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忠赶到徐州曹军大营时,曹操正与荀彧等人在中军大帐中议事,见到戏忠火急火燎的冲进大帐中,曹操是又惊又喜,“志才?你怎地来此?莫非兖州出事?”。
“非也!在下擅离职守私自前来,只为我军抢掠徐州百姓之事!”戏忠入帐后单膝跪在地面对曹操拱手道。
“哦!”曹操听兖州无事,心稍微一松,但紧接着眉头紧皱没有继续说话。
荀彧对戏忠此次前来的目的心中已猜个七七八八,知其与曹操之间必有一番争论,为防众将在场曹操面子上过不去,赶紧对曹操拱手道:“既然戏军师有要事要与主公商议,那我等便先行告退!”说罢对着帐中其余人使了使眼色。
“末将告退!”“在下告退!”众人见到荀彧眼色赶忙纷纷对曹操拱手告退。
荀彧转身出帐前对着戏忠挤眉弄眼连连摇头,暗示戏忠不要提及纵兵抢掠之事,戏忠叹息一声没有回应。
众人出去后,曹操才淡淡的开口道:“说吧!究竟何事?”。
“在下斗胆,请孟德收回纵兵抢掠徐州百姓之令!”戏忠咬牙拱手道。
“戏志才!你好大的胆子!”曹操听罢怒拍面前小桌,而后继续说道:“你擅自离守之罪我还未与你计较,你竟然还敢让我取消将令?!”。
“擅自离守之罪孟德你如何处置我都无话可讲,只是徐州百姓却是无辜,纵兵抢掠亦会让孟德失去民心,无论是为孟德你还是徐州百姓,取消这命令都是上上之选!”戏忠继续苦劝。
“哈哈……天下谁人不知那陶恭祖派人杀我父亲!如今我为报父仇杀入徐州,这老贼见我纵兵抢掠依然固守不出,丝毫不顾百姓生死,我又何须顾忌?理字在我曹操这,天下人只会唾骂他陶谦,却是说不得我曹孟德半个字!再者说,为帅者岂能朝令夕改?我下令还未过多久,现在撤令岂不是告诉下面的士兵说我曹操做事瞻前顾后优柔寡断,以后我还如何统军治国?志才啊,你无需再劝我,你现在速速返回濮阳我不会治你擅离职守之罪!”曹操反倒劝其戏忠。
“哎……”戏忠长叹一声,“孟德,你我都是明白人,我知道若不是粮草军饷不济,你也不会纵兵如此,但现在士兵所得颇丰,继续下去只会徒增百姓伤亡,失了这么多百姓,你将来就算得了徐州,这兵源赋税又从何而来?”
“既然志才你都这么说,那我就直说了,眼下我军主力仍是青州军,青州军痞性难改桀骜不驯,但作战却是一个比一个的勇猛,此次攻打徐州不利,军中多有不满,我若不让他们发泄一番,轻则弃我而去,我一手打下的基业毁于一旦;重则哗变反扑,我曹操性命堪忧。况且这些百姓现在支持陶谦而非我曹操,牺牲一些百姓换取士兵誓死效力我看倒是值得,至于未来么,待我占了徐州后,定会施行仁政补偿他们!太平日子时间长了,这事儿也就无人再提了!志才啊……若是无伤我军根本的事情,我定会听你所言,可现在形势所迫,我这也是无奈之举啊!”曹操摇头无奈道。
“……当真再无商量的余地了么?”戏忠也知道这是曹操的肺腑之言,换做是自己可能也未必放得下这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
“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我曾看重一人,被此人才华所惊,得此人胜过得十万大军,若是志才你能帮我劝说此人归顺,我曹操愿将兖州库存中剩余的金银粮草拿出安抚士兵,并撤了抢掠之令!”曹操双眼直视戏忠说道。
戏忠一听当即来了精神,立刻开口问道:“敢问这人姓谁名谁?我定会将其劝入孟德麾下!”。
“这人嘛……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了!”曹操玩味的看着戏忠道。
曹操都这么说了,戏忠哪里还能不知曹操说的是自己,“孟德莫要说笑,我已在你帐下,自当为你效力!何来归顺之说?”。
