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你手上的伤口是怎么回事?”苏眉质问道。
“没……没什么……”苏敏迅速拉下袖子,转身想离开苏眉的房间。
苏眉怎肯放她离开,不仅将她拦住,还伸手扯开了她的袖子,开始检查她手上的伤口,“包的这么严实,是刀伤还是烫伤?”
“都不是。”苏敏缩回了手,“是我前几日不小心跌伤的,你别再胡乱猜测了。”
“跌伤?”苏眉皱起了眉头,“得跌成什么样子,才能包的这么严实?”
“我毋需向你交代。”苏敏端起了二姐的架子,“你来将军府,是为了查你娘亲的死因,而不是来查我为什么受伤,你该搞清楚重点才对。”
“对我而言,我娘亲的死因和你为什么受伤,一样那么重要。”苏眉拉住苏敏的手,动情地说道:“二姐,在整个将军府里,你是我唯一在意的亲人,我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而害得你有什么事。拜托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要让我这么担心。”
“眉儿,我不值得你这么待我。”苏敏继续推辞苏眉的好意,“你好不容易摆脱了将军府这个牢笼,不该再为我浪费任何时间。将军府里的一切人和事,已经都与你无关了,你要做的,只是好好地过好自己的生活,那就足够了。”
“二姐,血浓于水,我怎么可能做到真正地不闻不问?更何况,在我心里,一直都很感激你。”
“我不需要你的感激。”苏敏索性打断了苏眉的话,“我以为你在外面转了一圈,应该已经学会心狠才对,怎么还是以前那个样子,优柔寡断,婆婆妈妈?!”
“那好。”苏眉竖起了眉毛,“如果今天换做是我有事,你会不闻不问吗?”
“我会。”苏敏斩钉截铁地说道,“当初你在睿王府出事的时候,我可曾关心过你一句?你该永远牢记的,是那时候我对你的绝情,而不是现在的小小恩惠。”
“就凭你刚刚的这番话,我就永远不可能对你绝情。”苏眉蹙眉道,“我知道你不想拉我下水,也不想给我惹上任何麻烦,可是人与人之间的感情,不是这么算的。人之所以比禽兽高级,就是因为比他们重感情、讲信义,懂得利用身边的人和事。就像当初我要住进将军府,明知道有可能会给你惹上麻烦,但还是找了你帮忙,而你也义不容辞地答应了。现在换做你有事,为何你就不可以同样地找我帮忙,反而推三阻四,生怕牵连了我呢?”
“因为这件事你根本就不应该插手,这是将军府的私事。”苏敏在百般推脱之下,终于不小心说漏了嘴,“你还要查你娘的死因,难道想这个时候跟将军府闹翻吗?”
“是将军府里的人把你伤成这样的?”苏眉满脸的不可置信,她一直以为,苏敏在将军府里的过得还不错,想不到竟然也没好到哪去,“到底是谁,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别再问了。”苏敏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瞒着我吗?”苏眉一脸受伤。
苏敏这才松口,“刘大夫说,大姐忧思过度,要用至亲之人的血做药引,才能痊愈。”
“什么?”苏眉惊叫了起来,“所以,你就每天放血给她服药?”
“嗯。”苏敏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真是太过分了,我去找爹理论!”苏眉愤怒了起来,却被苏敏拦了下来,“你别这样,我不愿意告诉你,就是怕你会将事情闹大。”
“难道你也认为,人血可以治病?”苏眉一脸的难以置信。
“人血当然不可以治病,可是只要爹爹和大娘觉得有用,让我贡献一点又有何妨?”苏敏正色道,“所谓家和万事兴,我不希望因为这一点小事,而搞得家无宁日。况且,大姐的心病应该不会持续很久,我很快就好了。”
“等她好了,你命都没了半条!”苏眉一脸的恨铁不成钢,“二姐,难不成在我走了之后,任人宰割这个毛病转移到了你的身上,不然你怎么会任爹爹和大娘摆布呢?”
“我这不叫任人摆布,叫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苏敏很认真地跟苏眉解释自己的感受,“我与你不一样,我对爹爹、大娘还有将军府的每一个人都有感情,甚至我与他们之间的感情超过了我与你之间的感情。所以我才会想方设法地阻止你回来,一是不希望你受到伤害,二是不希望他们受到伤害,你明不明白?”
“我明白,可是这跟你自己被伤害有什么关系?”苏眉急切道:“你不能因为跟他们有感情,或者觉得欠了他们,就用自己的尊严和性命去偿还。”
“哪有你说得这么严重?”苏敏撇了撇嘴,“毕竟血浓于水,爹爹不会由着大娘闹出人命的。”
“如果你真的这么觉得,那我也无话可说。”苏眉妥协道,“但是你必须得注意自己的身体,每天放血撑不了多久的。再过几天如果大娘和大姐她们还不肯放过你,我就只能将这件事情闹大了。”
“好,我知道了。”苏敏点了点头,心头大石总算稍稍落下,“你不必太担心,我自幼习武,身子比常人要硬朗许多。”
“再硬朗的身体,也经不起你这样放血。”苏眉无奈道,“你与其在这儿安慰我,还不如回去好好休息,别再让我担心。”
“这样也好。”苏敏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站起了身子,“我会回去好好休息,你也得答应我,查你娘亲的案子不可以莽撞行事。我真的不希望在这个时候,将军府还闹得鸡飞狗跳。”
“嗯。”苏眉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答应了苏敏的要求,然后亲自送她回了院子,直到亲眼看见她进了房间,心才慢慢放了下来。
这个傻姐姐,为了自己的家人连命都可以不要,若苏家三小姐在世,一定会被她感动得痛哭流涕。可惜自己来自二十一世纪,接受不了她愚忠的思想。该查的事依然得查,该报的仇依然得报,谁也阻止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