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喽啰，杀了毫无意义。
但宋成取走了他们的身份令牌。
然后在返回的路上去赵宅绕了绕。
赵华在看书。
连枝铜烛台挑着，橘黄灯火不跃不动地柔和亮着，照出那颇有几分温文尔雅、翩翩佳公子风范的男子。
男子犹然未睡，专心读书。
而其书也很驳杂，上到兵书，下到训犬围猎等杂书。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这赵宅里除了仆人丫鬟之外，竟是连个小妾都没有。
宋成扫了眼赵华那“100”的好感度，略作思索，直接卷着泥石从昏暗里现身。
门扉打开，烛火一个扑腾，屋内一个明暗。
铿！赵华眉毛一跳，猛然拔刀。
从从外来的黑影速度极快，在他将要惊起，在他长刀将要出鞘前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继而将怀揣的三块“北雪州五分半堂弟子令牌”放在了他面前桌上。
赵华余光下意识一瞥，待看了一眼闯入的黑影，不禁倒吸一口凉气，继而惊愕且恐慌地看着身侧着泥石巨人。
这什么东西？什么怪物？
那是一粒粒沙尘随意组成了怪异的巨人形状，这种沙尘并非静止，而是流淌的，好似流沙之地化出了人形。
巨人扫了眼桌面，抬手控制着沙尘直接在桌上形成了一个奇异的复杂的符号。
这符号是宋成和赵华之间的“暗号”，只有两人知晓。
两人都是心思缜密之辈，自是早早约定了这么一种东西。
赵华看着那符号，目光扫过其中的构成，哪里闭合，哪里打开，开多少，两人都是讨论过的。这其中藏着很多坑，纵然有外人看去，只要一处没注意，两人都会立刻知道对方是假。
可现在，这符号完全一致。
赵华茫然地侧头，看着泥石巨人。
巨人抬手，控制着泥尘在桌上落字，以此交流。
很快，烛光下的案几上就浮现出了第一行字：怎么不纳一房小妾？这种罗里吧嗦的话、你一辈子也许只有有那么几个人会跟你说的这种话让赵华迟疑地喊出声：“大哥？”
沙土字浮现：‘华子，是我。’
赵华眼中的诧异顿时变成了狂热。
在他眼中，宋成一直充满了神秘。
他早已立誓，要跟进这位大哥的步伐。男子大丈夫，一世匆匆，他不想碌碌无为，而只要跟着这样的大哥，一定会很精彩。
宋成迅速把事情讲了一下。
赵华瞬间明白，喃喃道：“五分半堂弟子想造谣生事，他们必然是以假身份进入城中，然后出示身份令牌以号令一些当地帮派行事。
可丢了真正的身份令牌，又被打晕，必然不敢再进行。
如此，进吧怕被人盯着，退吧门派还有任务，不动吧怕是遭了偷袭者毒手.他们也许会坦白身份，去到官府，言说自己令牌丢失。
然后官府若是问起他们为何而来，他们可以趁机把大哥和恶鬼有关的事儿挑明了，说是来看看的。
从暗转明，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而一旦亮明身份，那他们的生命也有了保障。
大哥是要我处理这事吗？”
宋成写道：“他们从暗转明，就变得可以控制，但他们只是先头兵，未必能有什么。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事儿可能牵扯很广，你小心点。”
赵华重重点头。
下一刹，泥石巨人推门而出，泥沙忽地簌簌落地，瘫成了个小土堆，而无形的神魂已经飞天而起，远遁离去。
宋成在天上飞呀飞呀飞，然后又仔细巡视了一大圈儿，确认暂时渗透入府城的只有那三人后，才稍稍舒了口气。
至少他确认，无论那是个什么样的计划，现在都才是刚刚开始。
他迅速返回。
端坐石凳上的云雾暗沉古像般的身体立刻回了魂，继而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屋。
