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三人都昏迷在了自己屋子里,白胡子老头再次从屋内的地板下面冒了出来。
他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苏眉三人,眼里满是得意,“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们三个无礼的小辈,总算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一边说一边放声大笑,笑声响彻了整间茅屋。
也不知笑了多久,他终于停了下来,缓缓靠近苏眉三人,伸手去翻他们的行李。
虽然这样做很不道德,但他们人都要死了,这老翁自然也不会顾虑那么多。
苏眉身上的行李很少,无非就是几件衣服和一大把银票,铁面更加没带什么,只是随身带了一些干粮和一个水壶。那老翁看见这些俗物,顿时不屑地笑笑,活该他们要死在自己手里。
笑过之后,那老头将目光转向纾儿,这个年纪轻轻就会把脉的小娃娃,一度给他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他倒想看看,这么小的孩子,身上能带些什么东西。
将纾儿的药篓翻查了一遍,那老翁的眼里渐渐露出惊异,然而最让他吃惊的不是纾儿采的这些草药,而是纾儿身上的一本医书。这本医书,从内容到落款,无一不让他感到惊异。
贺方,这个跟他纠缠了大半辈子的名字,此刻又突兀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让他措手不及却又倍感兴奋。
“真想不到,我临死之前,还能再得到你这个老家伙的消息。”那老翁拿着医书念念有词,似嗔似喜,表情十分地耐人寻味。
他抱着医书感慨了一阵子后,缓缓将目光转向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苏眉母女二人,嘴角噙起一丝冷笑,“这回算你们命不该绝。”他一边说一边起身钻进地板下的暗格,然后从里面端出了一碗汤药,喂到纾儿嘴边让她服下。
纾儿吃了解药,没一会儿就苏醒了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那老翁正在定定地看着自己,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你……你想干嘛?!”
看见她紧张、惶恐的模样,那老翁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你这娃娃,我又不会吃人,你那么怕我干什么?”
纾儿向后挪动了两步,才发现苏眉和铁面就晕倒在自己的身边,顿时大惊失色,“娘亲,娘亲,你怎么了?”她扑到苏眉的身上,伸手去探她的脉搏,发现她的脉象有中毒的迹象,顿时抬起头对那老翁怒目而视,“是你给我娘亲下的毒?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听见她的指责,那老翁不由淡淡一笑,“好娃娃,你果然会把脉,并没有骗我。但是信口雌黄、血口喷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救了你,你还反咬我一口,是不是太让人寒心了一点?”
“你救了我?”纾儿满脸的疑惑,然后这才想起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对他的话有些半信半疑,“你为什么要救我?”娘亲说过,这个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老爷爷怎么看也不像是心怀善意。
看见纾儿脸上的怀疑,那老翁的脸色越发难看,明明是做了件好事,为什么连个小娃娃都不肯相信他?
“我想救你就救你,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那老翁突然暴躁了起来,然后起身想离开茅屋。
纾儿见他要走,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跳下床抱住他的大腿,“爷爷,你能不能顺便救救我娘亲和铁面叔叔?”
听到纾儿求情的话语,那老翁一脸的意料之中,他就知道这个聪明的女孩儿,是不会对自己的娘亲置之不理的,真是孺子可教也。
“老夫与他们无亲无故,凭什么要浪费解药救他们?”那老翁摆谱道:“山林内瘴气丛生,解药珍贵无比,我救了他们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听到他所说的,纾儿微微一怔,随即大脑飞速运转,机智说道:“这么说的话,那你救了我,是因为我对你有利用价值?”
听见纾儿举一反三,那老翁的表情充满了赞许,但等他转过身子,看向纾儿的时候,脸色又恢复了淡漠,“小娃娃,你觉得你自己有什么值得被我利用的地方?如果说不出来的话,老夫可就拂袖而去了。”
听见他所说的,纾儿急得挠起了头,好半天才试探着问道:“除了医术以外,我好像也没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莫非你看中了我的医术?”
听见纾儿的话,那老翁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满是感慨,“虽然你猜的不尽然,但你的确是个聪明的娃娃,难怪贺方那个老家伙,会收你为徒。”
听到“贺方”的名字,纾儿恍然大悟,“前辈是我师父的朋友?”
见纾儿改口改的这么快,那老翁笑得越发灿烂,“老夫并非你师父的朋友,而是你师父死对头。”
“啊?”纾儿一惊,然后下意识地退后了两步。
看见她惶恐的样子,那老翁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苦涩,“我与他斗了大半辈子,为了避开他还特意隐居山林。想不到今时今日,竟然还有缘遇到他的徒弟,真是天意,天意啊!”
听见那老翁的感慨,纾儿心中的恐惧渐渐消失,她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那老翁两步,目光中充满了好奇,“前辈为何要跟我师父争斗,难道是为了神医的名号?”
见纾儿一点就通,那老翁脸上的笑容越发深沉,“你想知道吗?那你先告诉我,你师父现在在哪?”
听见那老翁的问题,纾儿缓缓摇了摇头,“你先救醒我娘亲和铁面叔叔,我再告诉你。”
见她如此机灵,那老翁顿时大笑了起来,“敢跟我谈条件,不愧是贺方那个老家伙的徒弟!”笑过之后,他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起来,“你想让我救活他们两个也行,除非你与贺方那个老家伙割袍断义,再拜我为师。等我们成了师徒,我自然不会对你的娘亲见死不救。”
“割袍断义?”纾儿歪着脑袋,显然不明白这个成语的意思,但她想到只要多一个师父,就能救活娘亲和铁面,心里自然是十二万分的愿意,“好,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