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换策略了?”
“什么?”
他的问话让她理不清楚。
宫峻肆把修长的指压在面前的文件上,“你用了无数方法力求逃脱我的掌控获得自由,现在这么坦城,不是另一种策略?”
他总将她想歪,夏如水无力地叹气,“如果您是这么想的,我也没办法。”
竟然连辩解都不屑!
宫峻肆向来波澜不惊的脸再次在她面前变了色,伸手就将她捞了过去。她的腰部给膈在了桌沿上,一阵生痛,他的脸已经放大在她面前,“有了老爷子罩着当真有恃无恐了?”
他没有表露出戾气来,却无端给她凶猛残忍的感觉。她颤了颤眸子,“凡事不要扯上宫爷爷好吗?他可是你爷爷,为什么把他想得那么龌龊?”
“他是什么样的人我比你更清楚!”这个女人,动不动就护着老爷子,老狐狸到底给她灌了什么迷魂汤。“还有,老头子现在不在这里,你要表现护主心切表错了地方!”
他不客气地将她推了出去,夏如水差点跌在地上,趔趄了好几步才稳住自己。
“滚!”宫峻肆低吼一声。
夏如水顾不得身上的疼,迅速出了门。
宫峻肆烦躁地扫掉了桌面上的文件。
是啊,这个女人这么惹人心烦,把她留在身边做什么?不如送得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一整个下午,宫峻肆都没有找夏如水,她难得清闲。清闲却惶惶不安,她知道宫峻肆生气了,他生气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她无法确定。
第二日,新的人事任命下来。夏如水被贬成了普通秘书,而cuisy取代了她的位置。这意味着,她再也不需要直接和他接触,接到这份通知时,她竟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Cuisy一时成了秘书室的红人,巴结她的人无数。她飞扬着眉宇,把文件夹抛在夏如水面前,“把这个做好,尽快拿给我!”
语气,不复之前的友好。
夏如水也不去想别的,接过文件夹认真做了起来。
Cuisy撇了她一眼,还在为她之前的教训感到不舒服。以前她是首席,自己不能说什么,现在,身份转移,她自然也要在夏如水面前摆摆上司的谱了。
她扭着身子走过去,“虽然你之前是首席,但这个位置已经归了我,以后请你端正心态,好好工作,否则,我是有权炒掉你的。”
“是。”夏如水微微拧拧眉,总算感觉到了cuisy的不友好。她也只当cuisy担心自己心里不舒服跟她作对,认真地点头。
Cuisy看她这副样子,以为真怕了自己,哼了一声,扯高气昂地踏着高跟鞋离开。
“总裁,这是您要的文件。”
“总裁,您的咖啡凉了,这是我亲自给换的。”
“总裁……”
宫峻肆揉了揉眉头,看着眼前花蝴蝶一般的cuisy,满面的反感。Cuisy的话太多,不像夏如水,什么时候都安安静静的,该出声时才出声。
什么时候起习惯夏如水的存在了?
他狠狠地掐断这点小念头,继续忍受着新任首席的荼毒。
下班时间很快就到了,夏如水头一次可以准时下班。她等了cuisy一会儿,cuisy从总裁办公室里飞出来,对着镜子描摩自己漂亮的眉形。
“要一起走吗?”她走过去,极为友好地问。
“我还忙着呢。”cuisy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道。眼皮撩得高高的。夏如水点点头,安静地往外走。
“等一下!”cuisy突然叫住了她,“如水啊,我那儿这几天要来个同学,人多不方便住,你从今晚起就搬走吧,至于房租,就算我送你了,不用给了。”
她们原本商量好了换一套新公寓的,因为夏如水没有发工资不想cuisy一个人掏钱所以一直拖着。现下cuisy竟然要把她赶出去。夏如水是个聪明人,这会儿也总算理清,原来cuisy跟自己好只是想得到点好处。
如今她顶替了自己的位置再也捞不到好处便把她往外推了。
这样的人,她这一路走来碰到不少,所以并没有多少失望,很快接受了这个结局。
“发工资后我会把欠你的房租补上的。”她平静地道,并不想欠人什么。
Cuisy随意地甩了甩发,“随便了。”
夏如水回了出租屋,收拾出来的只有简单的行礼。除了几套秘书工作服和日常用品,什么也没有。她站在小区门口,有那么一刻的迷惘,自己,该何去何从?
