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电话里嘟嘟的声音,我内心无比焦急,不停地祈祷,快接电话,快接电话,不知道嘟了多久,一声性感磁性的声音传入我的耳朵:“喂。”
对声音非常敏感辨别的我,一听到他说这一个字,我就知道,是他!
这一刻,我差点要哭了,这个陌生男人,并没有骗我,他留的号码竟然是真的。
我语无伦次地求救:“我,我是念一笑。我发烧了,迷迷糊糊在病床上,然后,还有一个变态男人被我打出血了,我……”
“你求我?”
我稍微一愣,顾不得许多,急忙说道:“是,我请求你帮帮我。求你帮帮我。”
一个多月以来,我第一次和正常人交流,也第一次不会被对方认为我是精神病人!
说话已经语无伦次。
那边沉默了一下,说道:“你去太平间,等我!”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他甚至都没问我在哪。
而我此时竟然也没想那么多,不知道哪来的勇气,选择相信一个陌生人。
我从那个猥亵我的男人身上找到钥匙,就快步往太平间的方向跑。
他说得对,只有那里是他们暂时不会去找的地方。
我一到太平间,就把手机调成了震动,担心有别人知道这手机号码打过来会有声音,又害怕秦展颜打来时我无法得知,双手紧紧攥着手机,无力得靠在太平间的角落里等待。
这里很冷,周围都是死人。
我,反而感觉平静。
这一个多月以来接二连三的打击让我难以承受,第一次感到,死人有时候比活人友善。
我发着烧,眼皮实在太重了,头昏昏沉沉,尽管我不停提醒自己要撑住,要撑住,但是,还是忍不住头靠着墙壁,渐渐昏睡了过去。
我烧得浑浑噩噩,只有一点缥缈的意识,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有人在对话:
“她怎么样了?”
“高烧,其他的还好。”
“你做的不错,头上的伤,我会补偿的。”
“谢谢老板。”
这不是那个色男人的声音吗?他怎么会……
接着,我感觉自己轻松离地,被打横抱起,觉得好冷,下意识蜷缩着。
太冷了,我没法去思考他们的对话,只想要寻找温暖。
感觉有人触碰我的额头,还喊着我的名字,我有些担心到底是谁带走我,所以凭着一点气力,睁开了眼睛,正好对上他那双冰冻的眼眸。
真的是他,秦展颜。
我没有力气说话,想要动动嘴唇都动不了,还是闭上了眼睛,好困好冷好累……
再次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秦展颜那张仿佛被雕刻过的立体的脸。
他看到我醒来,冷冷地说:“终于醒了?”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但是喉咙太干,说不出一个字。
这时有护士进来为我检查身体,又给我喝了点水,我这才感觉好多了。
“秦少,念小姐已经没有大碍了,接下来只要静养就可以了。”
护士说完,就识趣地退出了病房。
这下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和他两个人,我轻声说:“谢谢。”
不管他到底是什么来历,有什么目的,他毕竟救了我,把我带出了那个魔窟。
我一抬头正望着他,而他也正在看着我。
这时我听见他说:“我可以帮你报仇。”
我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报仇,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我承认,这是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甚至是支撑我活到现在的动力。
但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我现在连秦展颜是谁都不知道,我有些警惕的问:“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
况且,F集团在行业里树大根深,他有什么资本能帮我报仇?
秦展颜没有回答,只是拿出了一份文件摆在我面前,不容置疑地说:“这个你没必要知道,你只要明白,只有我能帮你。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和我结婚。”
我低头看到文件上赫然四个大字:《结婚契约》,愣住了,这个人还真是有够莫名其妙的。
我本能地想拒绝,毕竟我刚刚经历一段失败的婚姻,现在对结婚有种莫名的恐惧。
但想到他说能够帮我报仇,我又很心动,压下内心的疑惑仔细看了下去。
很简单的一份文件,两个人契约结婚,互不干涉,我只需要在外人面前扮演好妻子的角色就行了。
我闭上了眼,眼前浮现出爸爸躺在太平间里那冰凉苍白的脸,他到死都不瞑目……
我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手,直视眼前的这个男人:“你能保证你说的话吗?帮我报仇,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他的嘴角浮现出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似乎不屑于我这个问题:“当然。”
我深吸一口气:“好,我签!”
他将签好的文件收走,并未再多说一个字,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他背对着我说:“今晚,七点,有个酒会。”
说完,他开了门离开,我来不及多问一个字。
下午五点左右,护士拿了一个盒子进来给我,“念小姐,秦少说,晚上需要的东西都在这盒子里了。司机五点五十会到,六点准时出发。”
“嗯。好。我知道了,谢谢。”
我一一打开盒子,礼服,鞋子,化妆包,镜子,一应俱全。
礼服很合身,只是有点暴露,不是我喜欢的风格,但是也能接受。
简单的装扮之后,唯一让我有点犯愁的就是这双12cm的高跟鞋。
因为,我身高163cm,而徐加仁才170cm,为了配合他的高度,我从不穿高跟鞋。
可以说,这算是我的第一双高跟鞋,踩上着12cm的高跟鞋,我在房间里走了几步,好像并没有像我想象的那么难以驾驭。
虽然鞋跟那么高,但是,很稳,也很合脚。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秦展颜将我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这衣服尺码,鞋子尺寸,化妆用品,都合适。
稍看了看时间,已经五点五十八分,我微适应了一下高跟鞋,提着礼服裙摆,急忙朝大门快步走去。
六点五十,向来守时的我准时到了酒会的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