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常欢忍不住偷偷翻了个白眼，说到：“才没有，电影之所以叫做初恋五十次，是因为女主角得了怪病，第二天都会忘记前一天所发生的事，可是男主角并不知道，他对女主角一见钟情，两个人也互有好感，可是第二天女主角却又忘记了他，所以每一次新的一天的来临的时候，男主角都要想出新的花招来追求女主角。”

“呵，最后肯定是这男的精疲力尽选择悄悄离开了吧？”对于人性阴暗的一面，封竞合有着敏锐的洞察力。

艾常欢沉默了一下，说到：“男主角是想离开了，但不是因为精疲力尽，而是因为他有着成为一个水手的梦想，当爱情与梦想产生冲突的时候，他选择了梦想，而女主角因为不记得男主角，所以并没有太多的痛苦。”

“这就是结局？”封竞合又冷笑了一声，“说什么梦想，其实都是因为厌倦了吧。梦想，这个借口多么的冠冕堂皇啊。”

“我还没有说完，在男主角准备航海远行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这首Wouldn't，it，be，nice，想起了从前和女主角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于是他大声唱着这首歌又回来了。而女主角，脑海里总有一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她感觉自己对那个人有特别的感觉，每次画出来的人都像极了男主角，在男主角来找她的时候，她没了那种陌生感，而是一眼就认出了他。后来，男主角依旧去航海了，只不过这次，他带上了自己心爱的女人，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封竞合想了想，说：“爱情和梦想可以兼得？”

艾常欢扶额：“不是，这说明爱情可以战胜一切，哪怕是可怕的病魔，哪怕是那颗想要远去的心。只要你的心底深处一直爱着那个人，你就不会忘记他，不会抛弃她。”

想了想，她又说到：“就像我和陆战柯，一开始他总是整我，我不服输，就总是和他对着干。可是，我一出事的时候，他又会奋不顾身的来救我，你知道他的手臂是怎么受伤的吗？就是为了救我，那个人知道，毁了他的手比杀了他还痛哭，他就是想这么折磨他。我看着他的手那样的时候，我的心也像是被人开了一枪，有一种空荡荡的疼痛感，我真不得代替他承受这些痛苦。”

封竞合皱眉：“真是愚蠢。”

他这话也不知道是在说陆战柯，还是在说艾常欢。

艾常欢轻笑了一声：“爱情，不就是这样的吗？这就是它的独特之处，不然，和友情亲情同情又有什么区别？就算我现在死了，至少我曾经也刻骨铭心的爱过，有个人的心里会一直记得我，我没有白活，他活着就是我曾经来到这个世界轰轰烈烈的活过一场的证明。”

就算现在就死了？封竞合忍不住想，如果此刻自己也死了会怎么样。

公司的事肯定不用担心，因为他们很快就会选出新的CEO来领导公司继续前进，父母也不用担心，自己留给他们的那些钱，够他们挥霍到下辈子了。

除此之外，还有吗？他想了又想，沈轻言勉勉强强算一个吧，因为她在法律上还是自己的妻子，应该会来继承自己的遗产。

然后……就再也没有了，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

有谁能够证明他曾经来这个世界走过一遭呢？靠那些冷冰冰的科研成果吗？

也许，唯一能够记住自己的就是明天出现在报纸上的讣告吧，选一张自己的照片刊登在某个角落，在别人的感叹和嘘唏声中很快就被遗忘。

那真的是……太可怜了。

“你干什么？”艾常欢忽然猛的扑过去拽了一下方向盘，将渐渐失控的车子拉了回来。

封竞合一晃神，车子差点撞到护栏上面去，这桥下面就是奔涌的江水，如果真的撞开护栏掉下去的话两个人说不定就真的死了。

封竞合用力握了握方向盘，脑门上全是冷汗。

艾常欢也受到了惊吓，不停的拍着胸口自己安抚自己，嘴里还念叨着：“差点吓死我了，我回去得马上给陆战柯打个电话安抚一下我这可几乎吓破的心脏。”

封竞合两条眉毛又拧了起来，说到：“从现在开始，你不要和我讲话，不然我就把你扔出去。”

“……”艾常欢无语，她本来也没想和他说话啊，是他自己先找她说话来着。

封竞合的脸色十分的阴沉，眉心也一直紧紧的皱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208

一路无言，一个看似专心的开着车，一个看似迷茫的想着心事，不知不觉间一个小时过去了，再转一个路口就将到格雷森的家。

一直沉默的封竞合却又忽然开口了，说到：“通知你一件事情，我忽然决定把明天早上的会谈提前到现在，所以我现在就向你宣布我的决定。”

