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咪,您怎么了?”洋洋有些迷茫地问。她摇了摇头,知道那不是什么好记忆,不希望他再想起。
“吃饭吧。”
吃完饭,洋洋缠着她讲故事。洋洋很聪明,两岁就开始认字,现在已经能流利地读通一般的故事书,以前也是自己读,但今晚却显得十分依赖。夏如水没有推辞,拿过书本给他读了起来,他像小猫般窝到她怀里,把自己的脑袋拱了拱,而后满足地眯起了眼睛。
缓缓的语音流淌着,传到了刚回来的宫峻肆的耳里。他半推开门,看到床上这一幕,感觉到了无尽的温馨。这个家一向冷冷清清的,只多了一个女人就不一样了。
只是这个女人,从头到尾不曾向他解释过什么,说走就走,连联系都没有!
他又不痛快起来。
“爸比。”洋洋睁眼时看到宫峻肆,叫了起来。夏如水的心一震,差点打掉手里的书。她没敢抬头,只能借着读故事隐藏心事。宫峻肆只点了点头,走过来摸了摸洋洋的脑袋。洋洋再次眯起了眼,享受着父亲的抚摸母亲的怀抱。
摸完洋洋,他没有离开,而是留在了屋子里,顺手从奉方长手里拿过笔记本工作起来。
以为他看完洋洋就会走的,没想到他留了下来,夏如水无端地紧张着,读错了不少字,洋洋不得不出声提醒,“妈咪,您读错了。”
夏如水脸红了红,忙纠正。一路磕磕绊绊,好在洋洋并不计较,竟然在她这乱七八糟的故事中睡了过去。看着他舒服地窝在自己怀里,夏如水心里一暖,越发觉得自己的回归是正确的。
宫峻肆还没有走,却合上了笔记本。他要走了吧。
她悄悄留意着他,他却立在那儿看着她,她越发不自在,心脏呯呯地乱跳,“你……不回去休息吗?”
“你呢?”
他没答,反问。
夏如水看看洋洋的床,“这床够宽,睡我们两个人足够了。”
“睡两个人?”宫峻肆的脸色差到了极点,“洋洋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你压到他怎么办?”
“不会的。”洋洋从小就跟着她睡,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你就这么确定?”
她肯定确定了。
“我不放心!”
“那……我去沙发睡吧。”她拿过一个枕头,移身下床走向沙发。
宫峻肆的脸直接黑掉,走过来一把将她的臂握住。
夏如水吓了一跳,“喂!”
身子却被一扯,扯向门外,她想叫又怕吵醒洋洋,只能跟着他出去,一路踉踉跄跄。她,被带进了他的卧室。
他这才松开,快步走到吧台前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狠狠灌下。夏如水呆呆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拉到这房间来。他要开始质问自己了吗?问自己为什么回来?想着他的抛弃,她的心又酸了起来,眼睛都泛起了红。
宫峻肆连喝了两杯酒才压下那份要把夏如水掐死的冲动,他烦乱地扯开了领带甩在台上,“你这算什么?”
“什么跟什么?”她不明白。
“不打一声招呼就走,不打一声招呼又回来,你把我这里当成了什么?”他忍了一天的怒火,终于发出来,尤其在想到她竟然和沃伦出双入对时,越发地不舒服。这件事像一根针,一直刺着他的神经,让他一分钟都没有舒服过。
这话,她该怎么回答?
她咬住唇,把满心的委屈压在心里。
“怎么?没有理由?”她的沉默使得他的火气又浮了起来,走过来问。他的身形高大,在她面前形成了巨大的阴影,她本就纤瘦,几乎被他的影子淹没。
他握住了她的下巴,逼着她抬头看他,“跟沃伦在一起的时候不是灵牙利齿的吗?哑巴了?”
“我才没有……”她委屈地摇头。跟沃伦参加宴会只是为了还人情,并非她的本意。不过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什么用?他早就不在乎她了。他更在乎的应该是宫氏。想到此,她咽了咽口水解释着:“我只是想回来看看洋洋好不好,没有别的意思,你放心,我不会在这里呆太久了。另外,洋洋……可不可以让我带走?”
宫峻肆的表情简直可以用阴鸷来形容。
“回来的目的是为了把洋洋带走?这里是他的家,他身边有父亲,为什么要跟你走?”
“这……洋洋跟我更习惯。”
“习惯?你打算带着洋洋去习惯沃伦吗?我劝你还是不要了,沃伦生性风流,不可能给你和洋洋一个安稳的家的,你最好给我看清楚!”
“你……”为什么事事都要扯上沃伦?
