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忘了,我是要离开这里的。
我还没有想好,怎么面对记者。
或者说,我还没有想好,要怎么面对自己,对秦展颜那点点的依赖。
本来有记者朝我这边看过来,想要凑过来问,却被那位美女的一个问题再次吸引过去:“不知道,大家对我的演奏会,有没有新的问题呢?”
本想要来我这边的那位记者问道:“那请问晨利安大美女,时隔这么久的演奏会,会有什么新意吗?”
“当然,我会有一个特别大的秘密要公开。”
秘密?
是啊,多么吸引人的字眼。
谁都想要知道秘密,特别是大美女的秘密,特别是大美女和秦展颜关系的秘密。
秦展颜忽然侧身,一眼就看到了我,我急忙转身,朝着另外的方向走去。
直到我走回到车里,明明心里堵得厉害,就像是有块大石头压在那,让我无法喘息,却忽然笑了。
“念一笑!你在躲避什么?他根本都不在乎你,难道你还奢望,刚刚你转身的那一刻,他会喊住你?
就算他喊住了你,你要怎么说?
记者们很快就会捕捉到各种问题,问得你措手不及,而如果回答错了一个问题,可能,就要许多错误的说法去挽回。
难道,你还奢望还会像以前那样当着记者们的面说,你是他秦展颜的妻子吗?
你真是太可笑了!
拜托你,能不能时刻记得,你和秦展颜,不过是契约关系,你和秦展颜,只有一个夫妻的称号,仅此而已!
他不在乎,不在乎你,不在乎你的一切。
他帮你拿回了一切,足够了不是吗?”
想到这,方才一直紧握的拳头,渐渐松开。
一旦,我决定放弃的,就算自己再难受,再痛苦,我都会坚持到底。
可能,这就是所谓的执念。
只是,这时的我并不知道,我的执念,不是放弃。
拨通秘书的电话:“楼下的记者们还在吗?”
“楼下没有什么记者啊。念总……”
“有事?”
“嗯。秦少一大早来找你,问我你住在哪儿。”
“你说了?”
“我……”
听她这样支支吾吾,我就知道,她一定说了。
“我不是告诉过你任何人都不要说吗?”我有些气愤,质问道。
“可是,他,他是秦少。他说,如果我不说,就没有机会说其他了。”秘书电话里略带哭腔,“念总,您不知道,秦少,今早,很吓人。”
“吓人?怎么吓人?”我心想,可以啊,秦展颜,有本事去威胁我的员工了。
“他的样子,好冷。”
冷?我冷哼一声,心想,冷什么冷?装,真会装!
明明答应了陪我去祭拜父亲,却因为陪美女吃饭,而笑得那么温和!
明明刚刚楼下看到站在美女身边时,那么温和!
“念总?”秘书轻声喊了一句,我嗯了一声回答:“算了,他也没空找我。说了就说了吧。”
既然楼下没有什么记者了,我还是去办公室处理公务吧。
躲,能躲到什么时候呢?
该来的,一个都少不了。
躲?
我忽然意识到我自己在躲?
我为什么要躲?
我躲什么?
现在,出轨,不是,现在和其他女人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是他秦展颜啊,我为什么好像犯了什么错一样的到处躲?
意识到自己有点反常,踩着高跟鞋,直奔自己的办公室。
不知道,你是男是女?
如果是女人的话,有没有适合自己的高跟鞋呢?
如果有,你又知道高跟鞋有什么用处吗?
你可能会说,谁不知道高跟鞋什么用处?当然是用来穿啊。
我以前不喜欢穿高跟鞋,后来,我经常在家练习穿很高的高跟鞋。
我想说的是:
高跟鞋,有时候,就是女人的战靴!
走在现实各种“烟火弥漫的战场”,穿着战靴,更加能够挺起胸膛,站得有范儿,走得稳妥!
每一步,都坚定,有力,才不会让自己在风雨交加泥泞的道路上,摔倒!
电梯开门,我本来低着头,下意识抬头,正看到电梯里的男人对着身边的女人淡淡的一笑。
等他回过头的时候,我的目光,正好对上了秦展颜那双眼睛,他看了我一眼,目光清冷。
我的心咯噔一下。
心又一次开始乱跳,毫无规律。
我站在那不动,他开始也不动,直到挽着他的那位美女,那么温柔的声音唤了一声:“展颜?”
展颜?喊得如此轻车熟路,如此亲切?
我忽然想起,秦展颜曾经让我也喊他,展颜!
他说了两个字:“让让。”
“嗯?”我下意识的让开。
他带着那位美女从我眼前,静静走过,只听到那美女问了一句:“你认识她?”
“不认识。”
不认识!
他,刚刚说得是,不认识,三个字吧?
我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很想要冲动的冲过去问个明白,问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然而,我没有回头,再次按了一下电梯,让电梯门打开,迈着自己坚定地步子,走了进去。
现在,你明白我刚刚说的话的意思了吗?高跟鞋,在刚刚那个时候,可以让我挺直身躯,步子走得慢一点,走得骄傲一点!
只要鞋跟不断,我踩得够稳,就可以忽略刚刚明明崴到脚传来的痛感,更加可以抵消我那颗心莫名的烦躁。
方才那女人的眼中,分明捕捉到了一丝不屑和冷冽!
她到底是谁?
翻出手机,搜索,今天听到的那个名字,晨利安。
除了有关她即将在三天后举办个人大提琴演奏会之外,其他关于她的消息,竟然没有?
不对劲。
按照记者提问的方式,摆明是知道晨利安的知名度的,怎么会没有其他的相关资料呢。
点开演奏会的详细信息:
“晨利安小姐回国,10月19日,在本市大剧院拉开帷幕。”
说得最多的就是她的成就,而我对乐器是一窍不通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买了一张最贵的票。
买完之后,电梯门开,自己看着购买成功的信息,愣了愣神,方才走出电梯。
刚走进办公室,秘书拿了不少文件给我签字,审核资料的忙碌正好缓解我的心烦。
刚刚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我的手机忽然,响得刺耳,我看了一眼,是奇怪的数字,尝试接通,就听到电话里面的人,大声的喊道:“念一笑!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