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看着傻了眼的王小三,心里想着母亲尸体没有了,被县令判决的刨墓盗尸贼王喜郎,也被大夫大人宣布无罪释放,那自己的母亲被盗到哪里去了?是被何人盗走?王喜郎的冤案已经审明,那偷盗自己母亲尸体的歹徒能否落网,能否将其捉拿归案?
王小三想到这,连哭带爬地来到宾胥无面前,跪下擦着眼泪说道:“小人王小三给大司理大人磕头了,还望大夫大人帮小人找回母亲尸体,并将刨墓盗尸之贼捉拿归案。”说完王小三趴在地上痛哭不止。
宾胥无看着已成泪人的王小三问道:“王小三,你可知罪?”
王小三一愣,不解地问道:“大夫大人,小人母亲尸体被人盗走至今未回,小人可是受害者,不知身犯何罪?”
宾胥无一本正经地说道:“王小三,你母亲尸体被盗至今未回,本大夫会查清此案,将罪犯捉拿归案,绳之以法。不过你在事情发生以后,不明真相,主观武断,误告清白之人王喜郎。这误告之事,你还不知罪?”
王小三在地上磕头像击鼓一样“咚咚”直响,一脸诚意地流泪说道:“大夫大人,县令大人,小人知罪,小人知罪了,待到大人将小人母亲尸体找回安葬后,罪人王小三情愿受到大夫大人的法办。”
“王小三,你误告王喜郎,使他受到冤枉,并遭受到严刑拷打,其身体受到严重伤害。你若是能取得王喜郎夫妻的原谅,本大夫考虑到你也是受害者,出于无意,就不予追究,否则……”宾胥无说道。
王小三听出了宾胥无的‘意思’,自然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事了,就连忙磕着响头,拜了又拜,千恩万谢地说道:“小人多谢大夫大人!小人多谢大夫大人!”
……
县令张智慧心情沉重地起身离座,走到宾胥无面前,两手抱拳跪在地上面带惭愧地说道:“大夫大人,下官张智慧无能,对案情失察,判案有误,下官有罪,愿听候大人发落。”
宾胥无说道:“张县令免礼,为民伸冤破案,伸张正义,丝毫不能疏忽,以免造成冤假错案。同时,还能避免罪犯逍遥法外,继续作案。”
县令张智慧起身两手施礼说道:“下官知罪,下官之罪,大夫大人教诲的是。”
……
小海县县衙内。
宾胥无脑子里翻来覆去思考着,王小三母亲尸体被盗一案:八月之初,天气仍然很热,尸体在家存放两三天了,估计已开始腐烂,盗尸者不能把尸体运送太远,可能就在周围十里至十五里范围之内。盗尸者动机有这么几个可能,一是盗尸后贩卖给需要的人,二是其可能家里有过世的单身亲人,三是……
盗尸可能是计划好的,提前打听好这个村里有过世的女性,埋在哪里。也可能是临时起意,无意间,从王小三母亲坟前路过,看到坟前墓碑上刻着的名字是女性,便产生将女性尸体盗走,与其已故男性家人合葬的想法……
想到这,宾胥无令县令张智慧,派人到周围十五里以内,各村庄的坟墓上,进行秘密调查,以防打草惊蛇,发现有可疑之处火速来报。
县令张智慧遵令命人,悄悄地在周围十五里范围之内,进行地毯式的调查和搜查。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大司理宾胥无和县令张智慧的指挥下,衙役们经过五天的微服私访,和多处坟墓上的搜查。终于在王家庄东边十三里的田家庄发现有这么一个人,名字叫田狗蛋,是个独生子,约莫三十岁,父母都已去世,平时游手好闲。虽然,长的一表人才,能说会道,但他却不干正事。
可他凭借自己的三寸不烂之舌,在人面前花言巧语,东奶奶西爷爷地叫得不离嘴,骗取人们的信任。心眼不正的他习惯干些东拐西骗,偷鸡摸狗,不务正业之事。
在田狗蛋十几岁的时候,一位妙龄姑娘在他的甜言蜜语,和看似逼真的山誓海盟之下,受骗嫁给了他,并为田狗蛋生育了一儿一女两个孩子。日子一长,他遮盖的狼心狗肺逐渐暴露出来,对他的妻子张口就骂,举手就打,气得田狗蛋妻子是死去活来。
田狗蛋有一个已故的亲叔叔,一生没有取过媳妇,在田狗蛋家坟墓上查看时,发现他叔叔坟墓之上有许多新土,令人生疑,坟墓周围田地里种植的是高粱。
宾胥无听到这个报告后,心里一喜,立即带人前去田狗蛋叔叔的坟墓上查看,果然发现田狗蛋他叔叔坟墓上,有近一半面积是下半年埋的新土,虽然是冬天,但还是能明显的看出,这坟上两边的草长得都不一样,一边多,一边少,少的这边还有草在土里埋了一半……
宾胥无立即大声下令:“县令张智慧听令。”
“下官张智慧在。”县令张智慧双手抱拳施礼说道。
“命令衙役立即逮捕田狗蛋。”
“下官遵令。”
……
“传刨墓盗尸嫌疑犯田狗蛋上堂。”县衙大堂之上坐着威严的宾胥无,一侧坐着县令张智慧,两边分别站立着二目怒视而威武的衙役们,宾胥无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下令说道。
“传田狗蛋上堂。”
田狗蛋在两个衙役押着来到大堂上,就听衙役们厉声喊道:“田狗蛋,跪下参见大司理宾胥无大人,县令张智慧大人。”