屋有四间，分别住四女。
宋成想了想，还是去到了英儿那边，在黑暗里和通房丫鬟互说了一句，“姑爷？”“是我”，然后便窸窸窣窣褪了衣裤鞋子，上榻后耐心地与英儿“战”了起来。
许久英儿已经变得软哒哒的了。
宋成则是仰面朝天。
被褥的柔软和身侧娘子的柔软，同时传来，舒服地簇拥着他。
此时，他格外放松。
英儿身形高挑，又因为练武的缘故，肌肤又多了几分弹性，很有活力，这与其余三女都是不同的。
童娘子娇小，安姐端庄冷艳又又几分“霸道女总”的感觉，小茶女软糯、纵是被苏狐仙上了身也只是往妩媚方向发展有四女在，宋成每晚都能过的舒舒服服。
而这次，这事儿虽然大，但他不太想惊扰怀孕的娘子。
看了眼自己面板：【姓名：宋成】
【天赋：长生不老】
【加点：1134点】
【境界：黄级甲品】
【功法】
玄武真形（九形）（圆满）（推演概率1.28％）（每次推演5点）破体山灵刀气秘典（圆满）
九毒秘典（黄级甲品）（未入门（0/16））玄武身（完美)不得不说，推演概率极难提升，放在低层次时还好，可现在饶是宋成想尽各种方法，也不再提升一丁点儿了。
但仔细一想，其实也不奇怪。
这种“极难”其实是放在“短时间里”的。
可“长生不老”这天赋，是要伱“短时间如何如何”的吗？宋成长生不老，若是在和平时代，一百年时光都只如弹指可过。
而一百年，就是二十五万多点，哪怕推演概率再低，都没关系。
别说百年了，千年万年对于“无穷大的长生不老而言”都不算什么。
什么功法推演不出来？
所以说，“推演概率低，且越往高层越难提升”是相对的。
对于“长生不老者”而言，这其实根本就不难。
只不过，现在宋成所处的环境是一个波云诡谲，屁事儿不断的环境，而且还有点偏向末日浩劫化，所以才“难”了。
而真想要快速提升，唯一的办法并不是“闭门造车，慢慢等点数提升”，而是去更高阶的门派，去寻强大的功法，然后通过加点快速达成。
“天地玄黄，甲乙丙丁”.黄字级眼看着还能推演。
可若是再往上，怕是这种状况会更明显。
你要么耐心地等，好好儿过日子，等个百年千年万年，然后水到渠成。
要么就探索世界，接触门派，搞到功法，一步到位。
怎么选？看你自己。
宋成也是无语的。
他肯定是希望前者。
都长生不老了，谁还想去打生打死，好好享受生活不好吗？佳肴是吃不腻的，好酒是喝不厌的，美人是恋不够的，凡是说会厌倦的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
长生，就是很爽啊一通儿乱想之后，他又搂了搂身侧英儿。
“姑爷，我.我叫玲儿去。”英儿虽两股战战，却犹然咬牙欲战，可旋即发现自己已然力竭。之前，她还羞涩于“和玲儿同榻”，可现在只想着那位好战友能为她分担一二。
她想一人独战姑爷，还是过于傲慢了。
宋成道：“你睡，我到院子里在坐坐。”
“姑爷！英儿无能！”
通房丫鬟自责道。
宋成愣了下，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揉了揉小丫鬟脑袋道：“想什么呢？睡吧！”
说罢，他跨过英儿身子，穿上宽松衣袍，走到门外。
‘《玄武九形》，推演，一百七十八次，直到成功为止。’
推演概率1.28％，计算成功率得用反算法，一百次推演成功的概率约为72.4％，一百七十八次则为90％。
如果这还推演失败，那宋成就会把空下的点数直接加到《九毒秘典》上，将其修炼到圆满。
一瞬间，无穷感觉涌上心头。
《玄武九形》绝对不是普通的气境功法。
因为诸如《破体山灵刀气秘典》，《九毒秘典》都是一劲一形的，而他的《玄武九形》却是以百劲十余形.这种推演上去所得的气境功法，也自是水涨船高。
也正因如此，宋成才愿意花费大量点数来推演。
一瞬间，无数玄妙感觉涌上心头。
少年挥拳，练劲，演形，罡气纵横于体表，跌宕起伏。
