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硬着头皮走到了保安室,“您好……我是这里的住户,我的房卡忘记带了,您看您能不能行个方便,帮我取下备用钥匙?”
保安一听乐了,“小姐,你是和我开玩笑吗?我这里怎么会有备用钥匙,而且……你真是这里的住户?”
说完,他犹疑地上下打量了我一番。
“我当然是这里的住户,我骗你干嘛?”我有些不高兴。
“您住几号楼?”他问。
“呃……就是里面往左边的那栋。”我根本没有记住楼号。
“那住几层?”
我努力的在脑中搜索着楼层的相关信息,然而,我并没有想到,因为我两次回来的时候,都没有自己按电梯,而且下楼的时候,也没有注意到几层。
“我忘记了……我刚搬进来不久。”我解释着。
保安又乐了,“小姐,您这一问三不知,我怎么帮您?”
我攥了攥拳头,努力的想找些证据。
“这样吧,您和我说下业主的名字。”保安又说。
“傅……傅霆琛。”我很不屑说出这个名字,但是又逼于无奈。
保安在电脑前噼里啪啦的敲了几声后,挑眉看了看我,“小姐,您走错小区了吧?这里根本没有叫傅霆琛的业主。”
我怔了一下,又仔细的环视了一下大门口,没错啊,就是这里啊。
“可是……”
我还想说什么,保安不耐烦的打断了我的话,“其实我了解你的心情,向您这样每天想进这里参观的人也不少,但是这里住的都是S市的名流,真不是谁想进就能进去的。”
我有些冒火,怎么我一转眼就成吃瓜群众了?
保安估计见我没有要走的打算,继续说道:“其实你要是想参观,隔壁那个小区也挺不错,你可以去那边看看,那里的安保工作不是很严密。”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我再和你说一遍,我住在这里的!”
“是吗?”他又蔑视的打了我一眼,“既然这样,你可以给你的雇主打电话,让他派人来接你吧。”
“什么雇主?”我一时间没明白他的话。
“你在谁家当保姆,你就找谁家的业主啊,”保安似乎失去了耐心,“没有业主的电话,我说什么都不会放你进去的。”
说完他完全不理会我,将眸光落在了远处。
我气的直想骂人,但是又拿他没办法。
由于实在太累,我便坐到了大门口的石阶上休息。
我不断的左顾右盼,似乎在期待着什么奇迹发生,然而等到了半夜,我所期待的奇迹也没发生。
一个没有身份证的人,一个身上就二百多元的我,孤单单的流浪在附近的公园里,看着身边一对对情侣相拥热吻,看着一个脏兮兮的流浪汉躺在了一条躺椅上。
我就这样在公园里溜达了半个小时,最后因为实在太累,便随便找了条躺椅坐下来休息。
因为累,所以我的老毛病又犯了,一沾到椅子直接睡了过去。
等我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已经大亮,我竟真的在躺椅上睡了-夜!
刚挪动身体,一条脏兮兮的褥子便从我身上滑到了地上!
我怔了一下,突然,身后传来了一声干巴巴的笑声,回头看去,只见一个胡子拉碴,浑身脏兮兮的流浪汉正对我笑。
“妈呀!”
我大叫了一声,从躺椅上跳了下来,一边跑着一边对他说谢谢。
等我终于跑到看不到他的时候,我才停下了脚步,我拍着剧烈跳动的胸口,深深的后怕着。
等我吃过了早饭去报名的时候,招工的人看到我后不由得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有想到我还会继续做。
第二天的劳动可没第一天那么轻松,因为虽然带着手套,但是手上的水泡已经破裂了,每次拿起刀子割核桃皮的时候,一用力便是一种钻心的疼,十根手指痛的也很难分开。
中午的时候,大家都自带着饭盒,我便拿出了干面包,就着凉水吃了下去。
身边的大娘看到后说,“姑娘啊,这里的水太凉了,不能喝的,对女人不好。”
我笑着说:“没事的大娘,我从小就喝惯了。”
“一看也是穷人家的孩子,哎,这里的水还是少喝点好,你还年轻,喝多了容易宫寒。”
大娘本来关切的话,突然像根针一样扎进了我的心尖,我这才意识到,孩子这个词压根不能提,一提我的心就会没来由的痛。
看了看手中带着霜的水杯,我一仰头全喝光,然后抹着嘴对大娘说:“大娘,没事,我不要孩子,这一辈都不会要孩子的。”
“呀,傻丫头,看你说的什么话。”大娘皱着眉叫道。
我憨憨一笑,不想多做解释。
快下班的时候,盛小娟又来买菜了,一见到我就凑了过来,但随即又好像见到了瘟神一样退开。
她禁着鼻子,摆着手,厌恶的说道:“天啊,小游,你没有洗澡吗?你都要臭死了!”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脏,其实昨天我忍的就难受,但也着实没有办法,就我身上这点钱去洗浴洗一次澡就得饿肚子了。
我尴尬的解释道:“家里面停水了,所以……”
“停水?你住在哪?”盛晓娟捂着嘴问我。
“呃,就离这不远。”我搪塞道。
“这附近还有停水的地方吗?”盛小娟犹疑地看着我。
我声旁的大娘说:“怎么没有,我家里昨天晚上就停水啦。”
“你?”盛小娟满脸不屑的打量了她一下,“你住在哪?”
“就刘家窑啊。”
“啊!?”盛小娟惊讶的叫了出来,“小游,你居然住在那种贫民窟!”
我还没什么反应,大娘不乐意了,“怎么说话的,刘家窑怎么就是贫民窟了?告诉你姑娘,我们刘家窑有钱的人多了去了!”
盛小娟厌恶的白了她一眼,“小游,我看你还是别考虑了,你这是何苦受这份罪呢?”
我笑了一下,“你不是说我苦惯了吗?所以,我没觉得有多苦,好了,我要下班了,等我考虑好后就给你打电话。”
我实在是懒得听她再说一句,所以对她下了逐客令。
盛小娟厌恶的捂着嘴,一副不可理喻的样子扫了我一眼离开了。
盛小娟一走,大娘便问我,“这女的谁啊?怎么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