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千亦蕾终究没有能够有勇气大声的说一句:“是。”
她的沉默,让千冷春再一次的失望。
没有更多的话,千冷春站起身来,转过身就向外面走去。
千曼蕾一见情况变成这样,站起来,要走也不是,要留也不是。该怎么办,顿时两厢为难。
这个千冷春,怎么就这么冲动呢?说好今天来找千亦蕾,就是要了解情况的啊。如今这还什么情况都没有弄清楚呢,至少,都还没有问一句,千亦蕾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原因都还不晓得,干嘛就生气的离开啊?
现在,弄得千曼蕾都不知道,是留下来,跟千亦蕾交流一番,了解一下,她这样做的原因好呢。还是赶紧追出去,看看千冷春的情况好呢?
正当千曼蕾犹豫着,伸手就要去拿包包的时候,却被千亦蕾一下子给叫住了。
千亦蕾的手,搭上桌,压在千曼蕾的包包上面。
那一次,千亦蕾车祸养病,许久都是千曼蕾在那边照顾着,两人之间的情谊,也是深厚无比。
千亦蕾明白,千冷春如此生气,一方面是为了又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不诚实。
可是千亦蕾不怪她,可是,看着千曼蕾也要走,顿时千亦蕾的心头就很难过。
难道,自己就真的要失去所有姐妹吗?
“你也要走?”
千亦蕾皱起眉头,样子看上去,带着几分痛苦的表情。
千曼蕾实在是为难:“我怕她……她一个人这么气呼呼的走掉,开车很危险。”
千曼蕾脸上依旧是为难的表情,她有什么错啊,这……
“千冷春的性格,粗中带细,她自己会好好开车,安全到家的。你呢,你也认为,我是那种背叛姐妹,不成不实的人吗?”
千亦蕾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千曼蕾,这话,她没有办法去问又梦,也没有办法去问已经生气离开的千冷春,只有抓住千曼蕾,这样发泄一下自己的情绪罢了。
“千亦蕾。”千曼蕾皱着眉头,苦着一张脸,重新坐了下来。
“你到底做过什么啊,千冷春不是那种无事生非的人。她喜欢又梦,也喜欢你。她关心又梦,也同样关心你。她生气离开,不是为了给又梦打抱不平,也许更多的是对你……”千曼蕾顿了顿她觉得,可能有些话,说出来,听着不那么顺耳。
“对我是失望是吗?”
千亦蕾补充上千曼蕾的话,是啊,失望。
比抛弃更加令人难过的一个词汇。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啦。”千曼蕾见千亦蕾立马失魂落魄起来,觉得自己可能话有些说重了。
“我知道,你单纯,说的话都是实话。可是你们谁能知道,我身上背负的重担,我心中难以言说的苦衷?”千亦蕾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已经变得雾霭蒙蒙起来。
原本,千曼蕾还是要走的,毕竟让千冷春一个人生着闷气开车离开,她不太放心。
可是,千亦蕾这样一说,千曼蕾就还当真是走不了了。
姐妹情分虽深,但是,千亦蕾的事情发展到今天,大家都却都不知情。这也不正是因为对千亦蕾关心的太少了吗?
如果大家能够早点知道,早点阻止,也不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不是吗?所以,千曼蕾不敢怪千亦蕾这样做是自私自利。
她相信,千冷春问的,都是实情。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自然是以自己的利益为重。虽然千亦蕾收买凌依琴去揭穿那件事情,看似是为了又梦,实际也是为了千亦蕾自己。可看似是为了千亦蕾自己,实则,又岂非不是为了让又梦早日知情,不被蒙在鼓里?
“你就是这样,有苦衷又不肯说出来,谁知道你的苦衷是什么样的?谁又能够体会你的苦衷,大家姐妹一场,要是真的为这些事情误会了,不是得不偿失吗?”
