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凤非花却已经伸手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瓷瓶,拔开瓶塞,顿时一阵清香传了出来,他弄出一点白色的药膏,小心翼翼地抬起兰禛的手,在伤口上慢慢涂匀,兰禛立刻便觉得一股清凉之意从伤口上传来,极为舒服惬意。
眯着眼看着凤非花专注的神情,唇边勾起一抹温柔却调皮的笑意,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她猛地俯首噙住了他温软的唇,凤非花惊得手上的瓷瓶差点掉下去。兰禛失笑,一双凤眸直直地看着那双幽碧的眸子,缓慢而坚定地在他的唇上描画着,流连着,汲取着,贪恋着,碾压着,直到凤非花的气息越来越粗重。
兰禛得意一笑,一下子抵开他的齿,正欲攻城略地,却听瓷瓶忽然落地的声音,然后一双手环上她的腰,猛地将她翻转过来,凤非花压在她上方,激烈地与她吻着。不同于往日的温柔与小心翼翼,这个吻太过霸道、太过猛烈、太过急切,似是要把她拆吃入腹,又似乎是带着临死前的遗憾,兰禛毫不犹豫地回应着,直到唇舌已经麻木了,直到那双幽碧的眸子里充满了迷乱的情绪……
“禛儿……”凤非花惊呼,却被兰禛堵在嘴里,她紧紧地固定住凤非花的身体,凤眸深情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闭上,运转法力,召唤螟南大地上的所有生灵,让它们贡献自己的生机。螟南族的生灵太多,需要的大量生机每个生灵平摊,也不会对它们造成危害。
凤非花只觉得一股股元气如潮涌般流入到他自己体内,瞬间涌入到他身体的每一处,只觉得全身上下充满了活力,他不禁陶醉在这种美好的感觉中。
直到第一缕阳光冲出地平线,兰禛终于停止了,但此次消耗太大,她只想要就这样沉睡下去,凤非花温柔而怜惜地看着她,轻柔道:“你睡吧,我守着你。”
心头的大石终于落下,她最后留恋地看了一眼恢复了生机的凤非花,唇角勾起一抹欣慰的笑容,而后沉沉睡去。
日沉西山,余晖透过茂密的树林在地上留下斑驳的痕迹,白昼的热闹也渐渐平息了下来,树林阴翳,倦鸟飞还,鸟兽们都各自回了自己的巢穴,开始了黑夜的沉睡。
兰禛醒来的时候夕阳正好斜射入洞口少许,她在石床上坐起来,环视一番山洞,没有那人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些失落,正欲起身下床,却听一道声音从洞外传来:“醒了?别动,先躺着,我熬了点汤,你喝点吧。”凤非花边说着边从洞外端了一碗汤过来,在她床边坐下,温柔道,“我捕了几条鱼,熬了汤,你喝点补些气力。”
兰禛看了看碗,诧异地问道:“这些碗罐你是从哪里弄来的?”
凤非花笑而不答,只是将鱼汤凑到她唇边,道:“先补些气力,再说其他事情可好?”
兰禛看着他幽碧的眸子里满是浓浓的温情以及担忧,便接过鱼汤,毫不犹豫地喝了下去,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的,竟然一点腥膻味都没有,还有些鲜美。
“够不够?还有……”凤非花正欲转身出去,却被兰禛拉住了衣袖,只听兰禛笑道:“够了,你自己呢?”
