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敏娟点点头,抬手将女儿遮面的白纱掀起,小心翼翼在背后整理妥当,笑笑摆手,“兰兰,去吧……”
接下来,将是由父亲带着女儿,踏过长长的红毯,将她交给等候已久的新郎。周芷兰此时又忍不住想哭,总觉得这一走出去,自己就再不是爸爸妈妈的宝贝一样。陈敏娟原本就是强忍着,见女儿这幅不舍的模样,她也再次红了眼眶。
红毯两边,伴郎伴娘已经全部就位,宾客们见《婚礼进行曲》已经完整的播放一遍了,却还不见新娘出现,一个个都忍不住回头张望。
周建国安慰母女俩,“好了好了,别掉眼泪了,多少人看着呢。兰兰,走吧。”
陈敏娟怕女儿的妆容花掉,又不放心的看看,周芷兰笑笑露出一个完美的表情,才挽着父亲的手臂,父女俩踏着红毯,伴着幽雅庄重的曲调缓缓而出。
这是神圣的时刻,象征着一个新家庭的成立,象征的新的人生旅途即将开始。在这样万众瞩目、亲友祝福的期望与眼神中,周芷兰压抑着浑身的激动和轻颤,凝着那端昂首挺胸、高大英俊的男子,坚定的,一步一步,迈过去——从此,两人将是这世上最亲密无间的伴侣。
“少聪,兰兰……我就交给你了!”
把女儿的手放进女婿手中时,周建国意味深长的拍拍新人相握的两手,庄重严肃的嘱托。
叶少聪之前的目光一直定定的凝在周芷兰身上,此时听到岳父的话,他郑重一挺胸,亦是一字一句重若千斤般保证:“爸,您放心吧!”
台下响起热烈的掌声和祝福声,叶少聪牵着周芷兰的手,转身面对满座宾客,两人心有灵犀一般同时回眸,望进彼此眼底,你侬我侬,恍若一瞬间地老天荒。
接下来,在司仪的主持下,婚礼还有许多温馨而动人的节目,在场的嘉宾感受着这一场虽算不上奢华却无比幸福美满的婚姻,无不是对爱情有了更深的理解。
相扶相持,不离不弃,说起来简单,可做起来,代表着无尽的心酸与坚持。而身为军嫂,这八个字的承诺将更加沉重,意味着更多的孤寂和艰难。可无论如何,只要心中坚守着那份最初的爱,一切终会化解。
花样交杯酒、发言词、感谢语,这些繁缛冗杂的东西,放在平时的叶少聪身上,绝对是不屑去做的;可这时,为了给妻子一个完整的婚礼,一个圆满的回想,他无比耐心、无比配合的一一做到底。平日里看起来走形式的流程,两人做起来,却觉得每一个环节都是浓浓的爱意流淌,深深的情意缠绵。
酒席正式开始前,周芷兰回了休息室再次换礼服。方秀芸跟谢雨等人帮着她打理时,不禁感慨:“你们还说婚礼低调,却还把这么大的宴会厅都挤得满满的,这要是高调的话……啧啧——芷兰,这种被所有人祝福恭贺的心情如何?是不是激动的小宇宙都要爆发了?”
周芷兰坐着任由她们折腾,嘴角的笑靥未褪,感慨道:“之前还想过结婚时领个证就行,觉得这种走形式的东西可有可无……现在,亲身经历之后才明白,人生如果没有这样一道仪式,恐怕会是终身遗憾。”那种像天下人昭示——从此我就是你,你就是我的归属感,是任何功名成就都无法取代的满足与欣喜。她感谢叶少聪给了她两个不一样的婚礼,给了她人生里完美的旅程。
这场婚礼的重头戏其实还在后头,叶少聪部队婚礼“临阵脱逃”的事迹已经在他的退役战友中传播开去,进而弄得人尽皆知了。这回为了防止新郎携新娘再次溜号,王建波身为伴郎,却最先暗地倒戈,连同叶少聪那群退役战友,全面而认真的开了一次小会,共同筹划了晚上的闹洞房。
中午的喜宴比较正式,新郎新娘携家人一一敬酒,那帮“心怀不轨”的人也是老老实实回敬,虽然也喝了尽兴,但显然都保存了实力,就为了晚上的“好戏”。午宴结束后,长辈们陆续退席,叶世勋和周建国的同事好友也全都离开了,叶少聪带着周芷兰送走了宾客,两人坐在休息室里都累的不愿动弹。
可纵然累成这样,叶少聪一见休息室里没人,又腆笑着凑过去,搂着周芷兰要温存。
“哎呀,你怎么回事啊……等会儿有人进来……”周芷兰闭着眼睛假寐呢,被他抱进怀里一惊,睁眼推推他。
“有人进来怎么了……我亲我媳妇!”他恬不知耻的说,嘴已经凑过来了。
“不要啊……满嘴酒气。”她可怜巴巴的皱眉推拒。
“那好,就亲一个!”他竖起一根食指,一脸认真。周芷兰见他像个讨糖吃的小男孩,忍不住心软了,嘴角微微上翘,“就亲一个哦!”
“嗯!”他点头,而后吻下去。
“唔,叶少聪,够了……”
“不够!”
“骗子……唔,疼。”
虽然迎宾时,酒店门口已经派了人把守,不允许两家政界上有牵扯的人前来送礼,但等到午宴结束,白素心清点了礼金账单,发现还是有不少人“投机取巧”,暗暗送了大礼过来。几个大人商量了一番,一致决定把这些礼金退回去,白素心便提着包包去休息室找儿子儿媳。
“少聪啊,我跟你爸和你岳父都商量过了,这些礼金都是需要退回的,我来跟你们说——”推门而入时,白素心还看着手里的账单呢,一抬头发现屋里沙发上纠缠的两人,声音戛然而止。
周芷兰原本是反抗的,可后来逃不脱,也就由着这人了,可谁知刚刚圈上他的脖子,门就被人推开,还传来婆婆的声音。缠绵的两人也是瞬间石化,而后周芷兰鸵鸟一般埋进叶少聪怀里,露在外面的小耳朵都红的烧起来。
“呃——”白素心愣了愣,清清嗓子,僵住的表情立刻幻化成狭促的笑容,“那个……也不是什么要紧事,你们继续,继续啊……”
周芷兰埋在叶少聪胸前,害羞的不敢抬头出来见人,心头恼怒着都是这个乱发情的男人害的,于是发泄一般狠狠咬在他胸前的结实肌肉上。
嘶——叶少聪倒吸冷气,疼的皱眉,心惊肉跳,偏偏好面子的装作若无其事,环着怀里的女人看向自己的母亲,语气淡定的很:“妈,什么事啊?”
白素心长话短说:“就是,这有些礼金收不得,我们跟你岳父岳母都商量过了,要差人退回去,跟你们说一下。”
叶少聪不耐烦,“多大点事儿啊!你们做主就行了!”那口气,仿佛他是长辈,一家之主,而父母只是个管家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