千曼蕾坐下来,安静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劝慰着千亦蕾。
“你以为,我不想吗?我没得选择,又梦那儿,我会自己去请罪道歉的。我对不起她,我知道,这些年里面,我也自责过。可是谁知道命运就是这么的奇妙呢,当初并非偶然的邂逅年景同,如今,他们若是真心相爱,我也没什么可说。可是年景同对又梦这样,更是显得我罪孽深重。”
千亦蕾说着,叹了一口气,低头,再拿起勺子去搅动咖啡,却已然觉得没有多少力气的样子。
“我回去跟千冷春解释一下吧,让她一个人回去,我不放心。你呢,就打算住在外面,不回去了吗?”
千亦蕾自接手年氏集团,就当真是没有回过别墅去的。
要不然,今日,千冷春千曼蕾,也不至于要到公司来才能够见得上千亦蕾。也不至于到这咖啡厅里面来谈姐妹之间的坦诚问题,千冷春是生气了。千冷春的生气,是怕千又梦知道这一切之后,会更加的生气,控制不住。
千亦蕾没有对不起别人,唯独只有千又梦。
“好,千曼蕾,谢谢你。”
“谢什么,我们是姐妹。不过,等你想说了,就把真相告诉大家吧,别让大家一直误会你。”
千曼蕾知道,千亦蕾这个样子,恐怕也是不愿意说她到底有什么苦衷的。
“我会的,等那个最重要的人知道之后,我会告诉大家的。只是那时候,我希望我们还能做姐妹。而不是,被你们抛弃谩骂就好。”
千亦蕾微微一笑,可是脸上的苦意,竟然是要比笑意还要大。这样子看上去,莫名的叫人心疼。
千曼蕾又是跟千亦蕾之间很要好的,更是看得有些不忍心。
终于回到家,千冷春果然已经回来了。
“我还以为,你就那样把我扔在咖啡厅了,没想到,你还愿意给我开门啊?”
**千冷春的工作室,千曼蕾就开始呱啦呱啦说个不停。
“她跟你说什么了?又拉拢你为她说好话了吧?”千冷春很显然很不高兴,对于姐妹之间,千冷春也没有别的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千亦蕾的作法,实在是伤人心。
“都是姐妹,说这种话干什么。”
千曼蕾垂头看着千冷春手头上依旧没有停下来的工作,这个女人啊,如今正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啊。
“姐妹不就是得该为了对方着想吗?哪儿有想着害自己的姐妹,出卖自己的姐妹来着?”
千冷春干脆停下手头上的工作,这不是她主观上的认为,而是事实。千冷春也想听到,千亦蕾亲口说,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可是,千冷春问了,千亦蕾却一句话都说不出口来,这不是心虚是什么。
“千亦蕾说了,不是出卖,她也有不得已的苦衷。”
千曼蕾替千亦蕾分辨着,而且,这事情,如今说来,又梦也不在这边。如此吵着,也分辨不出个什么来。
“她就是拉拢你替她说好话。因为你耳根子最软,谁说什么,你最容易就信了。”
千冷春摇头皱眉,千曼蕾无辜的跟什么似的。
自己什么时候成了耳根子最软的?有什么时候最容易轻信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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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
今天,是听云入院的日子,前两天已经纷纷做了许多的检查。都是千又梦找人陪着他的,飞鸿一个大男人,而且也有自持身份的时候。所以,他总不适合来照顾听云吧。
他身边向来都跟着一群人照顾他呢,生活方面,又梦还是乐意把听云交给专业的人士去照看。
不过今天,又梦还是亲自来了一趟。亲自去帮听云办理了入院以及亲自见了主刀医生,在这边,听云也没有什么亲人和朋友。他倒也不是没有亲人的人,只是,他那个亲人,又梦实在是不想看到。
散心了这些天,又梦心里面虽然想起来还是会痛,可是,已经看开了许多。
这人生路,那样长,会发生的事情,也那样多。总不见得,每件事情都是能够如愿以偿的。不然的话啊,那就不是普通人,而是上帝了。所以,又梦也能够看得开。
跟主刀医生聊过之后,又梦也放心了不少。
听云是她弄过来的,自然是希望,这次的手术,能够让听云康复。也算是成全了当日自己的许诺,又梦是个重承诺的人,既然说过的话,自然是希望办到的。
“怎么样,这家医院的环境,还不错吧?”
