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赵小三叩见大司理大人。”
“小人叩见大司理大人。”
施礼总是没有错的,赵掌柜和店小二慌忙放下手中的活儿,急忙走到宾胥无面前,双手抱拳施礼,跪拜在地磕头说道。
“免礼。”
“谢大人!小人不知大人到来,未能远迎,罪过!罪过!”听宾胥无语气有些平易近人,这位赵掌柜的心顿时轻松了一些。
“不知者,何罪之有?”宾胥无没有责怪的意思。
“大人,里边请!”外间不是招待客人的地方,又何况自己迎接的是大司理大人呢!赵掌柜身体向一侧一退,低头哈腰,一只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指着里屋尊敬地说道。
……
“赵掌柜,你也坐下,本大人有话问你。”通过随从介绍,宾胥无在里屋客堂坐定后,便称呼赵掌柜说道。
“小人多谢大人!”赵掌柜一边谢着,一边将自己的坐物,向后面挪了一些,慢慢地落座后,小心翼翼地答道,“大人有何吩咐,小人会尽力去办的。”
老百姓还是怕见当官的,宾胥无看着赵掌柜的样子,心里想着便直接问道:“赵掌柜,几天前的黄昏时分,宫里厨师李二可到你店里来过?”
啊!李二到店里买什么东西,自己怎么不记得?在那事之后,徐夫人就出现掉胎、流产之事,莫非……
如果此事与李二在自己店里买药有关,我赵小三头上可能要戴上帮凶的帽子,起码这对药铺管理不当之罪,那是逃不过的。
换句话说,假设是那买药一事,自己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这说不清还是小事,甚至会牵连到颈上这颗脑袋。
赵小三这样一想,不由得脊梁骨发冷,头发根子都直立起来了,脸色不由自己控制,一下子变为红色,他急忙跪到地上,紧张地答道:“大,大人,几天前吗……”
赵掌柜一脸惊恐,而且他不回答自己的所问,宾胥无立即感到其中必有缘故:“赵掌柜,几天前怎么了?”
“几天,几天前……”赵掌柜眉头上明显出了一层汗珠,不知他是过度害怕,还是胆小,此时的他竟然颤抖得说不成话来。
“赵掌柜,你不要害怕,也不要顾虑太多,若是李二前来药铺买过什么药,你如实地禀告本大人,如果事情与你无关,这事自然不会牵连到你。”看着身体接近筛糠的赵小三,宾胥无说的既是宽心话,也是心里话。
天哪!刚才可要吓死我了!
听了宾胥无后来之言词,赵小三赵掌柜的心里顿时轻松了许多,他抬起右胳膊在脸上擦了擦汗珠,壮了壮胆子说道:“大,大人,此事真的与小人无关啊!”
“赵掌柜,君上爱民如子、明察秋毫,不会容许冤假错案,本大人也一向办案严谨,不偏听偏信。只要你说的是实话,且其中没有牵扯到你,冤枉人的事情不会强加在你的身上。”宾胥无继续安慰赵小三赵掌柜地说。
宾胥无一再说着宽心话,赵掌柜怦怦直跳的心渐渐地减速了:“大人,那天李二的确到小店买过药,但小人不知李二是将药……”
“哦!赵掌柜,你将那天的详情道来。”赵小三赵掌柜初步一说,宾胥无心想,看来蜜儿是没有看错人,对徐夫人下打胎药之人,有可能就是李二了。
“小人回大人的话……”赵小三赵掌柜慢慢地说了起来……
几天以前的黄昏时分,小人送走当时店里唯一的一位顾客,刚回到柜台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赵掌柜,又来打扰你了。”
“哦!是李大厨师驾到,欢迎,欢迎,李大厨师,本药铺欢迎还欢迎不到呢!李大厨师怎么能谈什么打扰?”
赵掌柜一看是李二,连忙施礼迎接,满脸堆笑道。
以厨师为职业,多年伺候在君上身边的李二,他也可谓是君上的红人,在齐国不敢说人人皆知,可在临淄不知道此事,或不认识李大厨师的人,恐怕还真没有多少!
再说,生活在临淄已久的李二,来百姓药铺已不是一两次了,赵掌柜就是闭着双眼,只听声音也能辨别出是李大厨师。
“赵掌柜,今天可忙不?”这位李二李大厨师,仍然一边施着礼,一边寒暄道。
“不忙,不忙,李大厨师光顾小店,小人实感荣幸万分!”
“看,赵掌柜客气了,把我当成了外人,”李二话意一转说道,“赵掌柜,无事不登三宝殿,在下前来还真有一事相求。”
相求这个词语,是患者或患者家属常用的客气词,李二这样说也合乎常理,赵掌柜的看着他遮住了半个脸,便猜着问道:“李大厨师,你莫非是伤风、发热了(感冒)?”
“不不,”为了不让人们看到自己的脸,或减少人看到,自己才将脸遮住半个,谁想,这引起了赵掌柜的误解,李二苦笑了一下说道,“不是我。”
“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啊!”赵掌柜赔礼似的又问道,“莫非是家人病了?”
赵掌柜的问话,一般来说也没有错,前来药铺取药之人,不是为自己,就是为家人,若是为亲戚,为亲朋好友的那是少之又少。
李二苦笑了一下,似乎很无奈,他摇了摇头。
“抱歉!抱歉!”赵掌柜抱拳施礼,连声道,“看小人这张破嘴,说话颠三倒四的,要不是李大厨师胸怀宽大,小人脸上早就收到了耳光。”
“言重了,”李二话入正题道,“近日家里有了老鼠,糟害了许多粮食和东西,这些害人精,急得我牙根疼,不给它们点厉害尝尝,这些小东西,还以为我家是它们的玩乐场呢!这不,在下麻烦赵掌柜的开些鼠药……”
这家百姓药铺,是临淄一家比较大的药店,它除了经营人用药品外,还在另一个小房间了经营着兽药与毒药……
“啊!李大厨师,对不起!刚才小人多嘴,真是对不起!真是对不起呀!”赵小三赵掌柜抱歉地连声道。
……
“大人,小人只是按照李大厨师的意思,给他拿了些鼠药,到底李大厨师要做什么事,小人确实不知啊!”说完,赵掌柜的几乎想给宾胥无跪下。
“鼠药?他只拿了些鼠药?”赵掌柜的话很出宾胥无的意料。
“小人回大人的话,只是些鼠药。”
“没有拿打胎药?”
“没有,就鼠药一种。”赵掌柜的又肯定道。
……
鼠药一种,鼠药一种,赵掌柜肯定的话语,一遍又一遍回响在宾胥无脑海里。
“赵掌柜回答的话,怎么与徐夫人所食之药不同啊!李二是用了少量鼠药致使徐夫人掉胎呢?还是他到其它药铺拿了打胎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