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权进帐,甘宁直接将一个带血的匣子往他脚下一丢,匣盖被力道震得散开,里头滚出一个发型凌乱,血迹尚未完全凝干的人头,双眸还瞪得极大,死死盯着孙权。
“黄祖?”孙权粗略地辨认后,看出了人头的身份,不正是被打得仓皇而逃回夏口的黄祖吗?
刘表占据荆州之后,一直采用“保土安民”的政策,对内拉拢世族,对外采取固收城池的办法,百姓归心而为保家土可以人人皆兵,拼死一战。
因此江东军连年想设法啃下夏口这块硬骨头,却连年只能无功而返。
黄祖此人一直都是江东军的心头病。
但没想到一直无法啃下的硬骨头,竟然以这种意料不到的方式死在了他们的面前。
甘宁对着孙权跪下,“我今日以黄祖人头为礼,想投入将军麾下,夏口愿降的已在城内等候,不愿降的已尽数被杀。
还请吴侯和将军拔营入城,受江夏太守印绶。”
原来黄祖逃回夏口之后,便迁怒了苏飞和甘宁,他坚信是甘宁是江东军安插在夏口的细作,而甘宁又是苏飞坚持举荐的。
他当下便要绑了苏飞要推下去斩杀,甘宁得知消息,率领锦帆旧部飞马回城甘愿自投罗网,拼死救下苏飞,在军营之中大杀四方。
“老子早就受不了这种鸟气了。”从前对黄祖多番忍耐,也是看在苏飞的面上,如今黄祖要杀苏飞,他就无需再忍下去了。
黄祖与孙策一战,士兵几乎是全军覆没,哪里能经得起数百人在军中反复砍杀,看着一一倒地的麾下将领,气得拿起大刀就与甘宁战作一团。
最终被甘宁砍下头颅,“若降缴械不杀。”
就这样区区几百人的锦帆旧部连半天时间也未到就控制住了整个黄祖的军营。
但是杀了主帅,那么谁来统领夏口呢?甘宁果断想到了孙权,那个被劫掳却始终面不改色的少年。
甚至离开的时候还给出许诺,只要他甘宁愿意,随时可来找他。
甘宁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带了十余手下,直奔江东军大营。
孙权能收用周泰,不曾嫌弃他江贼的出身,还能加以重用,那么应当也不会嫌弃他的出身。
看到甘宁的诚意,孙策连声道好,将甘宁抬手扶了起来,“有将军入我江东军麾下,我军便如虎添翼了。”
孙策将孙权牵过,“甘将军既是风闻仲谋之名望舍命来投,从今往后,甘将军便是你麾下的人了。
甘将军如此大义,某便拜甘将军为破贼校尉,曾经旧部皆编入我江东军中。”
甘宁再次下跪拜服,“多谢吴侯!”
孙权全然不疑有他,直接带领大半部队入住夏口,甚至都没有领江夏太守的印绶,而是转头交给了甘宁。
“吴侯……”甘宁大吃一惊,他甫入江东军,没想到孙策竟然能这般信重。
“不必看我,是仲谋的建议,你投身夏口多时,无论是军务还是内政,多半比我们更加清楚。”
他望向站在一侧的孙权,此等胸襟度量,越发让甘宁坚定,他没有选错人。
但他心里也清楚,他虽读过几年的书,但无论是城中庶务还是军务,也从未担任过什么要职。
“既得吴侯和将军如此信任,属下便斗胆举荐一人为吴侯分忧。”
“谁?”
甘宁道,“中都督苏飞,。”
听到这个名字,孙策脸色微微一滞,如果黄祖算是猛虎,那苏飞便是黄祖锋利的爪牙,其心思计谋可比黄祖可怕多了。
若非苏飞之计谋,他们江东军何以多年攻举夏口也不得下。
孙策可是早早就准备了两副棺盒,准备盛载黄祖和苏飞的人头。
留此人在军中,就如同养虎为患,谁也不知道他心思如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跳出来反咬他们一口。
孙策犹豫了,孙权也不敢轻易相信苏飞。
甘宁再次跪地磕头,一个大男人竟然血涕横流,声音哽咽,“属下于黄祖麾下,黄祖多次想杀属下以泄愤,若非公翔多次保恩,属下早已捐躯于沟壑之间,何以有幸致命于君等麾下。
若得君侯和将军的赦恩,属下肝脑涂地,以报大恩。”
孙权瞧见他言辞恳切,心里也不由得为之所动,甘宁面对一个苏飞也能如此知恩图报,将来也定然会为江东军效死命。
只是苏飞……孙权心下并不那么放心,反问道,“你的心意,某与吴侯已然知晓,只是若君侯赦之,他降而复叛又当如何?”
难道你甘宁还能为他作保不成?
“是!”甘宁十分坚定地回答孙权,“公翔得以免去车裂之祸,便是受了君侯和将军的再生之恩,只要君侯和将军不驱赶他离开,他必然为江东军效死力。”
孙策和孙权对视一眼,孙权明白孙策其实是有些动摇了,苏飞此等人才若能为江东军所用,必是一个不输于周瑜的儒将之才。
孙策给孙权使了一个眼色,微微颔首。
孙权才道,“既如此,那便如你所愿,赦了苏飞性命,令他与你同守夏口吧。”
甘宁跪拜后立刻起身,马不停蹄地就去刑场救苏飞去了。
苏飞抱着甘宁哭得痛哭流涕,“兴霸之恩,吾没齿难忘啊!”
消息传到乔玮的耳中时,乔玮有些震惊,她记得黄祖是死于建安八年与孙权一战,甘宁和苏飞也是建安八年的时候才得以来降,不过甘宁哭乞孙权赦苏飞之事倒是没变。
乔玮正在画所需零件的三视图,没有CAD的时代,所有图纸只能靠手画,更没有一键倒角等功能,所有的细节只能用墨规作为标尺一一勾勒。
孙权十分好奇地问道,“岳丈还教你这些?”
这可不是寻常闺阁女儿会学的,也没有哪个老父亲会教这些工匠手艺。
毕竟士农工商,工匠的地位也不算高,百工之人还会被士族所藐视。
乔玮想了想,“我家隔壁不是有个包氏铁铺嘛,他家的长子是阿父的学生,误打误撞就学了些。
阿父家中有百工之书,我也甚喜欢,就自己琢磨。”
听着这话便有些漏洞百出,但孙权看完成品之后,却莫名觉得有几分眼熟,可却也想不起来是在何处见到过此物。
发烧了,直接飙到39度。外头温度28,你能想象我却裹着最后的一件羽绒服躲在被窝里还冷得瑟瑟发抖。如果我只更一章的话,会被骂吗?