稠密的罡气如波涛洋流，在他身体里奔涌。
他每一次攻击，都能带起巨大力量，但想要以此将气外放，却是颇为困难。
幸而，他早已学得了《破体山灵刀气秘典》，所以他是明白“破体”诀窍的，也正是这份明白，使得提升了一倍的推演概率。
这诀窍就是“凝聚”。
罡气遍布全身，是为均匀分布。
而“凝聚”，则是运用法门，搬运罡气，聚集一点，再引导而出，自可破体。
刀气无形，可达十余丈，形境圆满之下根本连挡下一刀的资格都没有。
至于气境的终极运用，则是“虚影”。
“虚影”是“凝聚”的极致，属于典型的“卯着一口气，拼命出手”，一旦不成，那之后肯定会陷入相对虚弱的状态。
属于强行提升，快速攻击。
所以，《破体山灵刀气秘典》的战法第三式“巨灵”那是不到最后不会用的。
诸如“大馆主”铁振衣，“大庄主”欧阳煞之辈，此时都已练成“虚影”了，他们日常所做的一是磨砺自身，维持巅峰，二则是吞服丹药、啃吃魔兽肉以试图壮大体内的气。
可气想要提升，何其之难？你要么出手露出破绽，要么则是拼一口气。
然而，少年的罡气却已经达到了一种近乎圆满的终极状态。
若说大馆主，大庄主的气是小半瓶水，他的.则是快满了。
凝聚，引导，出手少年挥洒汗水，一次又一次苦苦参悟。
如此过去了不知多久。
终于在某一次，他成功地找到了那一丝契机。
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不过如此。
‘第一百二十六次，推演成功。’
宋成扫了眼面板：【功法】一栏终于多出一个新信息：玄武真气（九气）（黄级甲品）（未入门（0/16））再一扫剩余点数：居然还有504点。
宋成长舒了一口气。
还行，这次不算欧，但也不太黑，可以了。
而将一门“黄级甲品”的功法推演到圆满则是需要240点，再算上对应战法则是480点。
宋成扫了扫《玄武真气》的“九气”，再看看《九毒秘典》。
后者显然是“一气”。
那.“《玄武真气》，240点，修炼。”
诸多玄妙感觉涌上。
少年遵循着那一丝契机，勤奋苦练，终得周身气鼓如海，以此鼓荡之气斩出一刀，刀气迅行数十丈，且周身依然气流鼓荡，没有任何破绽。
再行“巨灵”。
原本丈许的“巨灵”直接变成了两丈有余，且气流力量密度又添许多。
《玄武真气》，圆满！
而其后又浮现出新的信息：【推演对应战法，概率10％】
【每次推演花费5点】
宋成心底默默估算起来：剩余264点，若是推演的话，可推演26次，成功率约为94％。
‘推演，战法。’
很快，结果显示：战法在第七次推演成功了，老天总算让他正常了一把。而七次的成功率为52％。
许久又许久.一阵儿摆弄后。
辛辛苦苦积存的点数是半点都不剩。
最终面板也因此落定：
【功法】
玄武真气（九气）（圆满）【技能】
玄武六式（黄级甲品）（刀盾）（式一无影，式二蛟山，式三不动尊，式四魇梦，式五云从，式六玄武真影）（大成（117/128）
‘战法并未更换新战法，而是多了两式。’
‘云从。’
‘玄武真影。’
再一扫自己实力数据，直接从“290~580”变成了“374~728”。
想了想苏狐仙的“0（435）~0（870）”。
或许他真对上苏狐仙的本体，还是会战败，但至少已有了一战之力。
更何况，苏狐仙那般的世家之人，大多因为寿命缘故而埋在地下，藏在某个延缓衰老的冰棺之中。
宋成再认真想了想汉平府最强者的力量。
铁振衣的实力乃是：160~292。
‘大师兄，已经彻底无法破开我的防御了。’
‘那大师兄既然都可以成为汉平府的一方霸主。北雪州的五分半堂，我再给他加一点，也不会太多吧？’
‘那不如就出手吧。’
‘世间从无巧合之事。’
‘气境鬼仆袭击我，北雪州的五分半堂想造谣，苏狐仙领着铁骑至今未归，珠山夫人去了蛮地偏偏没带骷髅双鱼佩，而数十年前苏狐仙和珠山夫人之间存在挑拨者.’