“我跟沃伦医生同有关系!”她强调,“请不要事事都扯上他。”
这话听在宫峻肆耳里就是夏如水赤果果地维护着沃伦,他越发不爽,“不要事事扯上他?你就这么心疼他?若是心疼守着他便是,现在,你可以滚了!”
他竟然让她滚!
夏如水被定在了那里,身体抖了几抖。
这是宫峻肆的地盘,他让她滚,她能不滚吗?
忍着眼泪,她点了点头,默默朝门口走。
她还真的走!
宫峻肆气得肺几乎要炸开,恨不能把眼前的女人撕成碎片!
“夏如水!”他吼了起来,在她拉门的那一瞬间伸臂将她扯了回去。他用了全力,夏如水全无抵抗之力,就那么落进他怀里。
宫峻肆将她甩在了床上,重大力道引得她在床上弹了几弹。下一刻,高大的身体已经压了下去,“就这么迫不及待?沃伦对你就这么重要?”
“他救了洋洋的命,对我来说就是重要。”他的粗鲁也惹得她生起气来,与他对恃。这话,无异于火上浇油,他拧住了她的腰,“重要?所以恨不能把自己献给他吗?如果沃伦知道你此时就落在我身下,跟我做最亲密的事情,你觉得他还有味口吃你吗?”
“你……要干什么!”腰几乎被他折断,她终于感觉到了怕。
干什么?
宫峻肆低头,一口咬在了她的颈部。他是要咬死她吗?剧痛传来,夏如水忍不住低呼了起来。宫峻肆却不松口,直到嘴里传来了血腥味。她的肩头,生生给他咬出血来。
“你是狗啊!”她骂了起来。
“对,我就是狗,而你,则是我的母狗!”
他不客气地咬上了她的唇……手,伸入衣底,不客地横扫过去,碾过她的每一寸肌肤,而后一手扯碎了她的衣服。
夏如水终于被吓哭,眼泪哗哗地流,“宫峻肆,你这算什么?是你不要我的,到头来却把错怪在我身上,对我发火……”
她的眼泪让宫峻肆清醒过来,松开了她。
“什么意思?我不要你?”他从来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夏如水坐起来,用被子将自己捂住,再不肯出一声,只一个劲地流眼泪。这些日子来的委屈和不安,通通化成眼泪表达出来。
“把话说清楚。”他压着火气问,弄哭她并不是他的本意。但这个女人非要到这个地步才肯跟他说心里话,他从她的话里听出了端倪。
“事情不是已经很清楚了吗?你们宫家人举报了我,说我是炸了宫氏大厦的凶手,然后又因为怕我跟你的关系曝露,让韩修宇带我离开。”
“你觉得这些事都是我做的?”
夏如水转开了脸,这些事不是他做的也跟他脱不了关系。
“我从来没有抛弃过你,也从来没有表示过不管你,而且更加没有让你离开。”宫峻肆冷静下来,解释。夏如水泪水连连,此时却惊讶地抬头看着他。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许多时候宁愿她误会也不开口,可是今天,他却向她解释了。
“我不知道韩修宇和沃伦以及别的人跟你说了什么,但我没有那么做过。举报你的不是我,也不是我授权的,你进警局后我有去看过你,但出于种种考虑,我没有出现在你面前。你应该清楚,你母亲没有找到,我保你出去你的处境只会更加困难。后来,韩修宇出面带走了你,我以为你们只是去A国,却没想到你们会消失。我去找过你们,毫无痕迹。”
所以,事情会变成这样,韩修宇有不可推脱的责任。是他误导了她。
“真的吗?”心里豁开的那个口子终于有了愈合的痕迹。
宫峻肆点头,“我的话你不相信?”
她低了头,“我不知道,我想相信你的,但我知道,宫氏对你来说意义重大,你不可能因为我而让它受到影响。而且,外界给你的压力那么大,你舍弃我是很正常的。”
“不管压力有多大,都不能成为我舍弃你的理由,夏如水,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也该对我有信心。如果我要舍弃你,便会在你初从‘乔’回来时就将你舍弃,就算那时我对你误会重重都没有放弃过你,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吗?”
他第一次谈及自己的内心,夏如水惊得睁大了眼睛,“那时候你……不是特别恨我吗?”她不相信他在那时还对她存着感情。
宫峻肆苦笑一下,“什么叫爱之深恨之切?我那时对你就是那种感觉。”只是那时,他不愿意承认罢了。
“为什么一直不肯给我打电话?”事情解释清楚了,他的火气降了下去,将她拉过来,问。夏如水又委屈起来,“我给你打过电话的,还给宫家打过电话,但你们的电话都打不通啊。难道不是你设置了我的号码,不让我打进去?”
“我没有这么无聊。”他天天盼着她来电,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那……”就是韩修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