夏如水最终还是给初中的一个同学利巧梅打了电话。在初中时,利巧梅和她的关系最好,两个人命运相当,都有一个好赌的父亲,家里头赌得一无所有,共同语言也就多了许多。
利巧梅勉强上完上高没有再上学,而她则靠着打工供自己读完了大学。利巧梅在一家大酒店找了份工作,待遇极其不错,她们一直有联系,需要打零工的时候,利巧梅也会给她提供一些信息。
接到她的电话,利巧梅很爽快地答应给她提供住处。
“不过我要十二点钟才下班,地方不好找,你到酒店这边等我吧。”
夏如水去了他们酒店。
这家酒店在本市都极了名气。她在娱乐部找到了利巧梅,她穿得花枝招展,描了浓妆,差点都认不出来了。
“巧梅,你怎么……”她指着利巧梅的浓妆,十分不适应。利巧梅无所谓地摇摇头,“没办法,老头子爹欠了一屁股债跑了,要债的人找到我,要父债子还。我现在到这里上班比在客房部挣得多些,还起债来也快些。如果继续呆在客房部,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换得自由身。”
利巧梅这话里满是苍桑,惹得夏如水都要流出眼泪来。她们还真是难兄难弟,自己因为养父落得如今的下场,她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想惹利巧梅难过,她没有把自己的情况说出来。
“你在这里呆着,哪里都不要去,我过去一下。”看到有客人过来,利巧梅道,而后快速离开。
夏如水立在原地,当真哪里都没有去。
宫峻肆从拐角处走来,身边伴着一位外表同样出色的男子,两人有说有笑,关系非常。今晚他的好友辜子榆从国外回来,宫峻肆特别安排在这里为他接风洗尘。
并非这里有多么高级,只因辜子榆住在楼上,完全为了就近。
“好好的有家不回住酒店,你脑子被驴踢了。”他不客气地道,唇角勾着对辜子榆的揶揄。
辜子榆松开领带,越发一副痞样,没半点正经,“回去做什么?被家里的老头子老太太念紧箍咒念得头都痛了。还不如找家酒店,清清静静,舒舒服服,寂寞了还能找个姑娘乐一乐。你看,对面的那个怎么样?”
宫峻肆不态感兴趣地转脸,却在看到夏如水时怔在了那里。此时的夏如水换了装,简简单单的棉布连衣裙套在她身上,愈发显出那份干净出尘的气息,就像一朵孤单盛开的百合花。
“见多了莺莺燕燕,回过头来发现,其实真正赏心悦目的还是这种类型。”辜子榆说着,大腿已经迈向那边。
宫峻肆及时拎住他的后颈将他拖了回来,“这是什么地方,能在这里上班的女人你觉得能干净到哪里去?别受了骗上了当给自己惹上一身病,给我进去!”
辜子榆哇哇直叫唤,还是被宫峻肆给扯进了包房。他今晚的好心情因为看到夏如水后彻底消散,此时眉头拧着,才坐下就叭地划开打火机燃起了烟。
“怎么回事?谁惹得你烦成这样,都抽上烟了?”辜子榆与他是多年的好友,两家更是至交,从小光屁股就玩到了一起,自然知道他的众多秉性。宫峻肆的自制力极好,在他们这堆富二代已经玩上******的时候,他收放自如,虽然也有玩却从不上瘾。至于抽烟,也只有烦躁的时候才会沾。
“没什么。”他闷闷地应,心里想的却是夏如水。这个女人到底有多下贱?勾着老头子和许子峰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这种地方代班?稍稍给她点时间就耐不住寂寞了?
“可别骗我,没事你抽烟做什么。”辜子榆错失了美女,极想从他身上挖出点秘密来弥补自己的损失。
“来来去去还不就是那么些事?跟你没区别。”他一语带过,狡猾地不肯透露半句。甩甩头,强行将夏如水甩出了自己的脑袋。她要作践自己跟他有什么关系?
“光咱们两个人有什么意思?不如多叫些人!”辜子榆是喜欢热闹的人,他边说,边叭叭地打起电话来。打完电话,转头来看宫峻肆,“都是大少,女人少不了,许冰洁都走了这么久了,你可别再给我装什么好男人。再这么装下去,非憋坏不可。”
宫峻肆冷哧了一声,“你以为我是你?”
“是不是我,零件还能不能用,等下人来了就知道。”辜子榆直白地道,忙着叫妈妈桑带女人过来。
“还是算了吧,这里的女人我嫌脏。”他没有用公共厕所的习惯。
“放心吧,爷今晚绝对给你找到干干净净的。”辜子榆保证道,心下里对刚刚看到的白棉裙女孩念念不忘。就算她不干不净吧,今晚也得给招来了。
没出多久邀来的人都进了包厢,一时间热闹起来,除了宫峻肆外,大家都挑起了女孩。辜子榆连换了几批人都没有找到那个女孩,十分不爽,最后只能勉强挑了一个。
宫峻肆依然孤家寡人,身为好朋友的他自然不能视而不见,朝外拨了个电话:“找个干净点儿的女人来!”
夏如水等利巧梅等得百无聊奈,只能拿出手机玩自己下载的一个记单词的软件。一群虎背熊腰的人走来,停在她面前:“利巧梅去哪儿了,利巧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