‘那，我就当气境鬼仆就是五分半堂安排的好了。
而苏狐仙和珠山夫人之间的挑拨者也是五分半堂。’
宋成托腮认真想了想。
‘唔虽然没有证据。
但，就这么定了吧？’
想要破局，想要不被人牵着鼻子走，那.就主动点儿吧。
就算是栽赃嫁祸又怎么了，反正你们就是有联系。
没联系，为什么这些事不错开发生？
强者.说你有，你就有。
没有？
你来举证。谁陪你弯弯绕绕？次日。
那三名被打晕，且失了身份令牌五分半堂弟子果然惶恐无比地去投了官府。
没多久，几乎是一前一后。
午后时分，五分半堂的一名堂主就直接领人入城，直冲官府。
州府乃上下阶关系。
五分半堂堂主听到自家弟子受伤，直接去官府也是正常的。
那是一个高头大马、横眉竖目很有威严的青衣男人。
知府一见他，立刻笑脸相迎，然后急忙去向山河武馆汇报这事。
大馆主其实也已听说了五分半堂弟子的事，正想着，听到知府来报，也是皱了皱眉。
“来的是谁？”铁振衣皱眉，他还没想明白其中的道道。
“‘轰天雷’曹肃钧。”知府还是很有眼头见识的。
铁振衣揉了揉脑门，喃喃道：“五分半堂的三把手啊好久没和他打过交道了。他来干什么的？这鬼潮都快爆发了，他现在离开州城，冒然来到我的地盘，想做什么？”
知府摇摇头，然后忽道：“会不会和小师叔有关？”
铁振衣道：“宋成不是鬼仆。想说他是鬼仆的，就是想搞事。”
知府苦笑起来。
纵然搞事，那汉平府也得接着，也得逆来顺受，一切如此的被动，一切都如在迷雾之中。
根本看不清半点。
“馆主，这事怕是有的闹了。”
知府叹息。
铁振衣道：“先去看看，走一步算一步，先弄清楚他们到底要做什么再说。只能这样了。”
旋即，两人又领了些许武馆弟子，纵马快速往府衙而去。
而才到府衙，两人就听到远处闹哄哄的声音。
再一看，却见围了许多人。
其中有白驼庄弟子，有珠山观药人，铁振衣一愣，加快速度上前。
人群两分，任由大馆主通过。
铁振衣匆匆步入府里。
再看。
好家伙，‘轰天雷’曹肃钧正半跪在地，仰头看着坐在他面前的少年。
少年手捧着书册，正一篇篇读着。
‘四十年前，五分半堂勾引妖邪，欺诈珠山商会，设法杀死珠山夫人所有亲属，此事可是属实？’
曹肃钧咬着牙，想要说一句“放屁”，可少年那恐怖到了极致的气势正笼罩在他身上，那是来自更顶端力量的俯瞰。
他来时，有许多计划，他要搞风搞雨，要让这什么“北地刀王”疲于奔命，狼狈不堪，可是.他却根本没想到现在的场景。
他一个字都还没说，这疯子一般的北地刀王九三下五除二把他干趴了，然后开始读一些可怕的杀人诛心的条例，要他承认。
他疯了，他才承认！
宋成问：“认不认？”
三字一落，曹肃钧面色惨白，呼吸都困难了。
纵然同时气境，但两人差距太大太大。
曹肃钧根本无法生出违逆的心思，他张嘴想要反驳，却牙关打颤，根本发不出任何反抗的声音。
“好，这个先不说。”
宋成又像模像样地放开书册，取出另一卷儿文书，道：“数日之前，我在城外遭遇了鬼仆袭击，那鬼仆已经坦白了，说是你们把它造出来的，然后来刺杀我，为得只是在北地的防御长城上捅出一个洞来。
好啊，真好啊。
没想到都这年头了，居然还有人奸！”
他刚开始声音很还平静，可越说越是严厉，待到“人奸”两字，曹肃钧只觉心都快裂了，直接趴倒在地。
宋成猛然抬手，将书册狠狠摔在他面前，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做人奸？说！”
外面围的人越来越多。
看得人越来越多。
曹肃钧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用意志对抗，许久.他的意志终究被磨尽，在恍惚间，大脑混乱，只是疯了般地道了句：“不是我，是大堂主，是大堂主要我这么做的。”
