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怡没有回头，刚要说话，却听到身后有人先一步开口：“是啊，我专门把她带回来的。”

众人闻声看过去，却见到陆家夫人缓缓站起来，抬手勾了勾耳边的发。

林清笑的一脸无害，看了一眼周言，然后转身唤沈怡：“沈小姐，等等我，我们一块下去。”

沈怡转脸看向林清，有些不解的皱了皱眉，林清却仍旧是得体的笑，然后撇下一众人，随着沈怡下楼去。

众人还在想这其中的关系，却听到台上夏婉宁的声音：“周言，你要去哪？！”

回头一看，才发现周言下了台，听到夏婉宁的声音脚步顿了顿，然后扔下三个字：“去送她。”

夏婉宁情绪几乎失控：“你不许去！”

周言却没有理会她，抬腿便下楼去。

众人面面相觑，只见着夏婉宁满眼泪水的站在台上，过了许久才惊叫一声，也跑出了订婚现场。

订婚仪式还没有举行完，男女主人公便都跑了，留下一众宾客面面相觑。

幸而夏父夏母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很快便吩咐人安抚宾客遣散众人。

陆远城随着人群走出去，默了默，没有去二楼，而是下了楼先回了家。

好戏已经看够了，至于云轻的社交关系，他没有兴趣知道。

林清和沈怡下到二楼，周言很快便追上来，进到林清的灵堂。

目光越过前面两个女人的身影，径直落在那张熟悉的黑白照片上，周言身子一晃，险些跌在地上。

“小清。”周言低声而唤。

沈怡和林清闻声转过身来，见到是周言，沈怡皱了皱眉，刚想要抬手把他赶出去，却被一边的林清拦下，林清转脸看她，示意她说让我来。

沈怡点了点头，看着林清走向周言。

“你来做什么？”

周言恍若未闻，径直走向林清的牌位前，看清楚上面刻的名字，恍若一道闷雷迎头劈下，他的身子狠狠的晃了一下，随即跪倒在地。

“怎么会”

“怎么不会？”林清咬牙，眸光冷冽到极致，“人是很容易死的，一枪穿膛，便没有呼吸了。只是我不知道，周言，你有什么脸在她灵前哭！”

周言红着眼，声音沙哑，只是摇头：“不会的，不会的。”

林清抬起头，强迫自己将眼角的泪压制回去，声音干涩到发哑，然后强忍着上前甩手一个耳光把他打醒：“你知不知道她死的有多惨，一枪爆头，满脸满身都是血！你知不知道她有多恨，她到死眼睛都没有闭上！你知不知道！周言，你给我滚，别在这里假惺惺的秀弄演技！”

周言被她一巴掌打醒，却仍旧摇头：“别说了，我求你，别说了。”

周言的脸色苍白到没有血色，双眼通红，声音已经近乎喑哑。

林清却怒极反笑，她为什么不说，她那么恨，怎么能不说？！

林清上前把周言一把拉开，然后抬手把自己的灵位和“遗像”拿开。

周言终于抬眼看她：“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林清冷笑道，“你给我滚，别在她灵前哭，我怕你脏了她轮回的路！”

闻言，周言抿紧了唇，眼中的泪水也似落非落。

林清又笑：“你滚吧，她已经死了，难道她的葬礼你也要弄得不得安生？”

周言听见她的话身体又晃了晃，过了一会儿他垂手撑着地，缓缓站起身来，向林清沈怡鞠了一个躬：“谢谢你们让我见她最后一面。”

沈怡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抬手指着门口：“你给我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