哼一声。
曦荣瑞元年,帝登基仅四月有余,御驾亲征攻克桓,又连克数小国,余国竞相臣服,自此天下一统。
荣瑞一年一月,帝诏,天下一国为曦,定都琅城,年号嘉元,是年为嘉元元年。
嘉元元年四月,帝宝、册立谢氏女为后,封号珍,帝一生独宠珍后,后宫无妃。
——《曦史卷?嘉元大帝》
高高的玉阶之上,一身明黄龙袍的男子微微俯身朝她伸出手来,他手掌白皙,手指修长有力,掌心分明是空的,可是她却似乎看到了一团明亮的光被他递了过来。
那是他的承诺,是他的真心,是他深藏的情意,借由今日,彻底地展现在她面前。
她一身盛妆,仰头对上他沉静而柔软的目光,似乎看见那一年街头揭穿骗局之后的少年转过头来看向她时,灿烂的阳光刚好落入他的双眸,烙下了细碎的金芒,从始至终,从未熄灭。
她微微一笑,抬起手放入他的掌心。
暖暖的温度顿时包裹着她的手指,她被他携着,和他并肩,一步步地走上那高高的玉阶,踏上那至高无上的荣华之路。
那是他赋予她的荣光,也是她,承诺给他的一生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