说罢，他惊恐万分。
“关起来，严查！”
宋成摆摆手。
顿时，有弟子将五分半堂的人全拉了下去。
铁振衣目瞪口呆，可他仔细想了想，脑中回旋如电，猛然道：“发檄文，将此事昭告天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五分半堂在四十年前做的好事！让所有人都知道五分半堂勾结鬼仆，图谋不轨！”
宋成诧异的抬头，看了眼大馆主。
这是他第一次正视这位汉平府的霸主。
汉平府的效率极高。
檄文，证据，一切东西都在飞快地被造好。
铁振衣却在自家府邸深处，和宋成，还有原来的欧阳煞，以及本无资格参与、却又因为宋成举荐、欧阳煞默认而来到此处的赵华。
四人一桌。
铁振衣道：“师弟，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说的事是真的吗？”
宋成道：“可能是真的。”
另外三人都沉默下来。
三人都非庸俗之辈，各自脑海皆有盘算。
这么一闹，再加上囚牢里对五分半堂的审问，其实对方要来做什么，他们心里都已经有数了。
赵华道：“二哥说的有道理，他们来闹事，本就目的不纯。”
欧阳煞也不知被赵华灌了什么迷药，总是看着赵华很有几分欣赏，这之前只被他当做“宋成添头”的小子正慢慢地被他正视。
于是，他幽幽道：“三弟说的对，二弟说的有道理。”
铁振衣：旋即，宋成又把“珠山夫人和苏狐仙”那事儿剖开了说，又说“珠山夫人去蛮地居然没带骷髅双鱼佩”。
三人一听，更加明白了。
铁振衣道：“确实有问题，那就是五分半堂的问题。谁让他这时候跳出来的？州城又如何？先下手为强，先开口的占理！”
宋成道：“我担心五分半堂闹事，只是为了把水弄混。”
赵华附道：“水混了，好摸鱼，也好趁火打劫。”
欧阳煞阴沉着不说话。
汉平府也是他的势力，再加上此时这些关系，整个儿三大巨头有一种已然一统、共进退、共利益的感觉。
外来的想搞宋成，那就和搞他没区别！
宋成又道：“那打劫什么呢？”
赵华不知道了，他挠了挠头发，这种小孩子般的动作他只在兄嫂面前露出。
宋成道：“华子，这儿你辈分最小，你说，他们要打劫什么？”
赵华秒懂。
大哥这是要他寻个理由。
于是，他想了想道：“肯定是五分半堂高层里混入了鬼仆！所以，他们想打劫的自然是北地所有人的命！”
铁振衣拍板道：“好，发出去！”
宋成想了想道：“师兄，大蛮王送来的那两个孩子现在何处？”
铁振衣道：“好吃好喝，没亏待。”
宋成道：“我看那俩孩子资质不错，想收他们为徒。”
欧阳煞呆了。
看？资质不错？
二弟，你见过那俩孩子吗？铁振衣拍板道：“好！那俩孩子确实不错！只有师弟能教！今天是个好日子，就趁今天，让他们拜师弟为师！这消息，我一并让人发出去！”
赵华频频点头，面色如常，深表赞同，然后又加了句：“要不是五分半堂，北地百姓也不会这么苦，都是五分半堂的错。”
欧阳煞：？？？
他这个是真的不懂了。
“三弟，何出此言？”
赵华道：“大哥，这不明摆着的嘛？
五分半堂和鬼合作，而鬼是一切灾祸的源头，那五分半堂也就是一切灾祸的源头。
北地百姓死了多少人，甚至是蛮族死了多少人？这些不都是鬼造成的？那.也等同于就是五分半堂造成的。”
宋成赞道：“三弟，你说的很有道理。”
道理？
道理在哪儿？！
欧阳煞嘴唇动了动，他有点想反驳，可想到哪有反驳自家人的，于是又闭了嘴。
现场四人，“老毒物”虽然用毒。
可也许.他是心灵最纯洁的那个人。
数日后.一条条信息，被疯狂运作的汉平府传的到处都是。
而因为人情的关系，六镇在知道消息后，也是默认，甚至觉得有道理。
整个北地都震惊了。