“志才啊!你身虽在我曹营,但心却在你夫人那里,你们二人情深义重我自是知道,若是将来你与贵夫人团聚,贵夫人让你隐居山林,你定不忍拒绝,如此岂不就离我而去!所以嘛,我需要志才你彻底效忠于我拜我为主,并答应我不能随意离去,至少在天下一统之前不能!你我二人亦亲亦友,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只不过得不到你的答复,我始终是如噎在喉寝食难安,生怕哪日你弃我而去!”。
“这……”戏忠知道曹操看重自己,却没想到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听曹操这么说,心中甚是感动但也万分为难,毕竟貂蝉对自己来说也是独一无二的,一时间戏忠竟不知如何作答。
曹操表面看似不急,只在一旁心不在焉的等待戏忠答复,只是放在桌下相互揉搓的双手昭示着内心的紧张之情。
“孟德……我若拜你为主公,你当真愿意撤了抢掠之令绝不反悔?”戏忠再三思虑后问道。
“当然当然!我曹操愿在此立誓,若有违誓言天人共诛!”曹操赶忙发誓道。
“哎,眼下只能先解了徐州百姓之危,只希望蝉儿将来不会让我归隐山林吧!”得到曹操肯定的答复后,戏忠心中想道,随后叹息一声跪拜在曹操面前喊道:“……戏忠!拜见主公!”。
“哈哈……志才快快请起!今日总算得偿所愿,不用再整日提心吊胆的生怕哪日你没了踪影。我得志才你,犹如周文王得姜子牙,汉高祖得张良,天下入我囊中指日可待!”曹操激动的扶起戏忠大笑。
“哎……戏忠何德何能承蒙主公如此厚爱实在惭愧!”
“诶!志才你就莫要谦虚了,别说是这数万百姓,就拿这整个徐州百姓来换你,我看也是值得!”
“主公,你看……”戏忠略带暗示意味道。
“哦!你放心,我说话算话,待会儿我就传令收拢士兵,咱们启程返回兖州!”
“如此在下就放心了……”戏忠说罢忽然眼前一黑,缓缓的倒在了地上。
“志才!志才!快!来人给我把军医叫来!……”这是戏忠在失去意识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不知过了多久,戏忠再次醒来时,人已躺在濮阳自己府邸卧房之中,“呜……”戏忠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喉咙又燥又痛。
“老爷!你醒了!”胡鹊儿正在房中忙活,忽然听到戏忠发出声音,赶忙跑到榻前。
“水……水……”强忍着喉咙火辣辣的疼痛,戏忠喊了一声。
胡鹊儿立刻端了一碗茶水,扶起戏忠靠在榻上,慢慢将水喂到戏忠嘴中,“我……怎会在这里?”戏忠缓慢问道。
“老爷你在营中昏倒,军中大夫说你连夜赶路染了重度风寒,军中药物不足医治,典韦他们日夜兼程将你送回濮阳医治,你已昏迷近三日了!”
“原来如此!徐州百姓怎么样了?”戏忠想起最后与曹操说的话,立刻问胡鹊儿道。
“典韦说曹公已召回了所有士兵,准备启程返回兖州,相信几日内就能回来。不过老爷你以后可不能再这样鲁莽行事了,你天生体弱,哪像那些莽夫一般,经得起连夜骑马赶路之苦!大夫说这次是典韦将你带回来的及时,若再拖延个一日半日,恐怕……”胡鹊儿说到这里有些哽咽起来。
“呵呵……好好,我答应你,以后不会再如此鲁莽了!”戏忠听到曹操没有食言,心中大定。
正在被曹军抢掠的徐州百姓本以为性命不保,却忽然见到曹军撤退收拢,再无侵犯之意,皆是劫后余生抱头痛哭,既为死去的亲人哀伤,也为自己性命仍在而高兴。过了许久,曹军退回兖州后,才有消息慢慢传来,说曹操之所以下令撤军,是因为其军师戏忠冒死进言的结果。至此,徐州百姓大感戏忠之恩,后有徐州百姓造戏忠像供奉,为戏忠烧香祈福,当然了,这些都是戏忠成为传说中的那个人之后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