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豹,速速传旨,命相父进宫议事。”
齐桓公在很短的时间内,就第二次要管仲进宫议事,这是以前不曾有过的。
竖豹本来就对管仲过去在君上面前,告自己的黑状心怀不满。听到齐桓公在瞬间两次令管仲进宫议事,就假装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嗐!左也相父,右也相父,人们还以为齐国无君呢!”
齐桓公听到竖豹这么一说,知道他对管仲有些情绪。
这时的齐桓公胸怀宽广,励精图治,再加上信任自己的师傅,就不但没有接着竖豹的话说,而且还起身离座,走到竖豹面前,用力左一拳,右一拳,一下一下地打出……
“竖豹,你看出寡人是在干什么吗?”齐桓公一边打着拳,一边问道。
竖豹看着齐桓公不停地一下一下接着打拳,就答道:“奴才回君上的话,君上这不是在打拳嘛?想活动活动筋骨。”
齐桓公摇了摇头:“不,寡人的竖豹啊,你再看看。”
面前的齐桓公并没有停下来,虽然他出拳没有那么神速,可一下一下是那么有力。
竖豹猜测道:“君上是在习武,准备御驾亲征山戎国。”
齐桓公又摇了一下头:“不不不,竖豹你再看看寡人这是什么意思?”
百思不得其解,竖豹左看右看,也没有看出君上这是啥意思:“君上此意深远,奴才愚昧,奴才有罪,猜不出君上之意啊!”
“竖豹,这一拳是你打出的,”齐桓公一笑,继续打出一拳道,“这一拳是相父打出的,看明白了吗?”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奴才经君上这一点醒,猛然有所悟,奴才和相父大人就是君上的左膀右臂。”竖豹施礼答道。
“嗯嗯!竖豹啊,你跟随寡人多年,又自行阉割,你真是对寡人忠心耿耿,寡人怎么会不信任,不重视你呢?”齐桓公微笑着道。
竖豹急忙低头哈腰地道歉道:“都是奴才不好,都是奴才的错,让君上费心了,奴才这就去传旨。”
离开的竖豹,虽然能理解齐桓公的心意,可是他并没有原谅管仲。
……
二十天后,也就是在齐桓公六年(公元前六百八十年),三月下旬,齐桓公率领着一万大军,一千五百辆战车,配着骑兵、弓箭手,来到燕国北部与山戎国接壤地带,举目一望,四周都是一片荒漠。
安营扎寨后,齐桓公把管仲、王子城父、宁寂等将领,传到大帐里议事,齐桓言道:“各位爱卿,我齐军已深入山戎国贼人活动猖狂地区,如何破敌,各位有何良策?”
管仲施礼道:“禀君上,我大军已远离齐国国土,来到山戎人的活动区域,就地形来说,对我军是不利的,可以说我们是在明处,敌人是在暗处,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有可能在敌人的视线中。
再说,我军千里迢迢来到此处,大军所需粮草就是一个问题,臣认为我们要尽快找到敌人的主力,以速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消灭敌军。”
宁寂接着道:“禀君上,臣还有一个建议,由于山戎人过度猖狂,我军应该把粮草堆积在燕国境内,以防不测。”
齐桓公点头道:“两位爱卿言之有理,王子城父听旨。”
“臣在。”
“立即派出探子,一得到消息,立即集中优势兵力消灭之。”齐桓公下旨道。
王子城父双手抱拳答道:“臣遵旨。”
……
齐桓公亲自挂帅,率领齐军还没有出燕国边界地带,山戎国国王就得到了这个军事情报,他对齐军的一举一动的确能了解的很清楚。
当齐桓公在那个荒漠边缘地带安营扎寨后,山戎国国王就召开了一个紧急军事会议。
他说道:“带着仇恨而来的齐军,和谈是没有希望的,眼下考虑的是怎样打?即要把我军伤亡降到最低,还能消灭最多的敌人,各位有何高见?”
就见一位将军站了出来,国王一看原来是阿儿,前者抱拳施礼道:“禀国王,臣有一计。”
“好,阿儿,你讲来让本王听听。”
……
国王止不住地点头,得意洋洋地说道:“好好,好的很哪,就叫那个齐君等死吧,阿儿,一切就照你的意思去办吧。”
“末将遵旨。”
……
“报,”一探子进来大帐施礼报告道,“禀君上,发现我军北方十里处,有山戎人丢掉的生活垃圾。”
齐桓公仔细地问道:“什么垃圾?是偶然一点?还是数量巨大?”