“嗯？”艾常欢一脸迷茫的看着他，有点没反应过来为什么他突然又说起了这件事。

封竞合也转头，忽明忽暗的灯光照耀在他刚毅的脸上，素来冷漠的表情此刻看着竟也透露出一点点温和的气息，他说：“我决定帮助你，怎么样，是不是很高兴？”

“啊？”艾常欢整个人已经完全蒙掉了，她承认她摸不清封竞合的套路，不明白他下一秒会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但是，在她苦苦哀求，哪怕是一直追着他的车求他答应的时候他都一口拒绝，现在她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他就直接的说他同意了，老天爷，这是在玩她呢吧？

她已经完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封竞合了，她应该说些什么的，可是脑袋因为承受不了如此巨大的惊喜，所以整个人还是有点反应不过来，脑袋一片空白，不知道如何组织语言，愣了半天却又只干涩的挤出一句：“谢……谢谢你。”

得到艾常欢的感谢，封竞合一直紧绷的表情终于稍微缓和了一点，甚至还隐隐带着一丝笑意，顿了顿他又开口说到：“嗯，但是，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你想得到我的帮助还是需要付出一点点的代价。”

“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好了，只要我能办到，我就一定都答应你。”艾常欢终于反应过来了，本来失落的心也渐渐变得活跃起来，她很开心很高兴，陆战柯的手臂终于有希望恢复了，虽然不知道封竞合为什么忽然又改变了决定。

但是，至少又有了希望不是吗？

封竞合冷冷的勾了一下嘴角，说到：“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你离开你的丈夫。”

“什么？！”听到封竞合的话，艾常欢整个人又顿时从狂喜变成了震惊，他说什么，他要自己离开陆战柯？为什么？沈轻言提出这种要求她还能理解，毕竟她喜欢陆战柯，但是，为什么连封竞合也这样说？

“你不是说只要两个人真心相爱，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忘记不会抛弃对方吗？那我们就来试试吧，看看你离开的这些日子你的丈夫会不会喜欢上别的女人。”想到这儿封竞合有些恶劣的笑了笑，“如果你的理论成功的话我就相信你，如果你的理论不成功，我也会帮你把你丈夫的伤治好，怎么样？”

“我想知道为什么。”艾常欢强压下内心的震惊问到。

“不为什么，只是最近有点无聊，想试一试而已。”封竞合想了想，又说到，“啊，对了，不能这么单纯的让你离开，要不然的话你的丈夫肯定会到处找你的。我想，你的丈夫之所以会这么的喜欢你，肯定是因为你有美丽的容貌，善解人意的性格，如果你变得很丑，脾气变得很古怪，对待他也不再温柔体贴的话，你猜，他还会爱你吗？想想，也真是有趣呢。”

“那你的确很无聊。”拆散人家夫妻两个就是为了弄这没有一点意义的实验，只有无聊至极的人才想的出来吧。

“你可以拒绝。”封竞合挑了挑眉，因为有了兴趣，他整个面部表情都变得生动了起来，不再是板着一张没有表情的脸，“我这人从来都很仁慈的，不会把人逼到绝路。”

“这还不是绝路吗？于我而言，只是快点死和慢点死的区别，最终还是要死的。”如果拒绝了封竞合的提议，她只能再回头去找沈轻言，然后依照约定离开陆战柯，或者她两个人都拒绝，眼睁睁的看着陆战柯的手这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对她而言，都是比死还难受的事情。

封竞合说：“想要得到就必须有所付出，难道你不懂吗？什么代价都不付出就实现自己的愿望，那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事，所以，从现在开始到你住的地方的楼下，这就是我给你的思考时间，你自己看着办。”

“你！”艾常欢愤怒的看向封竞合，“你太卑鄙了。”

从这个路口开车过去，顶多三分钟就会到，要她在这三分钟之内做出如此重大的决定，分明是在逼她。

“与其花时间生气，不如好好想一下待会儿要怎么决定。”封竞合却一副事不关己的口气说着。

“不行，时间太短了，这样的情况下做的决定也太草率了。”艾常欢只能尽量拖延着。

封竞合却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冷笑一声之后说到：“那就草率的做出决定好了，反正不关我的事。”

“……”艾常欢气呼呼的看着封竞合，恨不得扑上去掐死这个妖孽。

封竞合心情很好的说到：“友情提醒，你还有两分钟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