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瞬间从燃点变成冰点。
过了好久，陈文主动说道：“那就是，我们并不是百分百把北海园的合作拿到手？”
这是不争的事实。
宁锦点头。
但随即又说：“我对胡总的为人也算是了解，大人物都是说一不二的。没必要跟我开玩笑，而且……”话音停顿，嘴角微微一笑。
在众人期待的眼光中，酝酿许久的话脱口而出：“而且，我们已经约好时间，再过一会，我就会赶往尚威国际签合同！”
地狱和天堂相差不远，就是一瞬间的惊心动魄。
“我希望大家能安心待等结果，不论怎样，我都不会让大家的努力白费。”
会议结束后。
带上资料，赶往尚威国际。车子未开动之前，宁锦打通电话：“喂，您好，是胡总吗？”
声音低沉传来：“恩，有事？”
“我现在赶过来，请问你现在有时间吗？”
“多久？”
考虑半刻，宁锦回答：“20分钟。”
“好，到了直接来我办公室。”
挂断电话，宁锦一路上都是微笑。
胡总似乎已经打好招呼，到了公司，并没有人阻拦，宁锦直接乘坐电梯到达目的地。
“笃笃。”
“请进。”
走进办公室，直接胡言端正姿态坐在老板椅上，一身西装笔直无痕迹，手上握着钢笔在一份资料上挥动着，就连宁锦进来也没吸引他一分注意力。
宁锦一时间站在原地什么也没做。
过了七八分钟，低着头的抬起。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宁锦晕。
他难道有健忘症？明明是他让她进来的好不好？
虽这么想，嘴里却说：“刚到。”
啪嗒，钨金色钢笔套上盖子放置在桌面上。
胡言两手交叉，眼神望来，嘴里带着若有似无的弧度：“资料带来了吗？”
口中资料，所指合约模板。
抬起手，资料递到胡言手中，曾着查阅资料，宁锦仔细打量眼前男人，合约签了，他们日后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
经过这些天的接触，胡言看似简单好相处，可转眼之间，你可能就掉进他设置好得圈套。
“你在看什么？”胡言冷不丁抬头，眼睛眯起。
偷窥被抓到，纵是脸皮要厚也有些羞意，可也是转眼之间，宁锦摇头，略带歉意的说：“不好意思，我刚刚看到你头上有个蜘蛛，就想提醒你，可看您那么认真就没说。”
语气那是一个诚恳。
胡言本身就是有洁癖的人，平常生活中更是容不得一丝邋遢，更不要说办公的地方，2个小时清理一次，这是胡言对秘书最基本的要求。
胡言挑眉，资料合上：“我这里有蜘蛛？”
宁锦心脏一突，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光，她怎么忘了胡言洁癖的事？
立马遮掩：“我可能一时眼花看错了，胡总你别介意？”
抬起手腕，时针指向九，分针6和七之间，胡言想着10点还有会议要开，没有继续话题，画风扭转：“这份资料融合不错，说明你对北海园的了解的很清楚，我这边也有一分资料，你可以看看。”
随即，手指指向桌面左上方的蓝色文件夹。
“你可以坐在那边的沙发上看。”
宁锦拿起文件后，胡言看似好心的提醒。
宁锦顺从旨意，可屁股还没落下，男人再次出声：“做你左手边的沙发。”
宁锦望去，脸上不解，这沙发不都是一样的吗？为什么还要挑？
虽有疑问可并未出口，但胡言像是已经看出来，他冷不丁的说：“我的秘书很忙。”
“什么意思？”
“你坐了，我需要立马清理。”
这意思是说她脏吗？
白眼一翻，宁锦选择忍，谁让人家是大boss ？
看完资料，宁锦眉头皱起，发问：“为什么签了合同之后，你们还有权毁约并不负任何责任？”
这个条件对于任何公司来说，都是无理要求，人力大批投入，整装待发，结果走到一半，以不合格为理由解除合约，另外一方的损失谁来弥补？
胡言似乎早已料到，脸上神色未变：“这是硬性条件。”
所以呢？
就是不能变？
“确实，北海园是个大案子，您小心无可厚非，可这样的要求，对我们不就过了吗？”
胡言眼色一凛：“这就是我们的条件。”话音不容动摇。后补一句：“我们并不只有你一个选择，而你却只有我们这一个选择。”
现实就是这样。
除了宁锦这一家公司，背后不知道有多少公司前卜后继。
可这条约一签，那就得冒着巨大的风险。
宁锦提议：“我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什么意思？”
“这个条件我可以同意的，但合约一旦解除，你方必须赔偿我方损失的百分之30。”
胡言只是看着宁锦，并未做出回答。
许久：“凭什么？”
宁锦反问：“那你凭什么？”
一时间，二人均未后退一步。
“就凭我有资本。”后补一句：“别忘了，你身后还有宁茜，也别忘了，宁董事长说的话，这成与败不过就在你的一念之间。”
软肋捏住，宁锦一愣。
他说的没错，她不签还有别人签，比如时刻想把她踩在脚底的宁茜。
摇摆不定之际，胡言再次开口：“签了合约，就是宁氏的事，大不了事后，你把案子交给其他人处理，那么发生什么都和你无关，你也可以坐着副总的位置，何乐而不为？”
不可否认胡言是个老油条，软肋一眼看出，也懂得利用软肋继以诱惑。
沉默之中，手表抬起，胡言出声：“你还有5分钟考虑。”
宁锦手一紧，没有说话。
“还有3分钟。”
还有……
时间到：“你的选择。”
胡言就像是崔判官，压的宁锦喘不过气。
最后，宁锦站起身，脸上的纠结没了：“胡总，谢谢你的好意，我虽然想拿到这个案子，可不代表我会让宁氏在某一天处于风口浪尖处，既然这次谈判没有达到我们彼此想要的结果，那么我们就当是交个朋友，再见。”
说完，宁锦脸上有着前所未有的解脱，微微躬身，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