“回君上的话,是一些生活垃圾,看似有军队宿营的痕迹。”
“报,”又一探子进来施礼报道:“禀君上,我齐军正北二十里处,发现山戎国军队宿营的痕迹。”
齐桓公一喜,按照这个方向来看,山戎人是向北方撤退而去的,就问道:“他们是多少人的军队?”
“回君上的话,看似他们有两千多人的军队。”
“传众将进账。”齐桓公下旨道。
……
齐桓公胸有成竹似的说道:“众爱卿,众将军,据报,山戎国的军队,得知我齐军的到来,有些闻风丧胆,他们有两千多人的军队,向北已逃窜。
寡人决定:命王子城父带领五千人马,一千辆战车,追击北逃之敌,要彻底、干净地消灭它。”
王子城父施礼答道:“臣王子城父遵旨。”
王子城父率领着大军,沿着山戎军‘逃窜’的路线向北直追而去,齐桓公以两倍于敌的兵力调给王子城父,就是希望,说白了就是说,你王子城父此次出击必须消灭了敌军,并抱于绝对的愿望。
这年整个冬季几乎没有下雪,至到半个春季了,又一点雨水也没有落到地上,地面的干燥程度可想而知。王子城父和军队越向北走,地面上的沙土越厚,战车行在荒漠里,两个车轮子深深地陷了进去,不但马儿拉起来费力,而且战车行动非常缓慢。
‘啪啪……’士兵的皮鞭一下下抽打在马背上,留下了一道道血痕。
十里,十五里,二十里……王子城父率军在荒漠里艰难地向北走去。
……
“报~”一位从荒漠里回来向齐桓公报信的士兵,他血染战袍,跑着来到齐桓公面前,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禀……禀君上,不……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齐桓公见状,呼地一下就站了起来,急声问道:“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
这位士兵一只手向北方指着,气喘呼呼地说:“中……中了埋伏,王子城父将军正在率军突……突围,现在战场情况不明。
齐桓公心急如火,他既担心王子城父将军,又担心北去的齐军,就急忙传旨管仲道:“相父,你火速率领两千骑兵,前去接应王子城父将军回营。”
管仲施礼道:“臣遵旨。”
就在管仲奉旨调动兵马的时候,齐桓公担心王子城父和北去的齐军,在大帐里是走来走去,眉头上拧成的疙瘩比枣儿还大:“寡人的大司马啊!你一定要平安啊!寡人派去的接应部队很快就到,很快就到……”
“报~”又一探子跑着进来,气喘呼呼地施礼报曰,“禀,禀君上,王子城父将军安全地撤回来了。”
“王子城父将军突围出来了?他,他到了哪里?”齐桓公急不可待地问道。
“回君上的话,王子城父将军离大营还有二里地。”
“后面可有追兵?”
“山戎军队没有追击。”
“好好,王子城父将军安全了,速传旨意,命相父不要再调动大军了,众将与寡人一块到营外迎接王子城父将军。”
“奴才遵旨。”
“末将尊令。”众将施礼道。
齐桓公等走出营寨大门向北一看,半里处一支人马举着齐字大旗,正向自己这边而来,这支军队后面是黄土满天飞。
“报~王子城父将军已到营前。”探子道。
“好好,这就好。”齐桓公的心一下子轻松了。
就见王子城父满脸鲜血,整个人仿佛从血雨中走出来似的,他一边向齐桓公快步走来,一边施礼跪拜在地道:“末将有罪,愧对君上,请治臣败仗之罪。”
齐桓公也大步向前,伸手扶起王子城父,两眼心疼地看着后者道:“将军,回来就好,这不是将军之过,是山戎人太狡猾了,你先更衣,我们到大帐里说话。”
王子城父激动万分,跪下施礼,谢道:“臣多谢君上不杀之恩!”
……
大帐里,齐桓公关心地问道:“城父将军(王子城父),这是怎么回事?遇到敌人的主力了?”
王子城父忍着身上的疼痛,依然施礼答道:“回君上的话,臣率军北上……”
原来,齐军一路向北追击敌人而去,当走到二十多里处,这里的沙土越来越厚了,战车的车轮深深地陷进了沙土里,每行一步,马背上不知道要抽打多少下皮鞭。
“驾驾……”
“啪啪……”
“嘿嘿……”
士兵驱赶战马的口号声,皮鞭的抽打声,马儿的惊叫声,响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