凤非花伸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顶,道:“你睡了一天了,自然要多喝点,我早就喝过了,我再去……”
“行了,我也喝了,你总得告诉我这些碗罐是从哪里弄来的吗?”她面上神情有些冷,凤眸也幽幽地看着他。
凤非花叹了一声,幽碧的眸子定定地看向兰禛,语气颇为惭愧道:“我之前曾想,倘若我不死,那么,那么……”
“那么你就在此孤独终老是不是?”兰禛一双凤眸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凤非花低首不语,兰禛气极,猛地一甩袖,踏下石床,却因为气力不足而脚下一软,凤非花手疾眼快,忙接住了她,阻止了她与地面的接触。
兰禛沉默地想要推开他,却没有推动,凤非花轻叹一声,就势将她搂入怀中,抚摸着她的发丝,缓缓道:“我曾是那般想,但,我终究无法离开你,昨日我躺在这儿的时候,一直在想着我这样做到底对不对,一直在想着你,会如何反应……”
“那你想到了没?”兰禛将脑袋埋在他的胸膛上,闷声问道。
凤非花将她推开些许,双手握住她的肩膀,认真地看着她,道:“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擅自做主,我不该一声不响地离开你,我不该……在离开后还想着见你。”
兰禛却摇摇首,一字一顿道:“你最不该的就是,你不相信我。”
凤非花笑了,“我不相信的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凤眸闪了闪,兰禛心中一阵揪紧,看着面前的男子,她好像有些醒悟了过来。是啊,自己因为一直报仇,忙着许多事情,很少会顾及对凤非花感情的回应,如果换做自己,自己也会不安吧?自己,终究还是欠了他的。
想到这里,她笑了笑,道:“你说的没错,如果是我自己的话,我也不愿意相信我自己,你没有错,一直都是我错了……”
“禛儿……”兰禛伸手止住了他的话语,继续道:“你听我说完。一直以来,我都将报仇之事放在首要位置,常常忽略了其他事情,包括你,你的忍耐,你的焦虑,你的担忧,我看到了,但却一直装作不知道。我知道,不论如何,你一定会在原地等我,可是,我没想到你的感受,你一个人默默地将所有的都承担了去……我这一生,已经错过了许多东西了,我不想再错过你了。”
凤非花的眼眶已然红了,他一把将兰禛拥入怀中,道:“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要做,我知道你曾经经历过许许多多的磨难,我心疼你,我不想让你在背负其他的东西了,我只想要你以后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生活,不再被那些东西束缚,现在你终于报了仇,我不知道该以何种名义或是资格待在你身边……”
他的话语被兰禛堵在了喉咙里,兰禛在他唇上轻轻咬了一口,邪邪一笑,魅惑道:“那我现在就告诉你,你应该以何种名义或资格待在我身边,好不?”
凤非花傻傻地看着她,那张清丽绝伦的面庞一旦染上魅惑之色,该是怎样一个绝色,而现在这样的绝美正在自己面前,他……
兰禛却瞪了他一眼,“你骗我,你根本没有喝汤!”
凤非花一惊,下意识回道:“我没有骗你,我真的喝了!”
兰禛轻哼一声,“那我怎么没有尝到鱼汤的味道?”
凤非花呆了呆,方反应过来她是在说什么,从之前的震惊慢慢恢复了正常,他对着兰禛一笑,眨了眨潋滟的桃花眼,一时间那张俊美的脸上也显得更加妖魅,他凑到兰禛耳边,低哑着声音,道:“那再试一次看看到底有没有?”喷薄而出的气息热了兰禛的耳畔,她白玉般的耳朵瞬间便红了起来。
兰禛心中一颤,只觉得全身都热了起来,张了张红唇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凤非花见状,幽碧的眸子里似乎窜起了一串火苗,并且有越烧越大的趋势,兰禛看着那双眸子,只觉得心中更加燥热了。
凤非花静静地凝望着她无措茫然的眸子半晌,方深深叹了一口气,将兰禛抱起放在石床上,努力压下心中的邪火,温柔道:“你继续休息吧,我出去走走。”正欲起身,却被兰禛扯住了衣袖,只见她睁着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眸红着脸道:“非花……”她开始局促不安起来,咬咬干燥的红唇,凤非花看着那灵活的小舌出来却又钻进去了,只觉得刚压下去的邪火又窜了出来,似乎是要将他烧得渣也不剩。
在她微微肿起的红唇上轻啄了一记,他便拥着她渐渐沉睡了。
兰禛醒来的时候便感觉到身后紧贴着一具温热的身体,他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腰,将她整个嵌入他的怀抱之中。稍稍动了动,身后的人立马醒了过来,温柔问道:“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山洞之外,阳光和煦,山洞之内,两具年轻的身体紧紧纠缠在一起,仿佛是要融化成为一体,再也不分开。
左不思还在为兰禛、凤非花这件事情焦头烂额,已经派遣了许多人出去寻找,但一直没有任何消息。小丫是他一手栽培的,也承过兰禛的恩情,对兰禛也是极为喜欢的,见到如此状况,自然也忧心忡忡,但她如今的力量还不足够寻找两人的踪迹,便只能躲起来慢慢修炼。
左不思坐在屋中唉声叹气,忽然,一人奔至院中,大呼:“族长!族长!出事了!”
左不思本来就有些心烦意乱,便吼了过去:“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那人没想到向来温文和善的族长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便只好恭敬地回答道:“族里,族里来了几个人,说,说是要我们交人!”
房门被粗暴地打开,左不思脸上依然挂着笑容,缓缓问道:“来了什么人?交出谁?”
那人摇首不知,左不思低沉道:“带我过去。”
来到族外门口,左不思看见面前站着的面无表情的几个穿着奇怪衣服的四个人,道:“老夫乃螟南族族长,敢问阁下是?”
其中一人轻蔑一笑,“我们是谁,你还不配知道,只要把我们的小姐交出来就可以了。”
左不思忍住怒气,继续问道:“那你们的小姐是?”
又一个人回答道:“东清舞。”声音倒是蛮好听的,就是说出来的话有些令人惊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