来到听云的病房,此刻听云正躺在*上打着点滴。
已经做过例行的检查,主刀医生也已经研讨过了听云的病例。如今,只等明日就要手术了。手术之前,这些点滴,都是为了调节听云的身体的。
“谢谢你的话,说来太轻了。我会记住你的恩情的,对不起。”
听云见是千又梦来了,身体就略微抬了起来。
千又梦一个眼神,特意请来的特护就帮听云的*给摇了起来。
“不是要说谢谢吗?怎么说对不起了?”
又梦的脸上依旧带着笑意,轻轻的在一旁的沙发上面坐了下来。
“我是替凌依琴说的。有件事情,我想找个机会告诉你,不过明天就要手术了。我怕万一,手术不成功。这件事情就要永远的成为秘密。”
听云看着千又梦,眉头不自觉的拧在了一起。
有些话,不说出来,听云一辈子都会觉得不安的。
“有什么就说吧,秘密?很重要的事情吗?”
千又梦不是一个好奇心很严重的人,如果她当真有着很强烈的好奇心。当初觉得年景同在电话那头欺骗自己的时候,就不该会忍着,而是直接暗中调查。
如果又梦当真是在那个时候就开始调查的话,肯定会发觉,年景同和凌依琴之间是有来往的。
“是关于凌依琴的,也是关于你和年景同的。”
听云叹了一口气,这话,他早就该说,也不会到今日的地步。凌依琴的计划,的确是会失败。可是,听云当真是从内心觉得宁可凌依琴的计划失败了。也不愿意看到凌依琴如此众叛亲离,别人也许不知道,可是听云却很清楚。
这么多年来,在凌依琴心中的人,始终都是年景同,从未变过。甚至凌依琴也曾经拒绝过真心喜欢她的男子,也是为了有一天,或许还有希望和年景同在一起。尽管,这是奢望。
“哦?”
千又梦微微一笑,像是反应过来似的。
不过,对于年景同和凌依琴之间的事情,又梦当真是一点都不想关心了。
“我和他们之间的事情,已经都过去了。还有什么好提的。”
又梦淡淡的,完全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
“凌依琴她做的事情,我不能认同。可是,她是我姐姐,唯一的亲人,我也是她唯一的支持。对不起,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如果你早一些知道,事情就不会变的那样严重。”
听云觉得,这当真是自己姐弟两的过错。
“什么严重不严重的?”
又梦是什么都不知道,全然的没有关心过。这些天,她麻痹自己不去想感情的问题,也不去关注国内商业界的事情。为的,就是图个清静,让自己慢慢的放下来。
可是,自己是努力的要放下,这突然之间被人提起了,倒是觉得有些难受的很。
“你走了之后,年氏集团已经江山易主。我听你朋友说起,如果你没有走的话,也许能够力挽狂澜,救年氏集团于水火之中。”
“……”
又梦的心猛地一沉,其实,她何尝不知道,自己在那样关键的时刻离开。会出现什么样的状况,可是,她是忍不住啊。
她也是女人,女人的感情,本身就是脆弱的。遭到爱人的背叛,那个女人心里面会好受。年景同做出那样的事情,又梦不过只是离开,却没有落井下石,已经很不错了。
可是,听到听云告诉她,年氏集团当真出事儿了,又梦的心,又那样的难受。
心,揪着的痛。
年景同他……怎么样了?
年氏集团是年家的心血啊,重要的支柱性产业,就这样垮掉的话。年景同还能好得了吗?
又梦愣在当场,没有原本想象的那样平静和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