田狗蛋做贼心虚,急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两手施礼说道:“小人田狗蛋叩见大司理宾胥无大人,县令张智慧大人。”
“胆大包天的田狗蛋,”宾胥无猛的连拍惊堂木“啪!啪!”两声,大声问道:“你是那里人氏?可知身犯何罪,从实招来。”
自知罪行重大的田狗蛋心里想着:刨墓盗尸犯得是大案,这个能隐瞒过去就隐瞒过去,自己不如先装出一副悬崖勒马,痛改前非的诚实样子,主动交代出一些偷鸡摸狗,鸡毛蒜皮的小事,多至挨些训话,罚一些钱,或者挨上两下打,最多在县衙大牢里蹲上个半年六个月的,出去后便万事大吉了。想到这,田狗蛋露出一脸十分诚恳,大有悔改之意,在宾胥无和张智慧二位大人面前,不停地磕着头,并从两眼里挤出两点眼泪,装出一副哭腔,带有一点哭声趴在地上说道:“小人是小海县田家庄人氏,小民田狗蛋小时候缺乏教养和管教,不学无术,养成了偷鸡摸狗,好吃懒做的坏习惯。就在前些天小人千不该万不该,偷了邻村一个人家的一只鸡。又因为小人一向口馋,几天前在都城临淄,小人假称一位姓黄的老妇为母,骗取了一家大酒店的一顿好饭……小民该死,小民该死……”
宾胥无听到田狗蛋说,是他假称姓黄的老妇人为母,骗吃了饭店的一顿饭。由此,从鲍叔牙手里接过来的,查找那位白吃别人饭的骗子之事,在此正好找到,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宾胥无想到这里,就听田狗蛋,还在滔滔不绝地继续说着:“小人这些好吃懒做,吃了今天不说明天,游手好闲,目光短浅的坏习惯,甘愿受到两位大人的教诲,就是对小人千打万骂,那都是赠给小人的恩惠,小人的这些不良习惯一定改,一定痛改前非……”
“住口,田狗蛋,本大夫问你?你叔叔坟上埋得新土是怎么回事?如实招来,免受皮肉之苦。”听出田狗蛋故意避重就轻,装疯卖傻,企图蒙蔽过关,在此说些不疼不痒的小事,宾胥无也不打算再听他废话,直截了当,开门见山地大声说道。
田狗蛋一听,宾胥无问自己叔叔坟上之事,心里顿时一惊。但是,马上故作镇静地说道:“小人所犯的过错,已经全部交代的清清楚楚,其余的什么事情小人真的不知道。”
“田狗蛋,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宾胥无又接着传令衙役说道:“来呀!把从田狗蛋叔叔坟里,起出的女尸抬进来。”
就见四个衙役将一具女尸,抬进县衙堂前的大院里。仵作开始报告:“……缺失部分左手大拇指指头尖骨头,推测是……”
这已经明显证明这具女尸就是王小三之母。宾胥无看着,趴在地上直打哆嗦的田狗蛋,一拍惊堂木“啪”的一声响,大声说道:“大胆的田狗蛋,还需要本大夫再多问吗?”
吓得露出原形的田狗蛋,瘫倒在地连声求饶地说:“大夫大人饶命,县令大人饶命,小人招供,小人全部招供,只求两位大人饶小人性命。那时在今年八月的一天……”
田狗蛋慢慢地说着刨墓盗尸的经过:那一天快黑的时候,自己东游西荡,在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在路边,新埋的坟墓时,正好想小便一下,就走了几步来到坟墓的墓碑前,一边小便一边看着墓碑上刻着的字,无意之中一排字映入眼帘:某某某之母……
‘女性,女尸……’看着看着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想法——自己是家里一根独苗,父母和叔叔都由自己这一根独苗孝敬、养老和继承。虽然,他们三个老人先后已去世,可是叔叔一生单身,给他找个女尸埋葬在一起,在阴间他老人家就算是结婚了,当晚辈的也算又完成了一件任务。
真是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眼前的不正是个机会吗?如果在平时要买一个女尸,还需要一大笔钱呢。想到这,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大步流星地回家推来一辆小车,趁着夜色的掩护,把这具女尸连夜埋葬在自己叔叔的身旁。自己家的坟墓周围是高粱地,稠密而秸秆高大的高粱,也正好能挡住人们的视线。自己认为这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周密的天衣无缝,绝对是万无一失。谁知……
说到这里的田狗蛋,绝望地跪在地上低头不语。
“田狗蛋,画押。”宾胥无厉声下令说道,“把刨墓盗尸……的罪犯田狗蛋押进死牢,等候处决。”
“大司理大人,饶命啊……县令大人,饶命啊,饶命啊……”被衙役架着押走的田狗蛋施尽了吃奶的劲,像猪被宰时发出的叫声一样,拼命地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