北雪州五分半堂高层有鬼仆，为了覆灭北地，竟然派了极其可怕的隐形鬼仆刺杀北地刀王。
四十年前珠山观的珠山夫人亦被其残杀家人亲眷，如今还欲挑拨离间。
鬼潮的突然兴起，也是五分半堂悄悄搞鬼。
文人墨客，口诛笔伐。
其中还有那五分半堂堂主，“轰天雷”曹肃钧的供词，更是为这事“定了基调”。
外面多乱，宋成也没管。
他来到了一个少年一个少女面前。
少年看着却文弱，有几分病态的模样，很难让人想到这居然是大蛮王的子嗣，可是这却如假包换。
少女则是一看便泼辣桀骜，飞扬跋扈，蹬着红马靴，一身彤色劲装，宋成叫来她的时候，她还在骑马射箭。
这两人，正是蛮王送来的质子。
前者还未入劲境，后者则已是初入形境。
“见过刀王。”
“你就是刀王？好年轻！”
“碧野，不可失礼。”
“你管我，在咱们家，就你一个人体弱多病吧？”
少年少女才一说话，就争执起来。
宋成看着两人，慢慢地，慢慢地一缕缕气从他周身扩散而出，那浑厚的气息在半空撑开了一个两丈有余的覆甲巨人虚影。
可怕的威压，压得院内虫豸尽皆无声，少年少女也顿时哑然。
但只是一压，便散去。
“两位与我有缘，可愿拜师？”宋成道。
少女抬头看着那高大的巨人虚影，心中震惊：怎么好像好像比父亲九头黄金狮子的虚影还要大？她犟嘴道：“你的就只是大而已”
宋成扫了扫远处，忽地随意一挥手。
一股恐怖的刀气猛然窜出，穿堂过室，精准地砸在数十丈外的靶子上。
轰！靶子粉碎！
轰轰轰！靶子之后，假山，院墙，一切皆碎。
而地面则如粉嫩肌肤被蜈蚣爬过，留下了坑洼深沉的轨迹，周边屋舍如是遭了地震，也猛然颤了一下，房梁栋柱，簌簌作响。
少女：.许久，她那飞扬跋扈的刁蛮性子收了起来，小声道：“元碧野见过师父。”
另一边，文弱白衣少年笑道：“元守愚见过师父。”
身为质子，哪有挑三拣四的权力？
更何况，他也早对这位几乎与他同龄的北地刀王充满了好奇。
今日一见，还真是强大呢。
此时。
北蛮营地。
裹着厚重衣袍的珠山夫人本是满脸阴霾，可此时那脸上的阴霾却稍有散却。
小半个月前，她受到了童嘉来信。
信上说明了“苏狐仙”的事。
她不知为何，勃然大怒，只觉童嘉背叛了她，宋成背叛了她。
“苏狐仙”害她全家，这其中哪有什么误会可言？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她甚至已经说动了蛮王，准备领些兵马去往汉平府，让童嘉宋成清醒清醒，同时去寻那被释放出来的“苏狐仙”，以作了结。
可此时.那外在莫名传来的、却又言之凿凿的信息却让她顿下了脚步。
“五分半堂？”
珠山夫人陷入了思索。
这信息，再加上她所知道的“苏狐仙千骑抬棺出城”，硬生生地压在了心理天平的另一边，将她原本的印象慢慢地拉了拉平。
“先弄清楚再说。”
珠山夫人本打算出动，现在却平息了下来。
六镇。
乃是神武镇、玄冥镇、大荒镇、金野镇、朔方镇、柔雨镇六镇宗门林立，鱼龙混杂，各怀鬼胎，其中之人身份极其复杂，什么样的存在都有，而又因战争历练，北地苦寒而变得宛如.炼狱里的恶鬼。
此时，这些人竟也因这事而围绕一桌。
黑压压的轮廓，看不清的脸庞，强大的武者威压。
窃窃私语的声音，最终落定。
“我赞成。”
“我也赞成，乱世已至，我们凭什么还守在六镇？”
“我们的力量难道不配更好的生活吗？”
“州城，谷粮充足，美人如花，那才是我们该在的地方。”
“老夫知道，蛮族谈判那事儿就是五分半堂操办的。既然五分半堂都勾结鬼仆了，那我们就刚好把这仇.报了吧。”
“那那就推了五分半堂！把北雪州城占了。这么多年了，我们也该换个地方生活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